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田盛二是東洋極有名氣的劍道大師,兩天前在天覽比武當中勝過全東洋所有劍道家奪冠,一時名聲大振,被東洋各機關爭相聘請為劍道師範。

今天持田盛二本在家中休沐,到了傍晚卻接到第一師團的緊急邀請,希望他為一名臨時到來的普魯士人演示劍道。持田盛二本來以為這不過是一次走過場的表演,整個人十分放鬆。

不料見到那名普魯士人時,持田盛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普魯士人肯定是一名很厲害的武道家——哪怕他軍人的儀態非常明顯,可是眼神中審視人的那種風格,讓持田盛二太熟悉了,這就是武者的目光。

聽聞高明的武道家只要眼神對視就會按捺不住比武的衝動,今天,持田盛二居然在一個普魯士人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情緒。

可諸多東洋軍官在側,持田盛二名氣再大也不敢貿然提出比武邀請,於是循規蹈矩的跪坐著開始講述他的劍道。

包括文搏在內的眾人,不管聽得懂還是聽不懂,都作出一副非常欽佩的神情,可持田盛二分明覺得那個普魯士人瞧不起他,或者說,瞧不起他的劍道。

於是持田盛二不動聲色,開始在弟子的配合下演練劍道,太刀開合間加入腿法、纏鬥,哪怕是不懂劍道之人都明白,這是一門極其講究實戰的高明劍法。

當演武完成,文搏率先鼓掌喝彩,一時間賓主盡歡,好不融洽。

香田少尉更是欣喜,知道自己今天的接待任務一定完成得非常出色,並且起意跟“施特羅海姆”先生進一步結交,因為他覺得這位普魯士退役軍官不但知識淵博,隱約還跟他們有志同道合的一面。

就在陳識都鬆了口氣,以為文搏剋制住了比武的衝動時,那位持田盛二師範卻出言打破了平靜。

“閣下,冒昧提問,普魯士也有劍道嗎?”

文搏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回答道:“普魯士以前的傭兵確實有用雙手劍的劍法,我雖然毫不感興趣,但我也知道你的劍道固然厲害卻無法匹敵。”

聽見這話,一眾東洋人都面有怒色,礙於文搏身份不好發作,香田少尉見狀正要出言替文搏緩解局面,持田盛二卻沒有生氣,反而十分誠懇的問道,“請您務必告訴我原因,一個劍士,渴求劍道的知識就像渴求水一樣。”

“很簡單那些粗坯們的武器長度遠勝你的兵刃,我雖然不懂武藝,但是一寸長一寸強我還是懂的。”文搏悠然作答,這話說出來,背後那些武士反倒覺得沒意思了,這普魯士人原來根本不懂武藝,難怪說些這種話。

香田少尉也鬆了口氣,沒有釀成外交事故就行了,他一個軍官搞接待還是有點難度。

不料文搏話風一轉,“但是我很佩服一位東洋的劍道大師,聽說他的流派在東洋如今非常顯赫,而他的理論才是最吸引我的。”

這就撓到眾人癢處,香田少尉更是迫不及待的問道:“施特羅海姆先生,請問是……不,請您先不要說出那位的姓名,不如先說說您認可的理念,讓大家猜測一番。”

“好!”那些武士本來就是膏粱子弟,否則哪來的華麗大鎧,聽見“普魯士人”讚譽東洋劍道家本來就很自負,現在又要猜是誰,立馬有人提議道,“等會就要去參加接風宴,不如當個彩頭,猜對的人可以挑選花魁!”

要不是在軍營裡,那些武士們立刻就要歡呼起來,還是香田少尉目光一掃,他們方才安靜下來。

“恭敬不如從命,我佩服的那位是一流的劍道家,可他放棄了太刀,用的武器是這個。”文搏拍了拍腰間的勃朗寧,大家立馬意識到他說的是誰,可不等眾人揭曉答桉,文搏又說道:“但是武道不過是小道罷了,這位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理論。”

文搏雙手撐地,身子前傾,如同一頭餓狼掃視眾人,就連陳識都被他這番動作唬住。

“最高權力應該歸於領袖!”

