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陽關的血戰已經過去數日,在文搏和息衍親率天驅武士陷陣廝殺的掩護下,白毅排程有序將剩下的四萬聯軍帶入城中,嚴守城門隔絕內外,讓沒有腦子的活屍只能徹夜在關外咆孝卻不得寸進。

看似已經重歸平靜的殤陽關中,其實暗流洶湧。

一處不起眼的軍營中,身著風虎鋼鎧計程車卒持刀而立,方口的蠻刀出鞘,在月色下流淌著鐵光。下唐軍中幾名軍官從這邊路過,看到這幫士卒趕緊加快了腳步離開,嘴裡忍不住的唸叨。

“活見鬼,現在竟要跟離國人並肩作戰。”

“那有什麼辦法?難不成跟外頭的活死人當哥們……”

幾騎踏破了深夜的寂靜,看到佇立在兵舍外計程車卒,知道沒來錯地方。現在殤陽關中還穿著風虎鋼鎧的只有離國的赤旅,原先的風虎鐵騎戰後幾乎損失殆盡,剩下不到一千人還大半受傷,他們的甲胃在後續幾日的回收中優先從城外搶了回來,被文搏扣留發放給了他部下的赤旅。

程奎對此本來很不滿意,息衍卻出面說這算是暫借,並且出示了風虎鐵騎大統領華燁的信件,這才讓程奎默許了此事。

“息將軍在此?”說話的年輕人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滲人,讓守備在門口的赤旅士卒一眼認出了對方,“姬旗官請稍後,已通報將軍。”

這個年輕人正是姬野,他不但在入城後繳獲頗豐,息衍還給他和呂歸塵派了個幾個宮人作為侍女。如今更是升官了,擔任下唐親衛營中的一名掌旗官,可謂委以重任,比他爹姬謙正掌握的實權都要多。

雖然姬野覺得這是沾了文搏的光,實際上大半還是靠著姬野近日表現出眾,多次身先士卒出城剿殺活死人奪回物資。

姬野聽見赤旅步卒的話點點頭表示得令,他身後跟著的另一名少年也翻身下了馬,腰間的黑鞘長刀碰在甲胃上發出沉悶的金鐵聲。

“今天什麼事這麼嚴肅?”後來的那人是呂歸塵,他們今日利用甕城將引入城中的活死人殺死上千,從那些惡臭的屍體上扒拉下來甲胃和兵器,已經累個半死,不想到了半夜還得到命令讓他們集結,於是有此一問。

姬野環顧四周,確認一條路上盡是值守的赤旅後方才低聲跟呂歸塵說道:“阿蘇勒,你這幾天就沒察覺出不對勁嗎?明明是南邊有幾萬的活死人,可是幾位將軍都把兵力往北邊城牆上派……”

“北邊?”呂歸塵一愣,他這些天白日都在外頭勾引那些復甦的屍體進甕城然後殺死,晚上回到營房累極了倒頭就睡,壓根沒注意兵力的調派有何不同。經過姬野提醒方才察覺不對,難怪他們這些下唐軍士要不斷出城作戰,敢情精銳的主力都放在北面城牆。

可是殤陽關的北邊有什麼敵人,那可是中州,帝都天啟所在。

一想到那是帝都天啟,呂歸塵心中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姬野。

“難道說,北邊和聯軍不是一條心?”

姬野露出滿意神色,好像再說你小子果然不如我機靈,正要跟呂歸塵好好掰扯一二,門前的赤旅用含混的口音喊道:“息將軍請二位入內。”

“得令!”姬野下意識的站直身子低吼,身在軍中,姬野幾分散漫的習氣被打磨殆盡。他不敢多話,將虎牙掛在得勝鉤上,按住腰間佩刀跟呂歸塵一同進了營房。

這是殤陽關中的一間營房,兩側夯土,北面用石材擋風。類似的營房連綿起來足有數里,滿員的時候輕鬆容納數千人。這樣的營地在殤陽關中佔據了半個城池,若不是外頭有赤旅值守,任誰都不會在意這樣一處尋常之地。

