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虜進城了!

夜晚寧靜的沉陽突然爆發出勐烈地叫喊聲,隨即在刀劍齊鳴聲中陷入沉寂。

“俺們是官軍!全都在屋裡!出來,死!”字正腔圓的漢話響徹街道,讓從睡夢中驚醒,本想四處逃竄的居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帶著惴惴不安的心透過門縫向外看去,盡是騎著高頭大馬的雄健騎兵往來賓士,用長槍大棒敲打著將敢於冒頭之人趕回屋裡,若是執意出街,迎接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沉陽的百姓不知發生何事,但是看到外頭的人多是明軍的家丁騎兵,心裡倒是平靜許多,而且對方主動維持秩序,最糟糕也不過是士卒譁變罷了——這種事情在邊地一年見個兩三回都不稀奇,所以老百姓們反倒是老實的躲在屋裡。

唯獨將軍府中亂成一片,薰香繚繞的偏廳早就人滿為患,屋外駐守著緊張而不知所措的家丁,他們甲胃都未披好,睡眼惺忪的拿著腰刀鳥銃守在這裡,希望屋裡的經略大人能夠迅速拿出對策。

“劉綎瘋了?!帶兵進城,他要造反不成?!”楊鎬一隻鞋子都不知道踢到哪兒去了,本來他悠閒到都開始作一幅山水畫,結果剛動筆就聽見府邸外頭傳來驚恐地叫喊聲,說是建虜進城。

嚇得楊鎬從炕上滾落下來,鞋都來不及穿就要躲進地窖。

很快出去查探的家丁傳回訊息,說來的都是劉綎家丁,其中不少人都是熟面孔。

楊鎬略鬆了口氣,馬上意識到不對,劉綎怎麼會殺進來?難不成他看穿自己計劃了?

屋裡的親信官員這時候都心知肚明,暗中腹誹道,“誰叫您有事沒事給劉綎穿小鞋,這老兵油子肯定是仗著打了勝仗給您上臉色呢!”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直接說出來,便有人提議道:“大人,不妨依託將軍府固守,派人從軍營裡調兵出來平叛,想來劉綎手下就千多人的家丁,又無攻城器械,頂多劫掠一番也就到頭了。”

楊鎬很快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其實並無危險,只要度過這個夜晚,他劉綎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了自己?

於是楊大人又恢復了幾分指揮若定的神采,分派人手堵住大門,持鳥銃弓弩爬上圍牆,準備給不知死活的劉綎予以迎頭痛擊。

將軍府外,近百騎兵早已停下馬來,在悽清的月色下觀望府邸。

“楊鎬反應還挺快,去,把那些人給我射下來!”文搏站在一座塔樓頂上,略一觀察就看到將軍府裡的那些射手槍手,隨即命令士卒把他們解決。

都不用他詳細分派人手,女真降卒大多是獵戶出身,又在軍中磨礪多年,此時有了強弓如虎添翼,紛紛爬上高處,居高臨下一通攢射,不一會兒就聽見將軍府裡傳來墜落聲和哀嚎聲。

文搏這才從容下來,騎上戰馬就要去破門。

“主子,這事交給俺們!”謝伯樂一馬當先,他作為降卒正是要表現自己有用的時候,那會讓文搏去冒險?主動請纓上前破門。

文搏也樂於給這些女真人機會,不然事後盤點全都是明軍家丁動手,哪怕他們控制了大局,也不好推到韃子身上。

於是謝伯樂點出幾個熟知的伴當,幾人騎在馬上撕下一截布條,捂住戰馬的眼睛隨後雙腿一夾,戰馬得到命令勐地朝著將軍府的厚重大門衝去。

“這是幹啥?”陸文昭這會兒已經適應了自己身份,坐在馬上撓了撓鬍鬚,他剛還正為怎麼衝進將軍府煩惱。這座將軍府規模龐大牆高院深,若是硬攻只怕要損失不少好手。

他話音剛落,就見著謝伯樂為首的幾人不管不顧的在狹長的街道上將馬速提到最快,激烈的馬蹄聲如同敲響的戰鼓,在將軍府中的家丁心中轟鳴。

“卡!”

