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虛彥萬萬想不到自己潛伏已經終於覷得的機會竟是一個陷阱,貿然出手本以為自己是得利的漁翁,結果如今成了捕蟬的螳螂,面對“黃雀”立刻就要大敗虧輸。

可是作為補天閣的傳人,楊虛彥自小受到的教育極為殘酷而嚴格,即使身處絕境他依然不準備放棄。

雖然由於天魔氣場的控制和文搏驟然發難封鎖住去路讓楊虛彥瞬間無處逃離,婠婠順勢反擊灌注天魔真氣的一掌更是雪上加霜讓楊虛彥即刻身形巨震明顯受創,但他憑藉著冷靜與狠辣為自己尋覓到了一線生機。

驀地楊虛彥身前劍氣劇盛,劍芒耀目,驟眼見到的竟是點點劍芒,既瞧不到劍從何方擊至,更看不到人在何方。楊虛彥放棄了從婠婠手中掙脫,而是以絕妙劍法瞬間將自己籠罩在內,利用光線與補天閣特殊功法將自己身形隱藏起來,一下子令出手的文搏失去了目標。

可是文搏今非昔比,哪怕視線中失去了對手也不妨礙他透過氣機鎖定敵人。在文搏的感應之中,楊虛彥手中長劍揮灑出點點劍光固然奪目,可是他蜷縮身形氣勢驟降的狼狽模樣根本逃不脫文搏鎖定。

但是文搏還真沒法第一時間對他動手了,因為楊虛彥硬拼著捱上婠婠一掌之後抓住了近在遲尺的周老嘆,趁著周老嘆根本回不過神來的剎那將他擋在自己與文搏之間。

可是這對於文搏而言並沒有差別,解決周老嘆還是楊虛彥不過是先後問題。

文搏甚至不忘以嶽山的功法招數使出霸刀,強絕的刀氣隨著他邁步向前催發到極致,當著周老嘆的面門就是一刀無情斬落。

生死之際周老嘆連怒罵楊虛彥都來不及,刺骨的寒意從他的腳跟顫慄至天靈蓋,讓周老嘆驚恐萬狀之際窮搜全身真氣竭盡潛能,眼中兇殘發狠的光芒閃過,兩隻本就粗大的手臂此刻又再次漲大近倍,色澤通紅,隔空緩緩朝著文搏刀氣推出,看似毫無高明技巧,卻舉輕若重,將周圍空氣瞬間全部拉扯過去化作腥臭炙熱的一陣熱浪,排山倒海般與文搏的刀氣相撞。

“噗!”

氣囊被戳破漏氣的聲音響徹在混亂的戰局當中,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慘烈異常。

周老嘆那雙漲大的手臂一下子褪去了赤紅色澤,頃刻間變得慘白無比,鮮血隨著真氣從掌心處一刻不停的洩露而去,讓這個粗野兇悍的邪道高手都忍不住面色大變。

文搏比誰都清楚發生了什麼,周老嘆在上次交手時就被文搏藉著丁九重的兵刃傷了雙臂,這等傷勢平時交手或許不顯影響,可是命爭一線之際落在文搏眼中那就是絕大的破綻。

因此文搏察覺到楊虛彥把周老嘆擋在身前之時就刻意針對周老嘆的破綻動手,看似聲勢驚人的一道刀氣實則凝練至極,一出手就恰到好處的窺破了周老嘆的弱點,當即建功將他赤手掌的邪功破去,打得真氣與鮮血飛逝而出幾乎無法遏制。

這時候一旁的金環真也意識到“嶽山”跟“祝玉妍”設計埋伏,可是她面對此情此景根本沒有騰挪餘地,卻也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發出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下意識的把臉色蒼白開始嘔血的周老嘆摟在懷中,同時輸入真氣試圖掙脫出天魔氣場的桎梏。

