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可真不少啊，我聽說陛下這次要篩選出一萬名神官！”一位身穿樞機神袍的樞機主教坐在恩法市的一家咖啡店內。
這個位置非常不錯，旁邊是一扇擦的潔淨的窗戶，能夠從裡面看到外面高聳的聖彼得教堂的塔頂。
而坐在他對面的同樣是一位樞機主教。
“在我眼裡這只是一次陛下親自主持的大彌撒。”恩裡克說道，他並沒有去喝面前的這杯咖啡，而是帶著一種心事寫滿臉上的表情看著外面。
格倫看著對面似乎對咖啡不感興趣便說道：“其實，咖啡最早的起源也不是在約州。
只不過是南曼州將咖啡進行加工製作飲品的手藝過於粗糙。
而當時出海的約州探險者，再將咖啡帶回約州後，無法用如此粗糙的工藝進行加工就將咖啡獻給王室。
王室要的是比尋常人不同，他們要的是高人一品，所以當咖啡的製作開始變得精細時，那麼獻給王室之後，自然會收到其鍾愛。
最後貴族們追捧王室的熱愛，而民眾又去追捧貴族。
人總是這樣，會將那些高高在上傢伙們的享受，變成自己心中苛求的！”
恩裡克側頭看著他，如果說是斯圖爾坐在這個地方肯定會要求對方閉嘴。
就如同聖禮部給他找來的那位指導禮儀文化的老師被斯圖爾趕走了一樣。
無論是咖啡還是錫蘭高地紅茶，他只想要靜靜的品味。
至於這玩意背後的故事，歷史，和文化，他沒有興趣去了解的那麼深。
格倫看到恩裡克看向他，笑著繼續說道：“而現在咖啡在約州形成了獨特的文化和各種風格。
但是當人們抵達南曼州的咖啡起源之地時，卻發現人們還是用著最粗糙的方法來加工。
我曾見到過，用成人手臂粗細的石碾，碾碎咖啡豆！”
恩裡克真想讓格倫樞機主教閉嘴，所以他將勺子探入面前的咖啡杯中，不斷攪動著。
格倫的臉色變了，他指著恩裡克的那杯咖啡說：“那是一杯拉花！”
“對，我知道，但我們南曼州的人就喜歡這樣，沒那麼多講究。
就像喝咖啡時，如果壺裡的豆子殘渣飄上來，就等等，讓它沉澱下去，根本用不著什麼濾紙！”
格倫短暫閉上嘴吧，但過會兒他直接對恩裡克說：“我看過最新版的聖經！
其中上面還存在有關於聖路的內容，每個人看待聖路的理解是不同的。
直到最近有關歇森爾蘇市的訊息暴露出來，我才想清楚陛下召集一萬名神官來到教廷的目的是什麼。”
格倫手指敲了敲桌子：“聖路啊！聖路！”
他接著說：“教會將迎來一次巨大的改革，並不是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間的鬥爭！
這次改革是來自於陛下的意志。
想想聖路還有這次陛下親自主持的大彌撒！
以後平庸的神官想要上位的話，呵呵，就會多了一個衡量的標準了，畢竟新版聖經上面說了，踏入聖路之後，走得越遠，得到主的賜福，聖靈的祝福越多。
距離主的身邊更近了一些。”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身體前傾，距離恩裡克很近。
恩裡克能夠感受到對面呼吸吹出來的熱氣，但他們就是兩位歲數比較大的老頭。
“我覺著早就該這樣了！”格倫重重說了一句，隨後又坐回去。
恩裡克鬆口氣，他鬆了鬆自己的領口，對格倫說：“一萬人，你覺著會有多少人踏入聖路。”
他又補充道：“在看過新版本聖經後，我從未懷疑過上面的內容有虛假的成分。
畢竟這是陛下親手寫的，而且我們都見到過神蹟。
齊聲歡呼的時候也有聖靈降臨見證！”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世界穩定太平的時候，神只存在於聖經典籍和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當中。
或許只有當真正的災厄降臨，神蹟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格倫喝了口咖啡：“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你的臉表現的太明顯了。