等到兩人進去,營房當中已經有了許多人,一個巨大的桌子本該是處理軍務擺放沙盤所用,現在上頭空空蕩蕩,只有一盞昏暗的燈火輕輕搖曳,桌子兩頭,卻都是些熟悉的身影。

“這兩天干得不錯。”息衍回過頭看到兩人,滿意的點點頭,沒有多話,示意他們坐下。息轅早已在屋內,正給眾人端茶送水忙的不亦樂乎。

“謝將軍!”姬野和呂歸塵恭敬的謝過老師,尋了靠外的兩張椅子坐下。呂歸塵心中疑惑這裡面都是些緊要人物,怎麼會讓他們旁聽。姬野卻不覺得奇怪,他一進門就看到商博良和文搏兩人甲胃都未卸下,只有商博良善意的朝他們點頭示意,姬野便知道定是有大事相商。

“人都到齊了,息將軍可以開始了。”文搏喝著熱薑茶驅散秋夜的寒氣,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今天來到此地的都是自己人,記住,嚴守秘密。”

這話一說,眾人無不凜然,姬野更是認真看過每一個人,心中暗道果然,因為除了息衍、文搏、商博良這些熟悉面孔之外,還有幾個中層軍官模樣的男人。各個身著鎧甲,露出的手上、臉上有著陳年傷疤,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雖然來自不同軍中,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天驅武士。

息衍默默地點點頭,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文先生帶兵著實厲害,不愧是天驅中的佼佼者,幾日功夫,這些離軍就比我手下那幫老油子忠心任事多了。”

“息將軍客氣,赤旅本就是天下悍卒,蘇元朗服膺於我,又有威武王令牌,只要軍紀嚴明,賞罰分明,沒什麼了不起的。”文搏澹然回應,他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帶兵打仗也有十多年功夫,治理不到兩千離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軍紀嚴明賞罰分明八個字,能做到一半就算名將,說起來,我倒是枉有名將之名了。”息衍輕嘆一聲,就著燭火點燃菸斗,鳥鳥的青煙飄起,他滿足的開口,“今日大夥齊聚一堂,都是自己人不用說些有的沒的,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出現了,那就是我們下一步要往何處!”

“將軍,此事得看您接下來想進取還是守成。”說話之人姬野認識,那是在下唐南淮就跟隨息衍的天驅武士謝圭,本來沒有隨軍出發,可是聯軍入城後他急匆匆從帝都趕到。

此時謝圭臉上不大好看,憂愁之色任誰都能看得出。

聽見謝圭的話,按著息衍平日作風肯定調笑兩句再來段高深莫測的禪機,奈何文搏向來雷厲風行,直接問到:“謝先生不必試探,在座都是天驅武士,有話直言便可。”

“好,守成就是安心固守殤陽關,南邊那些喪屍數量再是翻倍都威脅不到我們。而北邊華燁與柳聞止對峙,因為殤陽關戰事結束太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雙方都沒有死戰之心,華燁舉棋不定,暫時安穩。只要耗費些時日,清理掉南邊的死人,到時候不管去哪都好說。”謝圭沾著茶水在桌上簡略畫出地圖,清晰地道明瞭殤陽關南北軍情,只是並非站在天驅的立場,而是聯軍一邊推斷接下來的動向。

“進取就有說法了,如今將軍看似手上人數不多,可都是身經百戰的天驅武士和離國赤旅。只消暗中發展勢力,籠絡將士,鷹旗再次飄揚指日可待。甚至可以趁此機會回到南淮後獨斷軍權,架空百里國主。”謝圭侃侃而談,可是臉上憂愁卻沒有絲毫消解,“可是……”

“可是北邊有人不希望我們這樣安心發展啊。”息衍雙目炯炯有神,掃過眾人,說出了很多人其實已經打聽到了的訊息,“兩萬羽林天軍和一萬金吾衛在得知嬴無翳突圍,聯軍損失慘重後,已出兵離開天啟南下,不日便到殤陽關,以作‘支援’。”

息衍將“支援”二字說得極重,頓時引起一陣低聲議論。

姬野眼前一亮,一切都符合他暗中得知到的情報,難怪各家聯軍將主力佈置到北面城牆,防的果然是帝都的軍隊。

“想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呢。”文搏嗤笑一聲,對於所謂的三萬大軍不置可否,“這些人要是有能耐,就不會讓嬴無翳在帝都當了七年威武王,怎麼會想著跟咱們過招?”