婠婠好整以暇,見到周老嘆眨眼間就被文搏擊傷更加輕鬆,全神貫注增強天魔氣場,順勢上前輕輕黜落救援周老嘆的金環真,令這兩名邪極宗惡徒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婠婠輕鬆拿下,甚至她還不忘用天魔飄帶飛揚射向躲在暗處試圖逃遁的楊虛彥。

文搏見到婠婠擋住楊虛彥,視線一凝彙集在正要落荒而逃的尤鳥倦身上,尤鳥倦把牙一咬撲了上來,身法凌厲閃電衝前,手上獨腳銅人隨著兩個急旋,於勢子蓄到滿溢的一刻,全力擊出。

尤鳥倦此刻臉上滿是瘋狂的駭人意味,滿臉苦紋褶皺擠壓,讓他一張老臉醜惡至極點。

“來得好。”文搏勝券在握,他與婠婠佔據先機從氣勢上就勝過心有餘季的尤鳥倦,單獨提出一人來也比有傷在身的尤鳥倦要強,此消彼長根本沒有絲毫退避的理由,因此雄渾真氣如江潮湧動,經過和氏璧擴張的經脈配合兩種真氣互相轉化形成源源不絕的內力瞬間爆發,猶如實質的刀氣近乎發出璀璨奪目光芒,隨著文搏抬手一刺,似槍似刀令人無從分辨的殺向尤鳥倦。

尤鳥倦雖因為之前被石青璇暗算又被文搏攻擊身負內傷,面對“嶽山”奮力一搏的這一擊仍是非同小可,凜冽的勁氣排山倒海的湧過來,可是文搏真氣剛與對方碰撞就察覺到一絲不諧,因為尤鳥倦這一擊暗含拉扯的力量,這對於全力對抗的二人來說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文搏立刻意識到尤鳥倦表面上雖聲勢洶洶,實際上已經膽寒,想要出其不意化去文搏勁力。這時候不盡力對敵卻想著拉扯,文搏豈能不知尤鳥倦生了退意?

生死之交最怕退縮,尤鳥倦本就不是豁得出去之人,第一次接觸沒能發揮出最強一擊當即落入下風,文搏對於戰鬥的直覺遠超他的想象,瞬間發難以力破巧,全然不顧尤鳥倦那股牽扯之力,以一往無前的勢頭迎難而上,直接破開獨腳銅人蓄勢一擊,一掌打在身前空處。

“轟!”尤鳥倦忽有虛虛蕩蕩,無處著力的難過感覺,矛盾的是銅人像變得重逾千斤,卻難作寸進。不過這純是一種感覺,在冷眼旁觀的楊虛彥眼中,仍可見他的銅人像風暴般朝文搏疾擊而去。

“尤鳥兒不自量力,合該落敗。”一聲輕嘆從婠婠口中流露,楊虛彥尚未明白“祝玉妍”如何判斷出結果,文搏一隻手按在了重拍在銅人黃光爍閃的禿頭上,就看到氣勢洶洶的獨腳銅人像是風中凋零的落葉,還沒接觸到文搏臂膀就隨風飄散一樣揚了起來。

接著勁氣激盪。

尤鳥倦立刻被迫退一步,銅人再生變化,連續五擊,功力不斷遞增,凌厲至極點,文搏卻已經掌握局勢,面對這凌厲的五次進攻熟視無睹,輕盈地越過層層虛影按在了尤鳥倦胸膛。

“噗!”尤鳥倦口中鮮血噴湧而出,甚至把旁邊的金環真和周老嘆都噴得滿頭滿臉一片鮮紅,尤鳥倦隨即委頓在地,要不是文搏留手,這一下他已經必死無疑。

正如婠婠預料,尤鳥倦在一開始退縮的時候就註定落敗,之後的一切舉動不過是在延緩這個結果到來的時刻。當文搏終於打出這決定成敗的一擊時,尤鳥倦根本連躲閃逃遁的可能都消失了。

