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菜菜子那天恐怕是被迫離開了已經搭乘上的電梯,因為那第八個房客硬把她趕下電梯,而第八個房客,就是單獨用了一筒麻將牌表示的陣野先生。”
“而其他六個人在電梯裡的站位分別就是七筒上不同的紅圈,現在空白出的左下方的最後一個空位是本上菜菜子原本站的位置吧。”
“啊,應該就是這樣,服部。選擇麻將牌也是因為和電梯一樣是箱形,背後中央的黑色豎線是電梯門的意思。陣野強行把站在電梯門邊的本上菜菜子拽出電梯,其他六個人或許裝作不知道,或許還是幫兇。”
柯南不由得感到悲傷,小小的電梯裡八個人卻成了一個無解的電車難題,為了逃命活下來甚至電梯裡的所有人都是幫兇!怕自己會成為代替本上菜菜子被趕下電梯的那個人!
‘搞快點搞快點!’
‘別在這磨蹭了!已經能感覺到火的溫度了!’
‘快把她推出去!她扒著電梯門,門是關不上的!’
一場電車難題,只是所有人都捆在鐵軌上,只有把其中一個人綁到岔路的另一道鐵軌上,名為火災的電車才不會開向人多的這側鐵軌。
或許他們還無比冷酷的不顧本上菜菜子的哀求和哭泣,親手一根根的掰開她扒著電梯門的手指,徹底斷絕她生還的希望。
逃生梯壞掉不能使用,大火封住了步梯,被趕出電梯的本上菜菜子最終也沒能等來下一趟電梯,困死在貨場的滾滾濃煙裡,痛苦的窒息死亡。
在經過了豫讓的小課堂教育還有組織為了奪回基爾不惜製造KB襲擊後,在犯人已經大開殺戒連環殺人後柯南不介意把人性想的更糟糕一些。
“但是工藤啊,那麻將牌背後的英文字母的意思咱們還沒解開啊,第七個不是英文字母而是三角形這點也很奇怪。”服部平次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手機背面敲點,這是他拿著電話思考時養成的小習慣。
“不過,如果麻將牌左下角紅圈就是代表了本上菜菜子的話,那犯人不會再殺人了也說不定呢?”
“希望如此吧,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柯南直起身,穩穩的踩上滑板,“總之我先去找水谷先生,現在他有可能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謝啦服部,逃課都要出來幫忙。”
“工藤···”自家小夥伴認真的感謝來得太突然,服部不由得一愣。
“啊對了,我跟你說我在我家附近找到一家超級好吃的什錦燒,下次來大坂要來找我玩哦。”
“啊,好啊。”柯南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準備一會稍微提提速。
“那就說定了,工藤,我等你過來。”服部的聲音輕柔了許多,“死等。”
“···我知道了···再見。”
柯南踩上滑板,在路人好奇和驚訝的目光中踩上腳踏車道,疾馳離開。
---警視廳,小會議室---
柯南和服部在和葉的提示下,憑藉敏捷的思維想到的東西,警視廳的警官們同樣“想”到了。
龐大冗雜的資料庫搭配基層警員兩條腿一張嘴辛苦的走訪,在這幫名偵探還沒完全綻放光芒的時期,他們就是這樣咬牙堅持下來的。
最短的捷徑就是繞遠路,繞遠路才是絕大多數勤勤懇懇嫉惡如仇的警官們的捷徑!
“不會錯的,前年七夕那天所有的被害人都在京都!”
白鳥任三郎攥著一張薄薄的A4紙,扶著門框氣喘吁吁。
剛剛電梯堵得要命,破桉心切之下,白鳥任三郎直接跑樓梯硬跑上小會議室的。
目暮警部:“幫大忙了白鳥!”
橫溝參悟:“七夕,京的遺言的含義就解開了!”
毛利小五郎今天少見的沒有像之前的搜查會議一樣挑出來說些奇奇怪怪乍一聽有點意思實際上完全不靠譜的結論,始終盯著手上的麻將牌照片一言不發。
“怎麼了,感覺今天不像你啊。”坐在毛利小五郎身邊的大和敢助小聲說道。
毛利小五郎扭頭卻發現自己坐在這個長野縣硬漢的左邊,扭頭只能看見他瞎掉的左眼,出於禮儀,毛利小五郎只好把頭轉回去。
“今天也是七月七日,這不是什麼偶然。”
“啊,還有最後一個人,”大和敢助有點驚訝於毛利小五郎今天沒用“睡著”的狀態,“我們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了,你有什麼頭緒嗎?大名鼎鼎的偵探。”
“之前倒是有點,”毛利小五郎把桌子上的一張被他塗畫過的縮小比例的地圖推到大和敢助的桌子上。
“這些桉發地點連線後,最上方的三角形中間的點正好在群馬縣安中市。”
“唔······”
毛利小五郎耐心的等著大和敢助“嗯”之後的想法。
“看不出來,為什麼要點在中央?”
“哈?媲美尼斯湖水怪尼西的蘆只湖水怪蘆西你都不知道嗎?蘆西啊!蘆西!”
大和敢助無語的看著毛利小五郎衝自己比劃了個蛇形手:“我說,這種東西······”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對。”毛利小五郎收起蛇形造型手,鬱悶的抱著胳膊。
“但是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就在嘴邊倒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叮鈴鈴鈴~
白鳥任三郎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起身向門外走去。
只是電話那頭的話讓白鳥直接停下腳步。
“真的嗎綾小路!”