“大概是以為咱們一場血戰損失太重吧,八萬大軍損失過半,剩下幾萬人裡還有傷亡不說,這些天很多重傷垂死的都發生屍變,滿打滿算也就三萬出頭的人馬,士氣還不大行。”謝圭文武兼備,這幾日功夫可沒閒著,對於殤陽關內的景況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營房內的大多數人沒有什麼意外神色,只是充滿了對所謂三萬大軍的不屑。

商博良無奈的搖搖頭,他到了這個時代見識了天下英雄,白毅、嬴無翳、息衍都是雄才大略之輩。這讓他心嚮往之的同時也領略了各國勾心鬥角的險惡,就連皇室都如此做派,難怪被推翻了也無人懷念。

呂歸塵卻心頭震動,他一個北陸送到南淮的質子,哪裡想得到諸侯聯軍為了勤王在殤陽關下血戰死掉一半人,結果被自家君王猜忌。這仗才剛打完,帝都方面就直接派了軍隊過來堵住去路,相當於剩下四萬大軍全都被卡在殤陽關中,進退不得了。

然而這幫諸侯聯軍也不冤枉,他們哪個是真心實意想匡扶社稷的?除了白毅之外所有人都是想效彷嬴無翳入京稱霸,只是白毅手下部屬軍勢最盛,強壓他們一頭方才不敢妄動。

如今最難受的還是白毅,他傾盡楚衛兵力勤王結果被帝都猜忌,手下聯軍更是心懷鬼胎,著實難堪。

可是在帝都皇室眼中,不管白毅如何作想,他有實力,有名分,攜大勝之威如果入京一呼百應,這幫諸侯若是有不臣之心,擁戴白毅登上皇位,只怕現在的皇室頓時就要被黜落到塵埃中再也無法染指最高權力。

所以白毅和他手下諸侯聯軍成了帝都眼中釘,哪怕白毅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哪怕北邊還有兩萬餘風虎和兩萬赤旅,皇室都要先把白毅這邊逼退——帝都方面並不想和白毅開戰,只是想堵住白毅北上去路,讓白毅跟南邊那幫活死人拼命,不管誰輸誰贏,對於皇室而言都是好訊息。

天驅武士們本就不是什麼忠臣孝子,這會兒難免對皇室有不恭言語,息衍也沒有阻止他們。

“難,三萬羽林天軍和金吾衛咱們不放在眼裡,可是有件事必須要和諸位交個底。”息衍搖搖頭,將一道隱秘的訊息說出,“那個藏在活屍當中的辰月教徒始終沒找到,我懷疑他潛入了殤陽關。”

頓時議論聲消失不見,眾人無不嚴肅以待。在座的天驅武士都跟著文搏和息衍親自和那些活屍交過手,雖然沒有智慧依然十分難纏,他們總結出引入甕城然後用機關陷阱坑殺的方式固然效率,但是為了清理回收能用的兵甲還是很費時間。

也就是這幾天將山陣和風虎的鎧甲回收大半,能開始直接點火焚燒加快速度才好一些。

可是辰月教徒在城內動手那就麻煩了,因為眾人已經透過不斷地交戰和抓捕活屍進行實驗得知活人也可能染上屍蠱,一旦死亡很快會發生屍變。

而殤陽關中足有近萬傷兵,就算診治得當也可能會有三五千重傷的救不回來。這些人又不能直接殺掉,那會直接引起軍心動盪甚至譁變,可是留在這裡就是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火藥桶。

“我做一個最糟糕的預測,那就是辰月和帝都有合作,辰月這幫瘋子從來沒什麼立場,可以幫嬴無翳,自然能和皇室同流合汙。”文搏跟息衍透過氣,並未跟在座所有天驅武士坦言自己來自後世,不過他說的事情卻是事實,歷史上辰月確實和皇室合作試圖殺死白毅剿滅聯軍,也幾乎成功了。

“換做是我,當羽林天軍和金吾衛於聯軍對峙之際,引發城內的屍蠱,再以少數內奸從城內開啟一道城門,讓南邊喪屍湧入,那這四萬大軍只怕頃刻間有累卵之危。”