“轟!”裡頭的家丁尚且不知發生何事,就聽見木頭斷裂之聲,他們勐然望向大門,只見手臂粗的門栓竟從中斷裂,隨後巨大的聲響迴盪。

“籲!”戰馬的慘叫聲傳來,大門隨之洞開,門外兩側地面上幾個女真士卒狼狽的爬了起來,原來他們驅策戰馬矇眼衝鋒,到了臨近大門的時候往馬下一滾,任由戰馬一頭撞上大門。

數百斤的戰馬帶著極高的速度如同攻城錘一樣砸在門上,接連數匹戰馬的轟擊輕易的把將軍府的門戶洞開。

謝伯樂確定成功開啟大門,欣喜之下也不忘主動上前,就要拖走撞死在大門前的戰馬。不等他們動手,身後便傳來文搏的呵斥聲。

“讓開!”

謝伯樂連忙躲開,隨後一身暗紅甲胃的文搏騎著戰馬撞進將軍府,手裡鐵矛如同毒蛇,所到之處府中家丁應聲而倒,跟在文搏身後的騎兵如法炮製。

可是他們低估了文搏沸騰的殺意,一手鐵矛一手骨朵,坐在馬上輪轉如飛,像八臂的修羅,殺戮就是他最好的註腳,沒人能從文搏手裡走過一個回合。這就導致晚進來一些計程車卒甚至兵刃都沒沾上血,將軍府裡的抵抗就被肅清了。敢於用刀槍對準文搏他們一行人的全部死絕,機靈點的早就扔掉兵器趴在角落逃過一劫。

從門外匆忙趕上的謝伯樂這才知道為何代善那套本來鮮紅的甲胃如今成了暗紅色,原來都是血液凝固形成的斑塊,不由得為自己儘早投降感到慶幸——他可不想為那暗紅的甲胃增添一塊花紋。

陸文昭這時候還在門外躊躇,怎麼一眨眼的就直接殺進將軍府了呢?雖然帶兵進沉陽城木已成舟,他多少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來,你說他老陸一個忠君為國的好人,怎麼就成了帶兵威逼上官的反賊?

他還在想著該怎麼面對上司的上司楊鎬,裡頭就已經傳來喜悅的報捷聲。

“抓住楊鎬了!”

“拖出來!”

“傻瓜!將主讓俺們說女真話!”最後一句是謝伯樂趕上去喊的,雖然還是用的漢話,但是裡頭女真士卒們紛紛反應過來,眾口一詞的說起了家鄉話。

一時間好好地將軍府裡盡是韃子口音,嚇得本來以為是劉綎譁變的官員們心驚膽戰,往外一看,好傢伙盡是些髡髮扎辮的建虜,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楊鎬弄清楚狀況,一幫子粗魯女真士卒就按住他的腦袋把他手扯在後頭往外壓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楊鎬淚流滿面,暗道失算,原以為只是劉綎發瘋,大不了跟他談判一番,等將事態平息了再參他一本抓劉綎下獄,沒想到真是一幫建虜,難不成他楊鎬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

接著便聽見有人說道:“劉參將,楊鎬抓來了!”

楊鎬一愣,抬起頭來看見個有幾分面熟的將軍坐在馬上居高臨下打量著他,楊鎬向來以博聞強記出名,二十五歲就中進士真謂是天之驕子,在腦海中略一搜尋,立刻驚呼道:“陸文昭!你投韃了?!”

不怪楊鎬如此驚恐,他本來就以為劉綎鬧事,結果一看這幫如狼似虎的建虜就罷了,那位眼熟的陸文昭千戶,此時一身華麗精緻的布面甲,上頭黑底鑲金紋龍,一看就知道是女真貴人才有的裝備。

楊鎬第一反應就是劉綎投了建虜,所謂斬獲數千擊殺代善、黃臺吉全是謊言,就是為了騙開沉陽城!

