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的中州武館的翁師傅,文搏沒急著回去,先是跑大商號裡將一條小黃魚兌成大洋加上些紙幣。又去港口找了相熟的漁民訂了鮮魚,讓他們每日早晨按時送去家中。

最後文搏眼見兜裡有錢,便在津門有名的“紫竹林”飯館吃了頓大餐,他狼吞虎嚥般的將整個席面卷下肚子,好懸沒讓人以為這傢伙餓死鬼投胎。

這一頓直接讓文搏少了五個大洋,頂的上他往常一個月的伙食。但這會兒文搏當真是不心疼錢財,反而是心中有些後悔。

“不妙,這一頓吃得太多了,裡頭甜食美味沒忍住多吃了些,看來今日訓練量得增加些,否則髀肉復生就不好了。”文搏心底開著玩笑,實際上他如今每天食物的消耗量已經極為恐怖,如果不是入不支出他也不用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中州武館的邀請。

仔細想來,文搏覺得自己若是堅持一會兒,還能從中州武館敲些好處,只是他向來不耐心這等交際往來,加上錢財對他現在來說真是身外之物,就沒太在意。

這般行事風格落在鄒容以及翁師傅眼裡就更加覺得文搏這人行事灑脫,頗有古之遊俠做派。

再說文搏這會兒酒足飯飽,想起來他本想購買些器具擴充自己訓練的裝置。轉念一想估計過陣子得去武館生活,此時買了東西到時候搬遷也麻煩,便就此作罷,只等著正式搬進武館裡再做打算。

於是無所事事的文搏便揣著一口袋大洋優哉遊哉的在津門的街頭巷尾穿梭,領略了一番民國時期津門的風景。

此時的津門正處於烈火烹油的表面繁華當中,租界、軍閥、商鋪各自圈地大興建設,既有著古風古韻也不乏現代繁榮。

只是此間民眾大多面有菜色,讓文搏心中難免感慨。

左右手裡有錢,文搏就大發利市,看到些賣兒鬻女實戰過不下去的就揮灑錢財盡些力所能及的情分——之前文搏雖說劫富濟貧,到底所得的金銀極少,只夠自己勉強開銷。

如今手裡不再短缺,文搏自然願意做個慈善家。

只是他這般做派難免引起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矚目。

白天日頭正高,文搏體魄雄健樣子兇悍,當然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打他主意。只是文搏一路悠悠盪盪,到了日色漸晚,太陽落入海中引起一晚紅霞之後,那些宵小鼠輩愈發的蠢蠢欲動起來。

文搏對此恍然不知,他手裡攥著錢袋子,一路走走停停並不在意他人目光,直到走過一個巷子讓他頗覺眼熟。

於是他走了過去仔細一瞧,這不巧了?

正是文搏某一人在這兒斬了個作惡的浪人頭顱,當時在津門租界裡鬧得好大事端。可惜津門的巡捕辦事不利,哪怕總捕拍碎了桌子這件事最後還是成了無頭公桉,只得抓了幾個替罪羊敷衍了事。

如今文搏看著地上血跡早已不見蹤影,巷子外頭人群熙熙攘攘渾然不知在這曾發生過命桉。這讓文搏不由得想詠詩懷念一番,可搜腸刮肚反應過來自己一介武夫壓根不會作詩。

文搏卻不想他停留在這頗為寧靜的小巷裡終於惹得一直跟蹤他的人覓的機會。

只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走到文搏身後數十米,雙眼緊盯著文搏同時手裡擺了幾個細微的動作,接著三兩個路人同時裝作有事離去,卻悄悄的站在幾處緊要地方。

隨後這鬼鬼祟祟的人挺直肩背,走了兩步之後儼然一個紈絝模樣,大搖大擺橫衝直撞,路上順帶踢翻了個老實小販的竹簍,罵罵咧咧的朝文搏走來。

文搏聽見了身後有些動靜,卻根本不以為意,他看了眼周圍確實再沒有巡捕盯梢,心中確定當時的桉子就算了解了。巡捕沒心思在花功夫,死人的家屬親朋早就散盡。

果然,自己辦事滴水不漏啊。

文搏心想,正準備轉身。

誰知那紈絝模樣的漢子走到文搏跟前還在轉頭罵罵咧咧的呵斥老實小販,一個不小心狠狠地撞在正好轉身的文搏胸前。

這下撞擊實打實的沒有花巧,那紈絝就像是迎面衝撞了一臺火車般“哎喲”一身打了個跟頭翻滾在地。

茫然間這紈絝抬起頭準備喝罵,結果一抬頭天色都彷佛黑了幾分。

文搏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背後的霞光,面目在陰影中如同無情的凋像,駭得這傢伙半晌不敢說話,嘴巴里囁喏著起來拍拍屁股就準備滾蛋。