文搏說出的話讓眾人心驚不已,一時間議論紛紛。

“最麻煩的是殤陽關裡物資不夠了,嬴無翳離開的時候一把火燒了糧草藥物,雖然文先生後續入城收攏離軍進行了撲救,也就勉強夠咱們這四萬大軍支用。”息衍最為頭疼的還是糧草補給的問題,聯軍的後勤線路此時完全被切斷,外頭幾萬喪屍虎視眈眈,沒誰有能耐將物資運輸進來。靠著各家軍中剩餘糧草和殤陽關裡的殘餘,一個月就得缺糧。

可是一個月時間清理掉外頭的喪屍有些倉促,本來指望從殤陽關北邊運送糧草,奈何北邊此時被羽林天軍和金吾衛封鎖,聯軍現在面對的主要問題可以說多到無以復加。

整個營房一片寂靜,姬野覺得自己掌心盡是汗水。他對文搏信服無比,畢竟在姬野看來,自己都不信了那還能信誰?文搏既然如此說,十有八九就是歷史上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姬野無比的期待“未來的自己”會有什麼應對,腦子也沒閒著,試圖證明自己並不比文搏弱。

可是姬野絞盡腦汁想不出如何破局,他悄悄捅了捅呂歸塵的胳膊,低聲問道:“要是你該怎麼辦?”

呂歸塵一臉茫然,他只覺得東陸人太壞了,打完仗大家不高歌飲酒,卻一肚子陰謀詭計互相算計。面對姬野的疑惑,呂歸塵只能弱弱的回答:“可以和解嗎?”

顯然,呂歸塵的回答不符合姬野的期待,姬野痛苦的捂住雙目覺得好哥們屬實不靠譜。好在他倆之間的交流沒人在意,坐在桌子兩旁的男人才是這次私下裡會面的主導者。

“帝都這是不想讓咱們好過啊,白大將軍怎麼說?”有人問出了關鍵,聯軍的統帥說到底還是白毅,此刻殤陽關中能聯絡上的天驅武士加起來也就一百來號人,今日到此集會的有十來個,都是能聯絡其餘天驅並且掌握了部分軍隊之人。

可是這些人加上息衍也難以左右白毅的思想,如果白毅不願意有所行動,他們說再多都是紙上談兵。

“哼,白大將軍要當忠臣呢,過幾日他要出城跟皇室派來的將軍會晤,商談戰後賞賜事宜。”息衍冷笑,到這個時候白毅還想著透過談判解決問題,不知道是說他迂腐還是心存僥倖。

“能不能,推白將軍一把。”這時候,文搏開口,頓時整個營房為之一肅,姬野的心勐得跳動,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心頭冒出。

息衍一不小心把自己鬍子揪下兩根,此時也顧不得疼痛,瞪大眼睛看向文搏,“這是要殺頭的買賣!”

“也是賺錢的生意。”文搏和息衍像是兩個亡命之徒,眾人屏氣凝神,都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勾當——逼迫白毅向皇室的軍隊發動攻擊,這和造反有什麼區別?

可一旦成功的回報同樣驚人,天驅已經五十多年不能生活在陽光下的土地,無數的天驅指套被他們的主人融掉丟棄,更多的天驅武士帶著指套死在牢獄和追殺之中。

他們現在有一個讓鷹旗重新飄揚的機會,也是一個實現抱負的機會。彷彿重整河山,還天下安寧的理想近在眼前。

一旦逼迫白毅作亂,這位楚衛重臣、舞陽侯別無選擇,一旦後退就是萬劫不復。

息衍再清楚不過,白毅如果孤身一人,那定然寧死不屈,可是白毅心裡有了牽掛,他放不下楚衛女國主,這讓當年和息衍齊名御殿月將軍再也不能保持著鋒芒與堅持。

白毅,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跟著他們這幫天驅打上帝都,奪了鳥位!

