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想不到,一個人悄悄關在小屋子裡的葉問沒抱著溫香軟玉而是抱著根長棍練武,難怪平時大夥看上去都不怎麼常習武練功,葉問的功夫卻總是技高一籌,原來偷偷地把大夥瀟灑的時間拿來修煉了。

而這尷尬場景就一時凝固,葉問跟眾人道過歉後想不到如何接話,眾人亦不知如何應對,皆是訥訥無言。葉問也很尷尬,往日躲在這裡頭沒人進來,今天卻被揭穿,讓他瞬間成了個不合群的人。這對葉問向來塑造的浪蕩形象造成損害,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好在外頭翁師傅見機快,出言解除尷尬氣氛。

“葉師傅,久仰大名了,我們是津門來的拳師,想與您結交一二,還望拔冗相見。”

葉問有了臺階,很快反應過來,拱手還禮到:“不敢當,詠春葉問,哪有什麼大名,不過是諸位抬愛罷了。”

勇哥等人也回過神來,就算腹誹也表面上不提葉問瞞著大夥偷偷練武的事情,簇擁著葉問就要下樓。至於那阿姑和她的丫鬟,兩個人不知所措留在房裡,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小姑娘才好奇的問道:“阿姑,原來他們說你跟葉師傅練棍就是這樣啊,能不能教我呀?”

阿姑氣得笑著去捏她臉頰,“小蹄子別聽他們胡扯,葉師傅那是正人君子,有妻室怎會像他們說的那樣。”

不提身後這些細碎事物,葉問現在還有些沒搞懂什麼情況,好在翁師傅嘴巴利索,下樓這點兒功夫就已經把事情說個大概。

葉問明白過來,那位讓大家忌憚又期待的北方宗師文搏終於來了禪城,到了金樓,過關斬將一般把金樓裡敢出頭的武師都料理了一番,卻對他葉問很是推崇,希望能跟他見上一面。

當然文搏本意沒這麼多彎彎繞繞,但翁師傅說得客氣,葉問聽起來也覺得受了尊重,一線天見狀沒多說,在後頭跟著一路下來,眼睛不住的往葉問身上打轉。

為何如此?葉問此人身子並不算很魁梧高大,此時穿著一身長袍像個讀書先生,要不是之前在閨房裡練武的時候顯出身手,一線天都懷疑他會不會功夫。

但是葉問就算摒棄一切他人的讚譽,不知深淺的武學造詣,光看外貌形象也是令人難忘。

用禪城武師們的話就是,你葉問這麼靚仔了,功夫還這麼好,要不要人活啊?

桃花眼,懸膽鼻,嘴角微微彎起掛著不羈笑容,這形象難怪讓金樓見慣了風月的女子都難以自禁。一線天雖然對自己形象很滿意,但是看到葉問,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羨慕。

一線天一直盯著葉問看,葉問也察覺到背後視線,下樓轉角時餘光一瞥,就見著身後一條大漢滿臉鬍渣眼露兇光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心下一跳不知道何時惹了這人。

好在路途很短,葉問已經到了樓梯上,張目一望,立馬就從熟悉的朋友們當中發現了那個鶴立雞群的身影。

高大,強壯,沉默的抱著手臂靠在角落的椅子上,周圍一丈幾乎沒人靠近。

隨著葉問視線放到那人身上,對方同樣察覺,雙眼回望,兩人四目相對,竟然平白產生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意與迫不及待的戰意。

“文師傅,久仰大名了。”葉問甚至都沒完全走下樓梯,還在半路就自覺地拱朝他問好。

那人正是文搏,他這次鄭重許多,起身回禮,“葉師傅,久仰。”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這次相見會產生何等結局,屏氣凝神等待他們接下來的應對。

有人期待葉問出手挽回禪城武林的聲望,有人希望文搏再顯出身手建立無敵威名,各種心思不一而足,卻無一例外的覺得他們一定會交手。

因為這兩人看上去外表差距極大,但是站在一方空間之下,明明外形、氣質都極為迥異,然而不約而同的讓人覺得他們有一份類似之感。

那就是他們對於武學的熱愛與誠摯,對武學近乎痴迷的刻苦修行,如出一轍。

“詠春三套拳我都領教過,唯獨這六點半棍未曾見識,還望葉師傅不吝賜教。”文搏開門見山,他跟葉問根本不需要多話,彼此之間隔著老遠就知道對方心裡想的什麼。

葉問成熟穩重的臉上竟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期待與熱烈,說出的話卻出乎大夥預料,“看來你與師兄相熟,他南下漂泊十餘載,詠春功夫已入化境,唯獨棍法被他改成乾坤刀,而我棍法確實有些門道。”

在座的十餘年前大多都是毛頭小子,不知道葉問嘴裡的師兄是誰。只有少數幾個跟葉問相熟的知道他說的就是陳識,不想這位爺居然早就回來了,還去了津門。

更令他們稱奇的是葉問居然自承棍法不錯,平日裡葉師傅極其謙遜有禮,很少跟人動手,此時一反常態如何不讓人覺得驚訝。

葉問心裡知道,他和文搏對於功夫的熱愛讓他們不必虛言,直截了當才是對彼此尊重。

因此葉問又說道:“去我家裡吧,這兒打壞了東西不好。”

“葉師傅什麼話?這不是瞧不起我嗎?打壞了,我賠!”壽哥站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

大夥齊聲喝彩,為壽哥的豪爽助威。

“好,葉師傅放開手腳,別心疼錢,壽哥買單!”