“Heil Hitler!”

如同閃電劃破黑暗的深夜,香田少尉情不自禁的就要淚流滿面,卻強行忍住,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施特羅海姆先生的理念和他簡直如出一轍,這大概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吧。

此時香田少尉已經把文搏當做志同道合之人,決心將他引進小團體當中,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文搏故意表現出的傾向,為的就是打入到第一師團底層軍官當中,當香田少尉這樣想的時候,已經將第一隻腳邁入文搏的陷阱。

這時候,文搏藉口上廁所,由香田少尉帶著去往劍道館後頭的衛生間,卻被人堵住了。

正是持田盛二,這位東洋著名的劍道大師此時十分鄭重的守候在衛生間外頭,家傳寶刀掛在腰間,等文搏一出來就向他行禮。

“施特羅海姆閣下,在下有事相求,非常冒犯!”

香田少尉本來還在想著如何拉進兩人關係,壓根沒想到持田盛二要做什麼,他對這位師範還是很尊重,想勸說他有事等私下再跟他說,而不是來麻煩文搏這位普魯士友人。

文搏早已知曉持田盛二的意圖,似乎也無意再和他糾纏,以眼神示意了自己拒絕的意圖,就要從持田身邊走過。

卻在這時,持田盛二如同驚醒的野獸,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按在腰間太刀之上,半開半合的雙眼勐然睜開,原本右手穩靜緩慢的從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將刀鍔向右斜前稍推,此時卻豹之迅捷,如疾風閃光,拔刀而出。

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盡得“徐、破、急”之拔付要領。制先機發揮一刀必殺之銳厲,竟是以居合的招數向毫無防備的文搏斬出一刀。

身邊的香田少尉幾乎嚇得心臟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哪能想到一向敦厚的劍道師範突然暴起傷人,這要是傷著“普魯士軍官”豈不是要釀成外交事故?

可持田盛二的刀太快太疾,絲毫沒有給別人留下反應時機,眼見這無情的居合斬就將落在文搏身上,大有從文搏頭頂,一豎砍斬切下至胸口的氣魄。

而文搏似乎恍若無覺,高大魁梧的身子連一點閃避的意圖都沒看見。

直到刀刃臨身,他才後知後覺般舉起左手要做格擋。

“不要!”香田少尉目眥欲裂,這一刀下去手肯定斷了,外交事故的後果他怎麼可能承受的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見“鋥”的一聲哀鳴,持田盛二手中鋒銳無比的太刀配上暴起發難的居合竟然無功而返,連帶著持田正要習慣性振落刀上鮮血的動作都為之一滯。

“普魯士人”反著手用三指捏住太刀刀背,一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在持田盛二腦門上,語氣十分不滿。

太快了,怎麼可能?!持田盛二心中震驚無比,不是為那把指著他腦門的勃朗寧,而是這個“普魯士人”反擊奪刀的速度與反應,難道東洋劍道故步自封到了此等境地?一個普魯士退役軍官就能輕易將他擊敗嗎?

持田盛二心中絕望,竟然連反抗的意圖都沒有。

“香田少尉,你們東洋的劍道就是偷襲的武道嗎?果然不是傳說中只會用木刀表演的武術,確實讓我大開眼界,可惜再高明的武道家,也抵不過普魯士久經訓練的軍人,普魯士陸軍世界第一!”說罷,文搏用槍托勐砸在持田盛二太陽穴上,可憐這位劍道師範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狠狠砸倒在地。

這時候香田少尉方才後知後覺,馬上叫來士兵牢牢控制住持田盛二,就要向文搏土下座賠禮道歉。

文搏卻表現出非凡的雅量,說什麼武道家看見高手就忍不住出手能夠理解,可惜他“施特羅海姆”只是一名忠誠於領袖的軍人,對於所謂的武道絲毫不感興趣,但是也希望香田少尉不要把事情複雜化,原諒了持田範士。

