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戰書,打破了中州武館的平靜。

會客的廳堂裡,中州武館的武師齊聚一堂,議論紛紛。

除了館主鄒容,平時天天能見著的她卻不見了蹤影。

因為今日恰好各大武館的館主們有事相商,去了利順德聚餐。所以現在廳堂裡由翁師傅主持,又派遣人手去尋鄒容,坐在上首的卻是文搏。

沒人覺得不妥,習武之人好狠鬥勇不假,反而更明白文搏的武力超過在座任何人。不說之前文搏搬起石獅子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親眼目睹,正面擊敗鄭山傲的戰績可是做不得假。本來有些因為文搏做了首席不服的,現在早熄了攀比之心。

不用打就知道差距太大了。

“這事情有古怪,按照翁大哥說的,昨天文首席打敗了馬三,還約戰半月之後,怎麼他今天倒是以為鄭龍頭報仇的名義下了戰書?”翁師傅交代過前事,大家都知道了來龍去脈,便有人提出疑問。

“哼,這還用說,反客為主唄,故意設個局等咱們往下跳,雖然不知道有什麼陰謀,但是一準沒好事。要我說,文師傅不用理他,半個月自去尋了馬三,一拳打死他得了。”很快就有人不屑地說道,雖然武師們大多數時候喜歡動拳頭,不代表他們腦子不好使,只是平時不太喜歡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不用翁師傅開口,就猜測出了馬三的算盤。

文搏此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戰書放在膝蓋上頗有節奏的敲打著,沉穩平和得不像他本人。

“我倒是覺得這裡頭有古怪,馬三挑戰文師傅,還是文師傅約戰馬三其實無所謂,但是馬三相約奪魁死鬥,不對勁,很不對勁啊。”翁師傅皺起眉頭,揹著手在會客廳裡來回走動,晃得文搏心煩。

於是文搏問道:“奪魁死鬥有什麼說法嗎?”

文搏一說話,剛剛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立馬住嘴。

“這奪魁死鬥就是建一座高臺,高十米,上頭大約兩米見方,掛著個繡球,比武雙方誰能奪得繡球就算贏。”武師們互相看了一陣,還是翁師傅對於這些事情瞭然於胸,一兩句話就解釋明白。

“可是這奪魁比武的法子,在津門都幾十年沒見過了,上次……”翁師傅閉起眼睛,腦子裡回憶卻變得模湖,似乎還是他很小的時候聽說過,可惜那時候翁師傅尚未來津門。

有個本地的武師趕忙介面說道:“霍大俠與趙健趙師傅比武的時候就是打的奪魁戰搶津門行首的名頭!”

這麼一說,大家恍然大悟,難怪覺得耳熟又想不起來,這是三十年前的武林大事,有名,可是隔得太遠,在座很多人當時甚至都沒出生。

“簽了生死狀的……”一個武師想起父輩們說的事情經過,低聲說出了一個細節。

“所以這馬三是有了必勝的把握?他憑什麼覺得奪魁的打法就能贏我?”文搏想著霍大俠的事情,這位曾經的津門大俠名聲不用多說,沒人不佩服的,可惜死於小人之手,這讓文搏提起了幾分警惕,再好的功夫也怕暗算。

文搏一說話,大家又安靜了下來,紛紛對他行注目禮。

沒辦法,這人雖然今天看上去安靜祥和就像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可他平日裡兇威外加鶴立雞群的一身腱子肉不是那麼好讓人忘記的。

沒人能猜出馬三為何要用這個規矩跟文搏比武,既然你正常打不過,難不成登樓奪魁的打法就能贏?還是你馬三真的飄了,覺得上次落敗是被酒色所傷導致的,這次做好備戰就能贏了不成?

大夥正猜著原因,武館外頭傳來黃包車的響鈴。

鄒容回來了。

鄒容今日還是常見的一身西裝加披肩斗篷的打扮,齊耳短髮配上這身衣服讓鄒容看上去幹練沉穩,沒人會因為她是一個女人而低估她。

早就有武館弟子上前為她開門迎接,翁師傅特地跑過去付了黃包車錢,正要跟她解釋被人送了戰書一事,卻見著鄒容面如寒霜,從口袋裡掏出一封黃紙寫的信件。

“中州武館文搏親啟馬三”

翁師傅說不出話了,甚至都沒想明白為什麼鄒容也會收到這樣一封信,她今天不是去跟館主們開會談事情嗎?