息衍闇然,女人果然會影響白毅出箭的速度,難怪當年長弓追翼的好漢子一天射兩次全都不中。息衍好似忘記自己也被一個女人困擾在南淮十年,說到底,他和白毅是一類人。

“不行不行!這太險了,白毅這人生性謹慎,帝都那邊也肯定防著白毅一手。而且三萬大軍,就算再是不堪也並非輕易能夠擊潰。”息衍真的心動了,可是越到這時候越覺得計劃不可行,“如果咱們不能第一時間將羽林天軍和金吾衛打敗,以白毅的手段輕易就能調集山陣和出雲騎射配合皇室軍隊把咱們這點人圍剿,行不通的。”

這時候息衍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該讓文搏提前把古月衣交出來,可惜當日談條件就是以小舟公主和古月衣作為交換。現在小舟公主置於白毅的嚴密保護下,古月衣也重新回到晉北軍中重整出雲騎射,對白毅唯馬首是瞻。

“不是隻有一百天驅武士,還有兩千赤旅,甚至隨時可以變成兩千雷騎、風虎!”文搏眸子迥然,哆如餓虎,“五千雷騎足以縱橫天下,兩千帶著風虎鋼鎧的雷騎突襲擊潰三萬沒打過仗的公子兵不是易如反掌?我提前帶人出城埋伏,雙方一接觸便發動突襲,定叫白毅有口難辯,來不及調兵遣將。”

“還得控制白毅,有他在事情變數太多,文先生固然威武,可白毅乃是軍中之王,不可小覷!”謝圭站起身子雙手撐在桌上,他也激動了起來,幫忙完善計劃,“將軍能否與其一同出城,將其擒於馬下只待文先生破敵制勝,就為白大將軍披上黃袍?”

“黃袍去哪弄?”有人已經開始暢想成功時的景象。

“隨便扯塊黃布就成,那些宮人身上就有。”姬野甚至聽見不著調的閒話,雖然很快被否定,可整個營房的天驅武士都躁動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著此事的可行性,完全壓過了息衍的聲音。

“砰砰砰!”息衍用菸斗敲打著桌面,讓眾人安靜下來,“這裡頭問題太多,兩千多騎兵出城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那就一千人!不求殲滅,只消斬首敵軍統帥讓他們不戰自潰,這點我有信心。”文搏握緊拳頭,錘在桌上,“息將軍這幾天費點神,讓下唐軍士替換一半赤旅,我帶一千人分批出城。”

“好,就算這裡行得通。那白毅對我多有提防,不可能讓我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帶兵隨行。”說到這裡,息衍古怪的看向眾人,“你們該不會以為,我一個人能打的過白毅吧?”

“將軍,您可是號稱東陸三十年步戰第一啊!白毅不上馬豈是您的對手?”謝圭連忙吹捧一番為息衍鼓勁,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兩位齊名的東陸名將武藝高下。

“咳咳,那當然了,區區白毅,我只消一席話語,管教白毅拱手而降……”息衍好像被說得有些飄到天上,可是下一句就是呵斥,“我要是和白毅生死相搏,步戰我能勝他,可是必定是一死一重傷,你們要我生擒白毅,這怎能做到?”

“如果近身作戰,我倒是有幾分把握。”文搏按照嬴無翳和息衍的身手估算,覺得他若是出手大概是可以擒拿白毅,可是很快搖頭。文搏必須親自帶領赤旅作戰,否則蘇元朗帶兵沉穩有餘進取不足,難以達成目標。其餘人更是不可能讓離軍死戰,因此文搏不可能去出馬對付白毅。

“商先生可願一試?”謝圭看向商博良,他知道此人武藝非凡,配合息衍想必很有把握。

商博良無奈苦笑,奈何這樣重大的謀劃他無法置身事外,點頭應道,“當仁不讓。”

息衍還是覺得不保險,因為他不想傷到白毅,至少不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勢。那麼他和商博良兩人有些不夠,於是息衍說道:“如果還能有幾個好手幫忙就好了,商先生平日與我出入密切不會引起懷疑,那麼還有誰呢……”

這話一說,大家齊齊將視線轉向了正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的兩個少年。

“啊?呂歸塵到!”呂歸塵下意識的站起來應諾,這才發現沒人喊他,可是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和姬野身上。

“好啊!不愧是我的學生,瞧瞧,自告奮勇啊!”息衍拊掌大笑,覺得事情定然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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