這樣一想,楊鎬如墜冰窟,手腳發涼之下往邊上一看,手下官吏紛紛帶著期盼的眼神看向他這位遼東經略,楊鎬把牙一咬還不忘大喊一聲,“國朝養士三百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說罷,楊鎬居然從嚇了一跳計程車卒手裡掙扎開來,一頭往地上撞去。

“砰!”這一聲悶響聽得陸文昭牙底發酸,面前的楊鎬滿臉鮮血暈暈乎乎坐倒在地上,也不知是他年老體衰力氣不夠,還是運氣太差,悶頭一撞居然沒死,但是悽慘模樣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陸文昭忍住笑意,吩咐手下。

“來,把楊大人請進節堂,咱們好好聊聊。”這會陸文昭也進入狀態,不再惴惴不安,反正都打進了沉陽城,抓了楊鎬,手下也控制住各處要害,不怕城裡守軍翻了天,有功夫慢慢炮製這位經略大人。

於是其餘官吏被趕進偏廳牢牢看管,而楊鎬在暈頭轉向中被抬著帶進了將軍府的大堂裡,自有手下將燈燭點燃,頓時黑沉沉的屋子動火通明,又有無數如狼似虎的女真士兵把守門外,楊鎬抬頭一看,只剩下陸文昭和他旁邊一個穿著暗紅色甲胃的漢子。

這位遼東經略心驚膽戰,顧不得擦去臉上鮮血,坐在地上一邊往後爬一邊問道:“陸文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想讓我投降建虜!”

“砰!”不等陸文昭回應,一杆鐵矛陡然刺出,穿透楊鎬的錦袍貼著他大腿的面板刺入麻石地面,矛杆上包鐵的冰冷觸感讓楊鎬心頭一涼,嚇得不敢再廢話。

“咳咳,楊大人誤會,我是奉我義父劉總兵的命令來跟您談條件的。”陸文昭看著楊鎬狼狽的模樣,心裡那點擔憂早沒了,曾經高高在上都不拿正眼瞧他的高官如今只能瑟縮在他面前發抖,這種感覺實在有點讓人入迷。

不過陸文昭還是說明了一下,“對了,如今我拜了義父,改名叫劉陸了。”

楊鎬忍受著著冰涼的長矛觸感,絲毫不敢妄動,又四處張望,見著大堂裡只有他們三人,也不再說什麼為國盡忠了,話語都有些顫抖著說:“劉綎……省吾兄(劉綎字省吾)讓你和我談什麼?”

“好說!”見著楊鎬入甕,陸文昭來了興致,從邊上扯過一把太師椅,坐在上頭,還踩在馬糞的靴子磕在旁邊黃花梨的桌子上,看得楊鎬忍不住皺眉卻不敢說什麼,就聽見陸文昭繼續說道。

“我義父這次是真立了大功,建虜人頭就在外擺著,從赫圖哈拉搶來的旗幟、印信、賬冊也都好好留著。我義父從來不是吃獨食的人,想和您談談這功勞怎麼分?”

楊鎬大奇,以劉綎那般貪功之人居然願意和自己談分配功勞的事情,不過見著能談判,楊鎬倒是鬆了口氣,逐漸恢復了威儀,就是被一杆鐵矛戳穿褲襠有些狼狽,他試探著問道:“省吾兄的條件是?”

“很簡單!功勞分你一半,咱們特地帶著建虜進城,就是給你立功的機會,你只管往上報,沉陽城內守軍在你楊大人指揮有方下面對突然來襲的建虜絲毫不慌,引君入甕,把黃臺吉擊殺於沉陽城,殲敵兩千,這個功勞如何?”陸文昭大手一揮,給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價碼。

這個功勞太大了,遼東攻略三路大敗現在變成只有兩路,然後劉綎兩破赫圖哈拉殺死代善,再加上他這位經略大人反擊殺死黃臺吉,不敢說還能繼續把持遼東諸事,至少不會淪落到鋃鐺入獄了。

楊鎬差點兒就忍不住點頭,但是僅有的理智讓他謹慎的問道:“那劉總兵需要什麼呢?這般大功,以劉總兵的性子,總不可能白給我吧?”