“儘管打,壽哥不差錢的。”

“來來來,一定要打爛這個瓷瓶,我看它不順眼很久了,只是要三千大洋,我砸不起。”

壽哥眼角直跳,他雖然有錢但是不能這樣花呀,可話都說出去了這時候再退縮豈不是露怯,無奈之下他只好不斷地跟葉問打眼色。

葉問何等敏銳,立馬察覺到壽哥眼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回應。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眾人紛紛動手將大廳中間的桌椅佈置挪開,為文搏和葉問騰出地方。

趁著大廳裡忙碌,葉問回頭從阿姑閨房裡取回自己長棍,文搏也從外頭板車上拿出一長一短兩把鋼槍。

兩人一碰頭,不由自主的笑了。

這兵刃,沒法打呀。

葉問眼力強,一眼就看出文搏手裡兩把長槍分量極重,估摸著怕不是不下二十斤,而他手裡這杆長棍是詠春獨門兵器六點半棍,長約兩米五,分量當然不輕,可跟文搏手裡的武器比起來就差太遠了。

兵器重量差距太大意味著兩人交手略一碰撞葉問就很難控制走向,畢竟長槍長棍在與對方接觸的時候形成費力槓桿,文搏能使用這等分量的武器意味著他力氣極大,葉問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差距哪怕功夫相近都沒法打。

更別提文搏名氣這麼大,剛才更是顯了身手,壓服金樓一眾武師。葉問向來不是自大之人,知道無法以手裡六點半棍對上文搏鋼槍,於是請求到:“文師傅,能不能讓我試一下你的兵器。”

文搏自無不可,將那杆短些、兩米出頭的鐵槍丟擲,葉問伸手一接,這重量就讓他手下一沉,單手差點拿捏不住。

葉問接過鐵槍在手中以握棍姿勢拿住,稍一運轉就察覺到其中分量比他想象中還要沉上許多,只得無奈搖頭,“文師傅,對不住了,我學藝不精,用這樣的兵器只怕壞了雅興。”

對方謙虛,文搏沒有當真,每個武者有著自己的風格,不一定就是兵器越重越好,像詠春這種偏向迅捷靈敏擅長短打的武藝,練習者不會刻意強調對於力量的訓練,重點還是在如何更快準。

於是文搏讓步,說道:“不知葉師傅還有其他武器嗎?我換一把便是。”

不料葉問搖搖頭,看向自己雙手輕鬆說道:“比兵器又何須一定要兵器,我聽聞形意拳是脫槍為拳,八卦掌更是單刀如單掌,雙刀如雙掌,在下才疏學淺,一雙肉掌同樣能使出棍招。”

這種說辭令人耳目一新,各家武學徒手功夫都有配套兵刃打法,但是真打起來其實有很大差異,只能說拳法包含兵器用法,為兵器打牢基礎,實戰不能一概而論。

但詠春拳不同,他有兩種兵器用法,考慮到其本身是極強調精簡、快速的制服對手,以短打功夫功夫見長,最適配的兵刃是八斬刀。一對八斬刀能將詠春拳輕快靈巧攻守兼備的特點完全發揮,六點半棍則很少現世,葉問練了一輩子幾乎沒在別人面前出過手。

所以文搏來了興致,同樣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實不相瞞,以我如今速度、力量,徒手比試太過無趣,今日不妨只比技巧,不比其他,這樣我才好見識葉師傅棍法,也不用受兵刃所限。”

“如何只比技巧?”葉問來了興致,並不質疑文搏對自己的評價,他透過之前旁人描述和現在對文搏兵器的稱量就知道文搏所言非虛,於是好奇問道。

在場眾人更是嘖嘖稱奇,從沒聽說過還能只比技巧不受其他因素影響的,畢竟誰也沒法控制自己力量速度跟對方完全一致。

文搏並不答話,放眼四望,很快從在旁伺候灑掃的小廝手裡見到了一樣事物,走了過去,那小廝都不等文搏開口,嚇得把手裡東西一丟就轉身逃跑。

文搏哭笑不得,沒成想自己如此面善,結果人家把他當瘟神,無奈之下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在手中掂量一下,轉過身來看向葉問。

葉問先是一愣,隨後回過神來大笑,他不顧眾人古怪眼光,熟門熟路的走到角落裡拎起同樣的東西拿在手中,朝著文搏走來。

“請?”

“請。”

兩把倒著的雞毛撣子尾端相觸,雞毛上抖落些許灰塵,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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