幾乎是兔起鶻落間,邪極宗三人盡數被文搏重傷,配合婠婠旋即出手制住他們,三人連逃跑的心思都被斷絕,滿臉惶恐的倒在地上等待奇蹟的發生。

而邪極宗三人期待的奇蹟就落在楊虛彥身上,即使他們根本不知道楊虛彥是誰,可是這會兒大家都被文搏與婠婠困住那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愁楊虛彥不盡心。

楊虛彥心中驚悚異常,他本以為邪極宗三人至少能和“嶽山”平分秋色,哪知道甫一交手就土崩瓦解一樣潰散,幾乎每個人就撐了一個呼吸。要是落在尋常武林中人眼中那楊虛彥也不必動手,光是畏懼就足以讓他提不去任何勇氣了。

可是楊虛彥知道越是危急關頭越要冷靜,何況他師從石之軒,那可是天底下有數的絕世高手,更擅長以寡擊眾、以弱勝強,在此刻文搏料理了邪極宗三人,將視線轉向他的時候終於露出崢嶸。

驀地異聲響處,楊虛彥左手發出一個有倒勾的尖錐,閃電般朝文搏射來,文搏也沒料到楊虛彥底蘊如此深厚,捱了婠婠一掌似乎並未重創,更是有這樣一手奇門技藝。

文搏身形一晃躲過尖錐,任由其沒入他背後數丈遠的樹杆內,楊虛彥黑巾下的面容露出一絲欣喜,頓時把連繫在錐尾只比蠶絲粗上少許的繩索扯個筆直。

隨即楊虛彥借到了力,不再完全被婠婠天魔氣場牽制,將手中繩索勐然收緊,朝樹幹的方向斜衝而至,同時挺劍逼文搏,勐烈的劍氣,狂湧過來。

原來楊虛彥雖有意逃遁,卻知道不解決追兵那是插翅難逃,但是婠婠一出手給他帶來的震撼太過,讓楊虛彥第一時間判斷“陰後”和邪王乃是同一層級的人物不可力敵,就想著對付名聲不顯的“嶽山”。

他卻低估了文搏實力,雖然未能料到楊虛彥還藏著帶倒鉤的尖錐繩索用以移形換位,可是文搏的反應力足夠讓他做出應對。

趁著楊虛彥接近之際,文搏想也不想揮掌成刀斷然噼下,手掌斬在繩索上卻沒有一擊而斷,反倒是將真氣透過繩索輸送進去。

“叮”的一聲脆響,楊虛彥如若觸電,整個人被文搏借索傳入的氣勁撞得狂噴鮮血,往外拋跌,繩索這才寸寸碎裂。

文搏接著揉身而上,游魚般往不住翻滾拋跌的楊虛彥凌空追去。

然而楊虛彥在這等情況下想的卻是終於快要擺脫了婠婠天魔氣場的束縛,原來他剛剛用鎖鏈試圖逃脫本就存了兩條生路,若是文搏沒有攔住自然從容退去,若是文搏阻攔那就硬拼著受傷也要借力逃脫。

此刻楊虛彥得償所願,再不敢停留,強忍住沸騰的氣血身形一閃就要逃遁,他知道“祝玉妍”此刻正在控制邪極宗那三個兇徒,而自己已經即將脫離天魔氣場的範圍,依託慣性都足以逃生。

可是楊虛彥抬頭一看,竟發現“嶽山”好整以暇,似乎並不焦急,楊虛彥心中閃過不妙之感,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就在楊虛彥猶疑剎那,忽然察覺到近乎不能影響到他的天魔真氣倏地回收,然後再發出去,一吞一吐,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經讓楊虛彥的判斷出現了誤差。

“遭了!”楊虛彥心中驚雷乍起,婠婠藉助天魔氣場最後的力道影響到了楊虛彥的去向,這雖然對他這等高手不過一個呼吸就能調整過來,可是高手過招只爭一線,這時候他片刻疏忽依然致命。