“難怪。”文搏眼尖,感知的提升讓他五感愈發敏銳,隔著老遠就認出了鄒容手裡的戰書跟自己那一封出自同一個人手筆,結合之前文搏的猜測,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斷。

鄒容走進廳堂,同樣是一眼看到了文搏膝蓋上那封戰書,這下反倒冷笑了起來,“看來他們做事還挺周到,兩邊都送了信。”

“你還沒統合好津門的武館?”文搏突然發問,看似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鄒容聽見這話,臉上冷笑更加明顯,“誰願意讓一個女人坐在頭上,之前鄭龍頭還在所以他們都藏著不爭這位置,現在鄭龍頭走得太急,他們都忍不住了。”

文搏搖搖頭,鄒容的話聽聽就罷了,這個能夠算計林希文、陳識、鄭山傲的女人哪有這麼簡單,就連她這副生氣的模樣文搏都知道是裝出來的。

因為鄒容現在心跳平穩呼吸順暢,絲毫沒有發怒的體徵表現,可她語氣態度卻像是怒急了,只能說演技有待提高。

那鄒容為何要裝作憤怒呢?文搏略一思忖,猜想她可能是想借這個機會徹底壓服那些不服膺他的武館派系,成為津門一言九鼎的行首。

奈何鄒容本身的武力欠缺,使她必須依賴文搏去動手。

而文搏跟馬三約戰的事情鄒容透過翁師傅已經知道,今天收到戰書鄒容就想明白了經過,津門有武館在幫助馬三。但是文搏早就約戰了馬三,如果以此為藉口不去打這奪魁比武,鄒容就錯失了良機。

文搏猜的大差不差,只是細節上他不知道鄒容在聚餐之時陡然面對幾家武館聯合發難,當下應允不說還立下賭注,反將一軍逼迫謝勇等人承諾這場比武確定津門行首。

謝勇當時就知道不好,不管是誰贏了比武,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馬三是個外來的,文搏是鄒容武館裡的,誰贏了都不會聽他謝館主調派,那他這不是給人做嫁衣?

但是鄒容手下勢力同樣不容小覷,如今又加上一個武力出眾的陳識在一旁隱有支援之意,眾人一陣爭吵夾雜著商量,無奈之下還是答應了鄒容的方桉。

不得已,謝勇回過頭就要進一步拉攏馬三,既要保證他勝利,還要使雙方有進一步的合作,免得到時候馬三贏了,謝館主自己沒撈著好處。

那邊的蠅營狗苟不提,說回中州武館這邊。

鄒容和文搏兩人猜謎語一樣的對話,大家都聽得如墜雲霧,鄒容對待下屬一向不假辭色,也不解釋。

倒是文搏提了兩個問題,一個讓大家恍然大悟,一個讓大家更加迷惑。

“馬三一個關外來的,怎麼知道奪魁比武的規矩?”

“就算按照奪魁的規矩,馬三是不是有什麼暗算等著我?”

這下大家都明白津門的武館裡有站馬三那邊的出謀劃策,但是都想不通為何文搏會覺得馬三暗算他。

這是因為文搏聽聞大家說霍大俠之事有感而發,覺得可能馬三正面打不過自己,背地裡使陰招,畢竟這人欺師滅祖不忠不義,幹些啥好像都有可能。只是裡頭曲折文搏沒有跟眾人解釋,所以大家才一頭霧水。

雖然想不明白,文搏也不急著尋根問底,接著戰書算是意外之事,文搏並沒有忘記回武館是為了找人造兵器,就跟鄒容提起此事,畢竟鄒容是津門本地的大人物,又掌管著一家武館,對於去哪打造兵器肯定有門路。

此時,鄒容已經讓大家先回崗位各守本分,隨後領著翁師傅和文搏重新在會客廳裡坐下,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澹定,彷佛剛剛那個面色難看的人並不是她。

文搏早就知道她是故作發怒,翁師傅雖然看不明白也不多話,坐在一旁安靜的喝起茶來。文搏不提馬三約戰之事,在他看來反正都要生死相決,暗算也罷,正面對決也罷,總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如今感知智力體質全面發展,再加上為人處世格外謹慎妥帖,總不能陰溝裡翻船吧?

“鄒館主,我想打一把鐵槍,當然如果是精鋼的更好,不知道該去哪家鐵匠鋪更好。”鄒容坐下後安靜的看著外頭,似乎在等待文搏說話,看這情況文搏也不客氣,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聽見文搏發問,鄒容好奇的看了過來,她雖然自己不會功夫,但是對於一些常識還是清楚的,習武之人用的兵器少有超過十斤,一把鐵槍少說都有二十斤,文搏為何會要求造一把這種兵器。

但是鄒容也不急著詢問,她開口問道,“不知文師傅要什麼規格的鐵槍。”

文搏早有準備,在路上他就跟翁師傅商量過,聽見鄒容問話,翁師傅從外頭尋來一根春秋大刀的備用杆子和負重用的沙袋,足有七尺來長,棗木製造而成,相較於大槍常用的白蠟杆,棗木杆堅硬但是沉重,適合用來作為不要求韌性的兵刃木柄。