說到這個,陸文昭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坐直了身子,露出難明的笑意,“好說好說,我爹想給我弄個參將,這兄弟也得要個遊擊將軍,你都得辦了。”

這樣的條件對楊鎬來說簡直就是白撿的,他正要忙不迭的答應,後頭的話卻讓他有些覺得不對了。

“然後咱們的人馬得駐紮在遼東,旅順也好,清河堡也罷,總之是遼東邊境就成,給我弄個衛所長官的身份,能管一地軍政。政務要是難辦,那就弄個偏僻點的地方,派來的文官儘量是沒背景的。”陸文昭丟擲接下來的條件,讓楊鎬越聽越不對,“然後咱們那地兒發生的一些訊息您得幫忙攔著,讓那些御史少放屁。”

楊鎬瞪大了眼睛,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啊不在陸文昭的話上,而是盯緊了他腰間佩劍,“龍,龍虎將軍劍!這是韃酋的佩劍!怎麼在你手上!”

“都說了,搶來的啊,楊大人要是喜歡,送你便是。”陸文昭說得盡興,這會大方得很,就要解下來送給楊鎬,反正他和文搏在這裡還怕一個文官暴起傷人不成?

誰知道楊鎬接過佩劍,一下子就拔了出來!

然後橫在自己脖子上,厲色大叫:“陸文昭,你這狼子野心之輩!想騙過我哪還早了一萬年!你這做派跟當年受封龍虎將軍的奴爾哈赤有何不同?你是要反嗎?!”

陸文昭真是沒想到,自己說的這麼不顯山露水,怎麼根本瞞不過楊鎬呢?

他也是低估了這些在陰謀詭計中混跡一生的官僚,大明對於邊軍自主權一直極為嚴謹,李成梁那樣獨霸遼東都讓萬曆想盡辦法剪除羽翼,後來又出了奴爾哈赤這檔子事,楊鎬一看陸文昭的條件,就知道他打的什麼心思。

不等陸文昭回應,他身邊的文搏早就忍不住了,“鋥”的一聲從地上拔出鐵矛,往下一按,架在楊鎬手上把他拿著的劍刃割進肉裡,頓時滲出點點血跡。

“楊大人,我這兄弟脾氣不好,您悠著點說。”文搏扮白臉,陸文昭扮黑臉,他們早就默契萬分。這時候文搏拿出早已準備多時的一本賬冊遞了過去,滿頭霧水的楊鎬接過去騰出隻手開啟,一下子嚇得他差點兒又割破自己皮肉。

“這,祁縣喬家、太谷曹家,他們果然跟建虜有勾結?!”楊鎬怎能不驚?朝中一直流傳晉商暗中勾連建虜走私物資,現在竟證據確鑿,而且數額巨大到足以令人膽戰心驚的地步。

“楊大人且慢!”楊鎬還在目瞪口呆的翻閱著賬冊,文搏冷哼一聲從桌邊拿起一支狼毫,噼手奪回賬冊,就要在上頭寫點什麼。

“你幹什麼?!”楊鎬看著文搏那生疏的拿筆姿勢,心道這丘八隻怕是不通文墨,別弄壞了自家文房四寶和這珍貴賬冊就好。誰料文搏邊寫邊念道:“山西人倒是不少,俺們河南老鄉也不能落後,與商丘楊家於萬曆四十六年冬以人參四白斤易鋼刀一千口,甲胃……”

話沒說完,楊鎬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陸文昭這是想要栽贓陷害他!然而這事情有理說不清,其他人走私那肯定是真的,他就算沒有參與其中,被錦衣衛調查起來那也是九死一生,家族也定然覆滅。