你在擔憂這一次，如果能成功踏入聖路的神官不是很多的話，當災厄紀元降臨時，教會，信徒，和其他普通人該如何去拯救。”
恩裡克沒有說話，他的確在擔心這個，在被格倫挑明瞭之後，他反而感到有些放鬆。
“我總覺著神，自由安排，聖經上神預言了災厄，但又沒說不管咱們。
有些事情即使是擔心也沒用，反倒不如一步一步走下去，靜靜地去看。
你只是一位小小的樞機主教，就算在世俗當中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政客們都需要巴結你。
但是在教會內部，咱們的上頭還有很多了不起的存在，聖靈，天使，太多太多了。
所以，在某些方面我們只是小人物。”
格倫接著說：“陛下讓聖職部選出了一萬名神官的大名單，其中包含主教，修士，神父，修女，各個層級。
陛下只要最虔誠的。
可能為的就是提高神官們踏入聖路的機率。
但你猜猜，主教一共有多少人？
樞機加上紅衣一共才多少人？”
恩裡克眼角的皺紋抖動了一下。
他拿起咖啡杯淺酌一口。
但他在等待著格倫直接把數量給說明，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賣關子，如果他真的賣關子，讓恩裡克去猜。
那恩裡克絕對不會去理他。
“十九個人！”
空氣僅僅是安靜了兩三秒鐘，格倫便迫不及待地將具體人數告知給了恩裡克。
恩裡克瞪大眼睛，這個人數簡直低到嚇人。
“陛下暴怒，這一次聖職部把事情辦的實在是太糟糕了。
即便是普通主教能來的數量也不到一百個人。”
他接著說：“但聖職部也很為難，卡洛夫身為聖職部部長，那個老東西他心裡非常明白，一但舉行彌撒。
能成功踏入聖路的神官必然不多，因為教會的神官們就是這個樣，全都太腐朽了。
所有人都墮落了，把聖主當做一個掛在嘴邊，用來斂財的工具！”
“慎言！”恩裡克抬了抬手，他們是神官，並不是神學評論家，格倫剛才的那番話不應該是一位樞機主教可以說出來的。
“哼！聖職部！
他們那幫人懂什麼！
挑選這一萬人的大名單，全都是按照書面上的神職人員檔桉資料來篩選的，看他們的成績，看他們在地方教區，堂區上的功績。
看一些信徒對神官們的評價。
但這些內容都是可以被美化修改的，聖職部這些坐在教廷內辦公的老爺們，現在只需要在教會高層的人事調動上籤個字蓋下章就行。
教區底層的人事調動，早就已經放權了。
他們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倉庫，那裡存放著所有神職人員的檔桉而已！”
格倫又是一陣侃侃而談。
恩裡克則低了低頭，嘆了口氣：“這一次陛下應該會很生氣。”
格倫也跟著嘆了口氣：“在篩選樞機主教和紅衣主教的時候，卡洛夫是一個一個去聯絡的。
我是一口答應下來，要參加彌撒，而其他人都不是傻子，他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身處在我們這個位置上，卻偏偏在陛下主持彌撒時沒有踏入聖路。
那麼……”
有些話並不用說的很直白，他們同樣是樞機主教，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很不容易最起碼光靠著熱誠是不夠的。
“真羨慕拉瑪！”恩裡克說著，他直接喝完杯子裡的咖啡，讓格倫看的直皺眉頭。
但他也接話說：“是啊，陛下從聖尼爾教堂起勢，連帶著拉瑪身邊的副祭都成為了教皇內侍。
不過拉瑪他們好像帶著聖尼爾教堂裡的神官們去歇森爾蘇市執行任務去了。
這個任務很麻煩，而且也受到了全世界人們的關注。”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明明之前就連咱們教會內部都很反感有關災厄的輿論，而現在所有人都在想著改如何去渡過災厄。