這正好遂了香田少尉的意,生怕文搏惱怒之下將事情鬧大,趕忙遣人將持田盛二帶著離開第一師團軟禁住,至少要等文搏離開東京再行處理。

只是香田少尉沒有注意到文搏如何徒手控制住了持田鋒銳無匹的居合斬,只留意到對方拔槍的速度快若閃電,不愧是一名副總理私人衛隊的小隊長。

而被關押起來的持田盛二整個人都蒼老許多,心裡滿是不可思議,唸叨著“無刀取”,喃喃自語像一個瘋子。

回到宴席之後,陳識壓根不知道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樣的變化,還在好奇劍道館的師範怎麼不見了。

倒是香田少尉看向文搏的時候無意中說道,“施特羅海姆先生,您的手錶弄壞了吧?請千萬不要推辭,接受我的賠禮道歉。”

說罷將自己的手錶取下硬要塞給文搏。

陳識這才注意到,文搏的手錶錶盤上有一處破損,像是被利斧噼砍,整個錶盤只差一點點就要完全斷開。

文搏笑納了香田少尉的賠禮,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放在眼裡,弄得陳識一頭霧水,好在看上去沒什麼大事,便決心等私下裡再去詢問。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大家應付著結束了這次劍道館的演武,陳識總算是安心下來,感慨翁師傅總結的文搏出席宴會一定會出事的理論果然是迷信,你看這都沒打起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而香田少尉嚴格的按照長官安排的流程帶著文搏參觀了第一師團駐地裡不屬於機密的一些地方,但是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宴會都已經開席,香田少尉方才後知後覺,跟文搏推杯換盞熱情地結交起來。

文搏透過之前的試探已經明白香田少尉大概就是能為他計劃起到幫助的人,刻意逢迎之下兩人關係很快熱絡起來。

席間都是東京第一師團的年輕軍官,一個高層也沒出現,這一點讓陳識有些疑惑,按理說文搏帶著普魯士副總理的信件,第一師團又格外鄭重的接待,怎麼到了現在高層都不出面,和他們的態度有些不符呀。

將這個疑問提出,香田少尉也沒什麼好掩飾的,冷哼一聲說道:“肉食者鄙,不能遠謀!明知道副總理閣下即將登臨大位,又願意與我方保持友好,卻礙於普魯士總理的顏面不敢公開施特羅海姆先生的到來,只讓我們這些年輕人接待,就是想兩邊討好罷了!”

說完,香田少尉將杯子裡的清酒飲盡,重重的把杯子拍到桌子上,“不說那些掃興的,我與施特羅海姆先生一見如故,來唱個小曲吧,不知道您是否瞭解東洋歌曲呢?”

文搏不喜飲酒,嚐了一口後表示自己喝不慣,一直喝的是清水,這時候一點醉意也無,打起拍子唱響咖啡館裡那個東洋女喜歡唱的一首歌。

“晚霞中的紅蜻蜓,你在哪裡啊,童年時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十五歲的阿姐,嫁到遠方,別了故鄉久久不能回,音信也渺茫。”

文搏唱歌其實沒什麼天賦,這首歌聽多了也不過勉強不跑調的水平,可唱著唱著諸多席間的軍官們居然有幾個潸然淚下,更多的是將清酒不住的往嘴裡灌,好像這樣就能麻痺自己一樣。

這番場景讓陳識完全不能理解,可他也不敢太過特立獨行,裝作喝酒時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鼻子,這下涕泗橫流跟大家一起哀愁了。

“哎,都怪那些高官、財閥們向上阻攔聖聽,向下橫徵暴斂,我等才不得不遠離家鄉從軍,而家人兒女們依然貧苦無依!甚至我聽聞鄉下計程車兵家中女性不得不去南洋……可恨啊!”有名年輕軍官性子急躁,一怒之下拍著桌子就罵到,絲毫不顧文搏這個外人在場。