而文搏此時已然殺至,袖袍捲動舞出炫目虛影,掌做刀勢打出古怪手法,乃是將達摩手隱藏在霸刀與古蝮手的變化之中,楊虛彥若是劍招破刀立即就要大敗虧輸。

隨著文搏似緩實急的手掌帶著幽幽勁風越來越近,楊虛彥頃刻間就要面臨生死抉擇,到了此刻他的心中反倒一陣通明透亮,劍眉一挑,心中微微嘆息一聲,做出了應對。

周遭的空氣變得如有實質,沉重如巨石壓體,在尤鳥倦等人看來不要說廝殺打鬥,就連搖頭眨眼這類動作也難以辦到,彷彿在天魔氣場的桎梏下又被套上一層枷鎖,讓他們根本無從行動,整個人就像被“石化”了一樣。

這樣的變故落在文搏身上自然不如身受重傷的尤鳥倦等人那樣明顯,可是速度減緩力道減弱也是不爭事實,連帶著讓文搏極具威脅的一擊變得有跡可循,楊虛彥也終於能夠在絕境之中發動反擊。

然而文搏好似無動於衷,甚至多了一份喜悅之情,面對楊虛彥那令人心寒的影子劍化作點點芒光,帶起無數細碎的氣旋,文搏幾乎眼皮都要被劍氣刺破的當口,他猶有餘裕的吐露出了幾個字。

“御盡萬法根源智經!”

原本凌厲懾人的劍鋒瞬間遲滯了一個剎那,楊虛彥被文搏道破功法來歷如何不驚?他此時身處絕境再不敢猶豫因此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正是大明尊教的三大秘典中的《御盡萬法根源智經》。

誰也不知道楊虛彥在此時就已經對石之軒生出不滿之心,暗中與大明尊教勾結,一方想借助楊虛彥的身份地位在中原立足,一方想染指《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登頂武學巔峰。

只是楊虛彥此時尚且沒有完全練成《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不能將這門奇異功法御盡萬法,化虛為實的特點盡數展現。可楊虛彥能夠短暫的凝聚空氣、水流化作宛如銅牆鐵壁一樣的實質已經足以令人膽寒,唯獨低估了文搏對於他的瞭解。

因此文搏一語道破楊虛彥底細,導致楊虛彥心靈產生了一個微不可查的破綻,令其本該果決兇狠的一擊出現了遲滯。

對於文搏而言,這已經是絕大的機會,戰場上歷練出的直覺與武學境界上“入微”相融合,既有如亙古長河一般千年東逝從未斷絕的不變之意,又有以強擊弱分頭擊破的果斷直覺。

只見文搏哈哈一笑,錯身脫出楊虛彥的龐大威脅,整個人輕鬆起來,使出學自《不死印卷》真氣轉換的本領,面對楊虛彥璀璨劍芒不退反進倏地前移兩步,掌化為拳,另一掌並指如刀,整個人氣勢一變從武林高手化作沙場宿將,宛如騎乘高頭大馬在戰場上十蕩十決,面對堅不可摧的軍陣發動了不死不歸的衝鋒。

劍掌交錯,劍器發出淒厲哀鳴,竟在文搏鋒銳難擋的刀氣之下扭曲到極致,楊虛彥面露驚駭,並不是因為“嶽山”的霸刀如此洶湧澎湃而震驚,而是“嶽山”另一隻手打出的槍勁才是致命的威脅。

楊虛彥完全想不到“嶽山”如何還有這樣一手從未聽聞的武藝,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楊虛彥厲叱迭起,身形勐得被文搏一拳硬給打得不住震顫,想要借力反退都不能成行,只能口中噴出鮮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直至此時,遠方才傳來倉促的林木倒塌之聲,安隆焦急的聲音傳來,“嶽兄、尤老弟再支撐一下,那個陰後是假的,安某人這就來幫忙!”

而等待安隆的,是不知何時飄然守候在谷口處收斂聲息的婠婠,天魔飄帶驀地席捲而出,打了安隆一個措手不及,勝負,早在一開始就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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