怡寧本以為,

年氏聽到這話,就算不生氣,面色也會稍微變上一變,

結果年氏就跟沒事人一樣,

還頗有閒情逸致在品茶,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韻味,

這番作態,倒是讓正在笑著的眾人,心中更厭煩了,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簡直讓人氣悶,

怡寧不由高看年氏一眼,

從前沒覺得年氏有多清高,

到了如今她倒下去,面對眾人嘲弄卻面不改色時,

才突然發覺,年氏骨子裡確實有兩分傲氣在的,

眾人調笑的聲音,在年氏的冷臉下漸漸降低,

烏拉那拉氏踩著時機就來了,

“臣妾\/嬪妾等參見皇后娘娘。”

“眾位妹妹請起,賜座。”

烏拉那拉氏端坐於上首鳳座之上,虛抬手臂,姿態萬千,

但怡寧還是注意到了她聲音下的疲憊,微微抬眸,

烏拉那拉氏那被厚重脂粉堆積的臉,就顯露在眼前,

怡寧不由抿了抿嘴角,壓制住心中升騰而起的諷意,

她親自命人下的藥,她清楚的很,

烏拉那拉氏近些時日定不好過,

身子都這樣了,還妄圖抓著權不放,真是讓她一時有些語塞,

烏拉那拉氏卻沒在意底下人的小動作,唇角勾起端莊的微笑,

“隔著遠遠的,本宮就聽到殿內姐妹們的調笑聲了,不知是何時如此開懷呀?”

說著,烏拉那拉氏又看向後方的幾個‘自己人’,似在暗示,繼續說道:

“說出來,讓本宮也一同聽一聽。”

身為皇后一黨的張常在,倒是很自覺,

烏拉那拉氏話音剛落,便站起身來,柔柔一笑道:

“回皇后娘娘,嬪妾等人在討論年嬪娘娘今日所穿的衣裳,瞧著搭配上倒是耳目一新。”

烏拉那拉氏對於張常在的識趣,顯然十分滿意,

“哦,是嗎?”

緊跟著,視線緩緩滑到年氏身上,頓了頓道:

“年嬪妹妹這身衣裳,瞧著倒是新鮮,與宮中的尋常裝扮倒是不大相同。”

年氏眼皮動了動,直接站起來福了福身,面無表情道:

“這是臣妾自己搭配的,皇后娘娘或者諸位姐妹想要效仿的話,臣妾也不介意,”

“若是覺得底下人學不會,可以來翊坤宮,本宮定然知無不言。”

說完,也沒理會眾人是何反應,直接就坐回去了,

烏拉那拉氏被噎,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

怡寧端著茶杯,樂呵呵瞧著,

心裡清楚,年氏這恐怕是知曉,烏拉那拉氏當初拿她做槍使,

如今跟烏拉那拉氏,是徹底撕破臉,連面上裝都懶的裝了,

不過說起來也是,先被人當槍使,後又家破人亡,

論誰身上,誰也不會高興!

理是這個理,但大喇喇的放到明面上,

烏拉那拉氏面色也不太好看,

她身子又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如今這番作態,讓她今日強撐著的這一口氣,差點消散,

緩了半響,烏拉那拉氏也不再硬撐,直接揮手叫散,

連原本想要問怡寧宮權的打算,都拋之腦後了。

第二日請安,

年氏穿了一身明藍來,

通身跟昨日差不多,只不過是把翠綠變成了明藍,

還別說,這明藍要比翠綠好看多了,

怡寧暗戳戳的摸著下巴道。

烏拉那拉氏昨日吃了個冷臉,如今也沒心情再搭理她,

反正年氏如今,就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

左右說什麼,她都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倒胃口的很,

第三日,年氏穿了一身亮紫,

已經過了那個看熱鬧的新鮮勁兒,眾人對此都沒那麼感興趣了,

隨口調侃了幾句,便作罷,聊其他的去了,

但是今日,烏拉那拉氏卻是沒出現,

眾人面上當做不知,只聊著脂粉首飾,

但哪個心底裡,無不都是轉了好幾個彎,

怡寧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看自鳴鐘,已經九點半了,

平常九點,烏拉那拉氏就會出來了,看來她那身子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念及此,怡寧斂了斂眉,

跟身旁的裕嬪聊著弘曆弘晝的趣事,心裡卻是掐算著時間,

辰時三刻過後,丹夏匆匆而來,對眾人一福身,

“各位娘娘小主,皇后娘娘今日醒遲了些,吩咐今日不必請安了,請您們先回宮吧。”

齊妃:“丹夏姑娘,皇后娘娘可是身子不適,怎會突然醒遲?”

佟貴人接過了話茬,一臉擔憂道:

“是呀,要臣妾說,皇后娘娘若是身子不適,嬪妾等身為後宮嬪妃,應當為皇后娘娘侍疾才是。”

那模樣看上去,就像真的是多擔心皇后身體似的,

“累齊妃娘娘和佟貴人惦念,皇后娘娘身子無礙,”

丹夏溫柔笑著,回答的滴水不漏,

“不過是覺得天色不早了,想著各位主子許是還有事忙,便先讓散了。”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起身應是,隨後才按品階魚貫而出,

“……若是醒遲了,為何不早點通知,非要等人都到全了,才……”

出了景仁宮,

怡寧在前面緩步走著,

便聽到後面博爾濟吉特氏隨口在小聲抱怨,

怡寧挑了挑眉,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這蒙軍旗的博爾濟吉特氏,

比之後宮其他妃嬪,就是心思要單純許多,

齊妃佟貴人等人聽見了,心中十分不屑,但也沒言語,

這畢竟才出景仁宮,她們說了什麼,難保不會傳到皇后耳朵裡,

於是便匆匆回了宮,連往日三兩結伴的閒聊也不曾有了,

到了宮裡一打聽,果然景仁宮悄悄傳了太醫,

佟貴人嗤笑一聲,滿臉諷刺,

“哼,裝什麼裝,皇后那身子骨,如今宮中哪個不知?”

皇后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起來,日日都是躺在榻上,

瞧著與禁足時期,也沒什麼不同,宮務還是怡寧管著。

七月二十,怡寧生辰,

胤禛這次倒是沒給做長壽麵,而是讓蘇培盛傳了一道旨意,

晉怡寧為貴妃!

滿後宮聽了,忍不住又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聖祖爺時有佟皇貴妃,世祖爺時有董鄂妃,太宗爺時有宸妃,

如今又有她熹貴妃,

愛新覺羅家還真是出情種,代代都如此!

有著前幾朝的例子,又見怡寧一路得寵過來,

後宮對此居然詭異的接受良好,除了一如既往的嫉妒,

別的倒還沒什麼,基本可以稱的上麻木了,

別說後宮都麻木了,眾大臣們也適應良好,

在一開始上摺子說了幾句,被胤禛駁回後,就見怪不怪,

連意思意思都不弄了!

皇上又不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

如今登基這幾年,海晏河清,又收復青海,聲望一日重過一日,

子嗣雖稀薄,但也有出挑的,

如今不過就是寵個妃子,願意寵就寵唄,

別到時候他們真反對,

再給皇上逼急了,學世祖爺出家可怎麼好,

面對愛新覺羅家的一串情種皇帝,眾大臣表示心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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