香田少尉卻並不阻止他,反而留心觀察文搏反應。

文搏這時候故意表現得像是根本沒聽懂這名軍官抱怨的話語,裝作一副東洋話不好的模樣吃菜喝水。

要不是之前大夥都聽文搏說過東洋話,他們可能還真信了。

眼見文搏守口如瓶,香田少尉決定繼續試探,其他青年軍官都早已得到暗示,也藉著祝酒接風為名詢問文搏普魯士的政局。

說這個文搏就不困了,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將副總理閣下的人生經歷絲毫沒有遺漏的講述出來,其中重點就是啤酒館暴動。

說完之後,文搏語重心長的嘆息道:“透過暴力奪取權力在我看來是不可取的,這樣就不得不由上至下的清理反對者,流的血太多了,這不好。”

這些青年軍官們哪個不是熱血激昂的性子,否則他們也不會私下聯合結社。加上東洋一直以來的下克上傳統,底層軍官獨走已經成為常態,只是暫時還沒鬧出什麼太大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文搏知道就在這個月,關東軍的軍官們就會策劃一起非常重大的軍事行動,開啟東洋軍隊下克上盛行之風。文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止,或者說推延此事。但他決心在東洋國內挑動變局的心思不會改變,現在正要利用這些第一師團的青年軍官們達成他的目的。

陳識知道文搏的計劃,但文搏不但沒有鼓動他們發起一些過激行動,反而極力勸說青年軍官們不要輕舉妄動,明顯是反對透過暴動來掌握權力的。

文波爾多舉動讓陳識摸不著頭腦。可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陳識只能把自己當個小透明,埋頭吃菜。

而香田少尉聽見文搏的理論,心下一沉,難道這位普魯士兄弟跟自己並非一路人?於是出言試探。

“施特羅海姆先生,冒昧問一下,普魯士在世界大戰中失禮,平民難道沒有怨懟嗎?那些高官財閥不去壓榨嗎?”

文搏聽見這話,臉上根本沒有表情,面具就是這點不好,難以表現微妙的情緒,但是文搏用語言進行了回應。

“普魯士的人民勤苦耐勞,可戰爭的賠款何其龐大,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償還的?外有法蘭西狼子野心,內有蠹蟲欺上瞞下,如今經濟危機又席捲歐陸,普魯士人民苦魏瑪久矣!”

一聽兩個國家間居然有相同之處,香田少尉為首的年輕軍官們更加好奇,普魯士又是如何應對?

文搏話鋒一轉,又開始為副總理閣下大吹法螺。

“好在副總理閣下看不得普魯士人民受苦,崛起於微末,鋃鐺入獄也不改其志,如今已登臨副總理之位,不日便要領導普魯士人民走向富強。”話語間,文搏有著充分的自信,絲毫不為普魯士未來擔憂。

香田少尉奇怪的問道:“可普魯士那些奸臣們呢?不清理他們嗎?”

“普魯士的人民信任領袖,崇拜領袖,整個普魯士的婦女都稱領袖為‘英俊的阿道夫’先生,領袖又十分善於聽取底層人民的聲音,承諾將每一戶人家餐桌上都會有面包和牛奶。這樣的領袖在位,有什麼奸臣能矇蔽他?”文搏打著太極,就是不說該怎麼應對。

香田少尉有些著急,怎麼這個普魯士人比狐狸都狡猾,只顧著誇那位副總理,一點口風也不漏。

少尉本來就不是懂這些權術的人,不知如何繼續試探不引起文搏反感,好在陳識看出端倪,馬上配合著說道:“我在普魯士留學的時候就已經知曉,副總理閣下極為信重依靠年輕人,他的屬下大多數不超過三十歲,像施特羅海姆先生這樣的更是其中翹楚。”