我負責管理的教區，最近有不少人都急切想要進行洗禮進行入教。
呵呵，這樣的場面我是從未見到過的。”
恩裡克說：“我還有點擔心，拉瑪的任務不知道會不會順利。”
“有陛下的庇護，而且拉瑪是聖人的後代，齊聲歡呼時降臨的生靈便是拉瑪的先祖。
能夠派出拉瑪等人，必然有陛下的考究。
而且這一次必須要讓任務完成，總得給全世界恐慌的民眾一點信心，即使是災厄紀元開啟，也有我們教會可以選擇依靠。
如果拉瑪等人失敗了，那也表明我們教會是失敗的。
我想世界各國都不希望這樣的局面發生，那時人們會變得恐慌並瘋狂。”
“噔噔噔！”
一位身穿神袍的教廷執事，敲了敲咖啡館的玻璃，兩人同時側頭看向站在外面的神官，隨後互相對視一眼起身結賬離開這家咖啡館。
是格倫邀請恩裡克來這裡品嚐咖啡，所以也是他來掏錢。
“馬上就要開始了，主教大人們。”
出來後的恩裡克和格倫同時愣了下，隨後他們不解地問道：“什麼就要開始了？”
“陛下主持的大彌撒就要開始了？”
兩個人再次對視一樣，一般而言彌撒都是早上或者是傍晚主持，而現在還不到中午，不在常例的時間點上。
“可能是出現了特殊情況，這是聖座下達的命令，大彌撒要趕在正午的時候舉行。
教廷內所有的人手都被調動起來。”
“好吧，看來真的是發生了大事了！”恩裡克戴上了自己的紫色主教圓帽。
他們身上都穿著樞機主教神袍，教廷有規矩，但凡是神官進入教廷的範圍，都需要身穿相應職位的神袍。
離開家庭之後可以換下便裝。
但教廷畢竟是嵌入到恩法市當中的一塊區域，有很多神官來到了教廷，但是居住的地方卻在外面恩法市的酒店裡面。
頻繁更換便服，他們也覺著不方便所以乾脆一直穿著神袍出入就行。
就算是穿著神袍在恩法市裡閒逛，也不會受到過多的關注，畢竟教廷就坐落在這座城市，市民們也都習慣了。
最近恩法市的居民們還在感慨著最近能看到的神官們變多了。
畢竟召集一萬名神官參加大彌撒是教會內部的事情，雖然已經被透露出訊息，但也有些人是不知情的。
在他們眼中即使是上一任教皇的葬禮上也來不了這麼多神官。
為了儘快返回教廷，兩位樞機主教還乘坐上了專車。
雖然從這條街道上已經能看到聖彼得教堂的塔頂，但想要儘快回到教廷還得穿過周圍複雜的街道，步行的話是要超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在進入教廷後，整個外圍區域已經被封控起來，遊客們已經被禁止入內，根尼國警察們在維持著外圍出入口的秩序。
因為是教廷的車輛，可以十分順利的進入。
教廷的安保力量等級開始上升，當他們抵達到聖彼得廣場上時，已經能夠看到所有被召集過來的神官們都已經聚集在一期。
這座能夠容納十萬多人的聖彼得廣場，突然間被神袍的黑色給佔據，所有人站立的位置十分分散。
參加彌撒而已，斯圖爾並不要求他們需要站出軍陣的那種氛圍。
“像這種情況發生，說明陛下也無法等待下去，他要急著召開大彌撒……可能……”格倫低頭沉思著。
對旁邊的恩裡克說：“拉瑪那裡出現了問題。”
“嗯，我也有這種猜測。
畢竟歇森爾蘇市總不可能讓拉瑪帶著二十多位神官就能直接解決，他們只是先去搜集情報。
真正能起到解決作用的，要看這次的大彌撒出現多少位踏入生路的超凡者。”
“主教大人們，請來這裡。”
教廷執事帶著他們來到了聖彼得廣場的最前方。
那裡擺放著座位，最前面是三把椅子，下面鋪著一條方形的紫羅蘭地毯。
後面多了十七把椅子，地上鋪著長方形普通的紅毯。
在紅毯後面還擺放著幾十把椅子，但地面上只有廣場方磚，恩裡克和格倫對視一眼。
他們要坐的位置，是最前面三把椅子裡的其中兩把。
好歹也是樞機主教，雖然來的人數比較少，但肯定不能和其他人一樣都站在廣場上聽陛下的彌撒。
在他們兩個人坐下之後，旁邊又來了一位樞機主教坐在最後的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