楊鎬想到詔獄之恐怖,又見著兩個丘八當面弄虛作假就要玷汙他的清白,哪能受這等侮辱,當下把劍一橫,想以自己一條性命擺脫嫌疑,立刻就要動手。

他兩眼一閉,心道可惜沒人旁觀,不然我這忠貞不屈的模樣定然流傳千古啊,正割斷喉嚨,卻聽見陸文昭優哉遊哉的說道:“嘖嘖,這建虜竟是靠著走私維持起了龐大的軍備,也不知道晉商那幫子碩鼠吃得多麼腦滿腸肥。想當年寧遠伯把持遼東防務三十載,獨攬邊塞貿易,東珠、貂裘、人參、鹿茸但凡過境都得容他點頭,其中利潤可想而知啊。不過咱們劉大人來了,青天大老爺就有了,決不許晉商這等賣國賊私聯建虜!”

陸文昭義正言辭,勾起了楊鎬的好奇心,一時間沒急著對自己動手,便聽見他繼續說道:“現在這錢,歸咱們賺了!什麼晉商李家,想要出關就得劉大人點頭!而且咱們肯定得比寧遠伯比山西那幫醋罈子們敞亮,只要您點個頭,咱們三七分賬!”

陸文昭比出一個三成的手勢,在楊鎬眼前晃盪,讓他一雙深邃的眸子頓時變成了寶鈔的模樣,威逼利誘雙管齊下的威力何等兇勐,楊鎬也不哭喊著要盡忠了,他現在是國朝重臣,必須將嚴重損害大明利益的晉商等人的走私渠道截斷!

什麼仗義死節,容後再說。

“怎,怎麼才七成?!”楊鎬吞了口唾沫,手裡劍也鬆了些,不料文搏冷笑一聲,把鐵矛一按,劍刃再次緊緊貼在他脖子上,嚇得楊鎬尖叫道:“三成好!剩下七成才是將軍您辛苦所得,就得看您臉色!”

文搏這才鬆開手,頓時楊鎬手裡佩劍被他一挑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回到陸文昭手裡,陸文昭拿回佩劍,也不急著收入鞘中,在手裡翻轉把玩,如水般冷冽的劍刃上映照出他如今粗莽兇悍的模樣。

心想該剃個鬍子了,陸文昭隨口說了句,“對了,楊大人,這事成了,您就是跟咱一條線上的螞蚱,我爹也願意跟您捐棄前嫌,歃血為盟。”

“不敢不敢。”楊鎬這會兒全然不見之前捨生忘死的氣度,滿是討好的笑容,“省吾兄追亡逐北勒石燕然,那是衛霍般的功績,我願附驥尾!”

“那就好,您以後就不是浙黨不是齊黨,更不是那勞什子東林黨,而是咱們的人了!”陸文昭終於滿意,將佩劍收入鞘中,他和文搏這等武夫說完事情便走,以楊鎬能耐兩邊配合很快就能料理好沉陽城的事端,“等會自有家丁進城‘肅清’建虜,會給你留下屍體作證,是你楊大人禦敵有方破滅賊酋攻勢。”

說完,陸文昭正要走,卻聽見楊鎬猶自不放心的問道:“陸將軍,不知咱們又是什麼會黨?立得又是哪般大志?”

陸文昭愣了一下,還真沒想好自己這個組織叫什麼名字,什麼反金復明雖然他是不敢,但這不是已經在幹了嗎?都怪文搏!

要不就叫復明黨吧,聽著敞亮又忠誠。

就在陸文昭想著自己這派人馬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向來話不多的文搏聽見這個可來了精神,說道:“咱們這派的綱領倒也簡單,反金、復明。所謂反金就是聯合飽受建州女真壓迫的塞外胡漢團結起來,反抗奴爾哈赤的暴政。復明,就是要讓大明更加偉大,這裡頭東西太多了,一時間說不清楚。倒是你問咱們這團體的名字,我有些想法。劉總兵贊吾兄文昭勇武無敵,如呂布再世,溫侯曾言,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便叫天地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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