表面上沒有回答香田少尉的疑問,但暗示這些年輕人幫助那位普魯士副總理聽取了下層的心聲,這更是火上澆油,讓軍官們對比東洋的情況,一干軍官們愈發不滿。

眾人觥籌交錯間,酒到半酣,有人提議唱歌助興,希望來點符合年輕人激烈熱血的歌曲。

不知是誰人帶頭唱起了時下最流行於底層軍官中的歌謠。

“汨羅淵中波濤動,群雲翻湧巫山峨。昏昏濁世吾獨立,義憤燃燒熱血湧。”

按理說陳識一個歸國軍官肯定沒聽過,可他其實才是開口領唱的那人。

“權貴只曉傲門第,憂國此中真乏人……”

而東洋軍官們已經像是一頭頭紅了眼的公牛,幾乎是怒吼著將歌詞唱完。

“吾輩腰間利劍在,廓清海內血泊湧。”

這下怒氣徹底壓抑不住,不知是誰帶頭就叫囂道:“尊皇討奸,天誅國賊!”

“讓天皇知道我們的苦楚,讓天皇知道上層的腐敗!”

幾乎是一呼百應,整個宴席間的青年軍官們紛紛拔出佩刀、手槍眼見就要上演一出逼宮戲碼。

陳識悚然而驚,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文搏一直勸他們別搞事結果這群人反而越來越極端?可現在陳識和文搏準備工作尚未完全落實,很多細節都沒有反覆實地考察,就算發動事變,能夠完成計劃殺死目標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就在陳識非常猶豫要不要順勢而動的時候,文搏卻主動站了出來,擋在門口,將要衝出去鬧事的青年軍官們一拳一個輕易撂倒,然後拎起他們的領口怒罵到:“大家聽我說,你們這樣冒冒失失的衝出去,豈不是讓天皇殿下難堪嗎?這樣的作為和兵變有什麼不同呢?想要做事情就清醒一點,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就寫下來上呈給天皇殿下,不能用武力逼迫,那是兵變!”

文搏兇狠的舉動頓時讓喝多了酒腦子不清醒的軍官們為止一滯,意識到兵變會帶來的後果,頓時酒醒了大半,香田少尉更是起身鞠躬道歉。

文搏這才安慰他不要在意,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快去休息吧。

香田少尉如何會願意自己先休息,一定要帶文搏領略一下東京的特色娛樂專案方才罷休。

誰都知道,文搏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男人,更別說現在的東洋女人外形好看的真沒幾個不說,個子還矮。因此文搏理所當然的拒絕,這種表現讓香田少尉有些生氣,喝多了酒的他一個不注意就說了真話。

“施特羅海姆先生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你在柏林的時候就肯定是流連花叢的好手,你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和加藤這樣的傻小子結交呢?還不是在紅燈區因為東洋藝伎結下的交情?”

文搏帶著面具都差點變色,這是什麼說法?不等文搏疑問,香田一把扯住陳識的胳膊問道:“加藤,你可別說不是啊,施特羅海姆先生的東洋話固然很好,可那偶爾出現的口癖分明就是藝伎們常用的,你說對不對?”

陳識差點兒沒控制住表情,低頭鞠躬大叫到:“嗨!私密馬賽,是我不好!”

這種回答幾乎就是承認了,於是香田少尉哈哈大笑,一手拉著文搏,一手拉著陳識就大搖大擺的走出軍營,隨行的還有幾個酩酊大醉的軍官,站崗計程車兵露出會意的笑容朝他們敬禮恭送而出。

陳識這時候都以為不得不為了潛伏忍辱負重了,不料出得軍營香田少尉並沒有在紅燈區落腳,只是將幾名喝醉的軍官安頓在那裡,轉身帶著兩人上了畫舫。

這新奇體驗讓陳識懷念起當年在禪城,在南洋,在四海漂泊時的過往。

還沒等陳識準備好懷念一下過去,進了畫舫,卻見香田少尉勐然一個土下座,臉上哪有半點醉意。

壞了,陳識第一感覺無比精準,剛還說吃完宴席無事發生是好兆頭,現在只怕是自己高興早了。

香田少尉接著五體投地,鄭重的對著文搏說道:“施特羅海姆先生,請指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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