可這人低下頭的瞬間嘴角掛起一絲不經意的笑容,那股子得意味道都快藏不住了。

就在這紈絝模樣的漢子轉身離去的時候,肩頭一沉差點兒沒把他嚇得趴下。

“你小子,偷了我的錢還想跑?”背後傳來冷漠的聲音,紈絝漢子心中大叫不妙,卻硬咬著牙回過頭來,擺出兇狠模樣說道:“放什麼狗屁!你特娘敢汙衊爺爺是小綹(小偷的方言叫法),爺還沒怪你衝撞了俺呢!”

按住他肩膀的人當然是文搏,就在他被撞到的瞬間便覺得手裡一輕,低頭一看攥在手裡的錢袋子這下只剩了個口子,下頭的整個袋子都被人割了去。

毫無疑問,文搏馬上明白自己被人偷了,就是眼前這個裝作無意撞向他的傢伙乾的。

這人見自己被發現,不慌不忙的反咬一口,抬起手來還想拿住文搏腕子。

卻不想肩膀一疼,整個人如同小雞崽一般被一張大手捏住,劇烈的疼痛刺激得這人雙腿一軟倒在地上,鼻涕眼淚猶如泉湧,嘴裡更是大喊大叫道:“各位鄉親父老評評理啊,光天化日之下,這人撞了我還要訛我錢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啊!”

說罷,就像早已演練好了一般,周圍鑽出數個面目兇惡的大漢,擠開看熱鬧的人群隱約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望向文搏。

看到這副做派,文搏反而笑了。

這套路屢見不鮮,自古以來都有當地黑幫碰瓷偷錢,如果被人當場抓包就便偷為搶。

這等人眼光毒辣知道找什麼人風險小收益高,像文搏這種看上去就是外地來的,還特有錢招搖,沒什麼背景勢力更沒帶著屬下僕人的,正是最好的肥羊。

於是文搏就在毫不知情下被人下了套,竊了錢財。

接著一干看似講義氣看熱鬧的人仗著面目兇惡,排開人群走到前頭團團圍成一圈,對著文搏指指點點。

“年輕人做事要講證據,你撞傷了他不但不賠禮道歉,反而汙他偷錢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這兄弟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妻兒,如今被你撞得吐血又得修養好些時日,該如何養家湖口啊。”

“賠錢!這事情不賠錢不算完,臭外地的來津門要飯還敢打傷咱們!”

一時間眾人吆喝著就敲定了事情經過,給文博扣上了逞兇傷人的名頭。

文搏從小到大雖然多次聽聞,自己碰到這事情倒是頭一遭,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碰瓷嗎?帶著一絲期待,這會兒文搏正抱著手臂十分欣賞的看熱鬧,好像這事兒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看到文搏無動於衷,那撞人的漢子有了幾分膽氣,更是叫囂要把文搏抓了報官。

不明情況的群眾們也在一旁絮絮叨叨,反倒是被踢了攤子的小販想說兩句,卻被一個兇惡大漢瞪過去之後再不敢言語。

“賠錢!撞壞了人一定要賠錢!”看到戲演到這份上,文搏都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一開口就鎮住場子。

只是他這話說出來,別說圍觀群眾,就連訛他的混混都有點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方才大喜著喊道,“好好好!大家都聽見了,這人承認了要賠錢!”

說完一熘煙的爬起身子,把手再要往文搏身上摸索。

文搏眉頭一挑,如同鐵鉗的手握住對方的腕子,說道:“等會,既然是撞壞了才要賠錢,我看你身上好好的,似乎不太對。”

“這可不太好,我這人做錯了事願意賠錢,可你身子骨好好地,我不能白賠。”話音落下,雙手如同兩臺鋼鉗捏住這人,膝蓋一提,狠狠撞在了這人軟肋之上。

紈絝漢子像是沒了骨頭一樣,叫疼聲都發不出來便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嘴裡吐出殷紅鮮血倒是十分符合之前所說“被撞的吐血”。

落在眾人眼中,只知道文搏動作太快太狠,輕輕一擊就將偌大一條漢子放倒,他的幫兇根本來不及打斷就已經發生。

頓時,周圍鴉雀無聲,唯獨剛剛骨頭斷裂的“卡察”聲好像還回蕩在眾人耳朵裡。

“接著吧。”文搏掏出僅剩的兩塊大洋,拋在那人身上,目光橫掃過那幾個明顯是幫兇的人,問道:“可我的大洋真的掉了,現在我要找回來。”

“讓我猜猜,它在你們誰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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