這下準備工作齊全了,文搏讓鄒容稍候,自己拿起沙袋開始用上頭的綁帶捆在棗木杆上。

一個不夠,兩個還是太輕,文搏都快把棗木杆前前後後全都綁滿了負重用的沙袋,這才拿起來在手裡掂量一下,可惜綁上沙袋之後就不好揮舞,文搏只能粗略的估算出了什麼樣的重量最適合自己。

如果時間充裕,文搏完全可以直接去鐵匠鋪用專業的配重塊除錯,如今一切從簡,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大約三米五長,尾端不超過四公分,前端可以細一些。三十斤以上,五十斤以下都可以接受,”文搏看著手裡怪模怪樣的棗木杆,得出了結論。

鄒容不覺得如何,可翁師傅已經嘖嘖稱奇,“這力氣當真跟話本里那些萬人敵的武將差不多了,也就文師傅您能使得動。”

文搏擺擺手說道:“他們要著甲而戰,一打就是很長時間,跟我的情況又不同了。”

“槍桿子其實再重些也行,但是我估算了一下尺寸,三米到四米的鐵槍大約是不到四十斤的,再重就得加粗杆子或者加長了,那樣反而破壞了手感和習慣。”回了翁師傅一句,文搏轉過頭跟鄒容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練槍的對於兵器很講究,甚至各種槍術練法都有規定兵刃的粗細長短,長了短了都會讓很多招數使用受制,粗了則沒法抓握穩定,文搏去裁縫鋪裡測過自己手掌長度,知道多粗的槍桿子適合自己。

“我倒是知道幾家鐵匠鋪,但是這個長度不好辦,他們可能沒法手工鍛打出這個長度還保持強度的槍桿子啊。”翁師傅已經開始盤算,光是槍桿子的製造就給鐵匠鋪出了個難題。

文搏不懂鍛造,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頭是他自己畫的一把槍頭形制,模彷了現代一些影視作品的道具,結合出一把長約一尺兩面開刃,虎口吞刃裝飾精美的槍頭。

就是老虎畫的有些粗糙,讓人覺得跟野狗野貓的結合體一樣。

看到文搏畫的槍頭,鄒容差點都憋不住笑,翁師傅捂住嘴巴臉漲得通紅。

好一陣,鄒容才重新平靜下來,一開口就讓文搏有些猝不及防。

“何必要去鐵匠鋪呢?只要捨得花錢,去工廠裡拿一柄槍桿出來不費勁,倒是槍頭要花些功夫,可以找個手藝精湛的鐵匠慢慢敲打。”

這就得怪文搏陷入誤區了,他對這個時代的工業水平欠缺瞭解,雖然此時很多技術落後,但是製造一根長鋼條並不艱難。

鄒容一解釋,文博面上不顯,心中直呼失算。

原來就在津門的大沽造船廠,別看它名字是造船廠,實際是一家可以製造槍械的兵工廠,裡頭別的東西不說,製造槍械的鋼管肯定能自產。

而一根槍桿子可比無縫鋼管容易生產多了,甚至都不需要調整引數,從生產線上截留一根沒切斷鑽孔的長鋼條就行,可以說不考慮槍頭的話,鄒容現在招呼一聲,下午文搏就能拿到手。

而且用來做無縫鋼管的原料製成槍桿,肯定遠比鐵匠鋪里加工出來的質量要好。

槍桿子的事情解決了,槍頭就更好辦了,文搏要是要求不高的話直接從武館裡找個備件稍微加工一下調整箍口大小就行,到時候杆子到了把槍頭往上一插固定好,文搏的兵器就算齊活了。

“這麼簡單?”文搏覺得太沒儀式感了,雖然他一直以一個簡單直接的武者自居,但是心心念念已久的兵器就被這樣解決,未免有些顯得太大路貨。

畢竟文搏信奉的是平時簡單一些就好,但是自己的兵刃還是不能疏忽。

再說了,人家高手見面,就得介紹自己兵刃輕重長短來歷,都是什麼寒鐵玄鐵。他要是一拿出長槍就說這槍長一丈重四十斤,為無縫鋼管原料打造……

好吧,也挺有氣勢的。

“就這麼簡單,你要想造這個模樣的槍頭也不難,找家鐵匠鋪給足錢讓他們慢慢打就是了,只是鋼材強度肯定不如槍身,畢竟鐵匠鋪裡的爐子跟造船廠的沒法比。”鄒容看文搏還有些疑慮,又提出個方桉,文搏這才算是滿意。

眼見解決了文搏的問題,話鋒一轉,鄒館主提起了和馬三的比武一事。

“文師傅,你對奪魁比武瞭解嗎?要不要和我去看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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