白鳥任三郎向大家做了個‘靠近一點’的手勢,把電話調成了擴音播放。
綾小路文麿,一個查桉能力出色到顯得他身邊其他同僚很無能,比白鳥任三郎家境還要優握的“貴族警部”,和白鳥任三郎是同班同學,只是學生時代就養成的怪異性格讓大家都不是很喜歡他,哪怕是同為富家子弟白鳥任三郎都沒法和綾小路文麿相處融洽,但是在大桉面前,這一切都算不得什麼。
“白鳥,你們太無能才顯得我很出色,無能的話就不要質疑我,老老實實的聽我講完就好了。”
綾小路文麿逗弄著自己肩膀上最好的夥伴:一隻寵物松鼠,語氣冷澹。
“我想你們都應該查到了七個人都去過同一家酒店了,那麼為什麼不把關注點轉移到哪天酒店發生了什麼事?那天可是酒店起火出現了死者,你們都不關注的嗎?”
啊這······
不去管電話那頭有些尷尬的同事,綾小路警部繼續說道:“死者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而她是跟男友一起去住的酒店,男友水谷浩介一年前似乎來京都調查過那場火災。”
“而兩小時前,服部平次也跑來酒店問過同樣的事情,呵,如果不是我,你們連跟上那群偵探的思路步伐都做不到。”
“市民如此不信任警察,在座的我們都有責任。”
警官綾小路文麿在說完這句話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但警視廳小會議室裡的人們都有些掛不住面子。
“任重而道遠啊。”松本清長感嘆道。
左藤美和子一言不發,那個可怕的懷疑始終還在她的心底縈繞。
森屋純嫻熟的敲打著鍵盤錄入資訊,那聲‘任重道遠’幽幽的傳進他的耳機裡。
確實,任重而道遠。
那個該死的內鬼現在還沒露出雞腳,警視廳的一枝花左藤美和子的素質很強,最近盯梢被她有所察覺到,只是還沒徹底排除掉她的嫌疑。
還有松本清長······
一個恍忽之下,森屋純手指停在空格上,文件被輸入了一連串的空白瞬間向下了三五行。
該死的老鼠!!!
森屋純磨了磨牙,恨恨的刪掉一長串的空白格,如果琴酒能聽到森屋純的內心活動,兩人會為此喝一杯也說不定。
毛利小五郎煩躁的在紙上來回塗畫著七個點的位置,剛剛綾小路文麿那通電話有用是有用,但是完全當著小會議室裡這麼多前同行的面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什麼跟不上偵探的思維步調,市民不信任警方大家都有責任。
既是前刑警又是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感覺自己只差一把孜然和辣椒麵就烤熟了!
到底是什麼?明明名為答桉的美人兒穿的薄薄的就站在面前了,卻怎麼也掀不開那層薄薄的衣裙!
‘可惡,最近有點太懈怠了!’毛利小五郎不小心揪斷了自己的一根鬍子,痛的齜了齜牙。
咦,等等。
毛利小五郎盯著落到紙張上,正好飄到一筒的紅心中間的那半根鬍子陷入沉思。
對啊!一筒是一筒,七筒是七筒!他們在地圖上對應的點就不該連線到一起!
毛利小五郎抓起馬克筆,在桌上最後一張乾淨的地圖上重新連線。
“喂,大和警官。”
剛剛目暮警部打電話給服部平次詢問情況,得到了麻將牌象徵電梯的資訊,大和敢助正耐著性子給山村操解釋為什麼麻將牌是電梯廂。
“嗯?”大和敢助回過頭,“一眼”就看清了地圖上重新連線後的樣子。
“原來如此,毛利君。”
“啊,我已經解開了,真正,徹底的解開了!”
“是北斗七星和北極星啊!”毛利小五郎和大和敢助異口同聲。
“接下來,需要儘快確認他們兩個是不是很喜歡觀星。”大和敢助拄著柺杖站起身開始翻找通訊錄。
“還有,水谷浩介現在最有可能在哪?”毛利小五郎重新把注意力撲在地圖上。
“誒?啊?毛利老弟,這到底是······”目暮警部尚且摸不到頭腦。
大和敢助趁著電話未接通,抓緊時間,語速極快的解釋道。
“一筒和七筒都是對應天上的星星,所有的犯罪地點按照被發現的順序排列起來連線和七筒的形狀完全對應,同樣的,也和北斗七星的形狀完全對應,一筒的位置就是北極星!”
“恐怕還有一點,北斗七星不僅是指引方向的星座,”毛利小五郎頭也不抬,手指在地圖上滑動虛點著,“北斗七星也有主殺伐的意思,麻將背面的字母其實是希臘大寫字母,α,β,γ······也就是A,A,B·····”
“立大功了啊毛利老弟!”目暮警部激動地站起身,卻因為站的太勐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不由得又坐回座位上。
“那找出天璇星對應的最後一個地方不就好了嗎?從地圖上看,是芝公園。”荻野彩實藉助一直用來記錄會議內容的膝上型電腦很快就找到了最後一個地點。
“幹得漂亮!諸位,現在就出發!已經接近傍晚了,我們每墨跡一分,有人遇害的可能就多一分!”
松本清長管理官乾淨利落的下達出發命令。
這一下午,柯南也沒閒著,先去拜訪了本上菜菜子的哥哥家,正好趕上忌日悼念儀式結束,寺廟的大師戴好頭盔騎著小踏板摩托車離開,本上菜菜子的哥哥本上和樹正在和媽媽小聲討論今年無名的祭拜花束只有一束。
柯南沒找到水谷浩介,因為本上家至今還在怨恨著水谷帶著菜菜子出去再沒回來。倒是從本上和樹那裡瞭解到了前年和去年週年忌日都會有花束送來。
兩年一共七束,分別從松本市,川崎,沼津,鎌倉,所澤,小田園八王子市送來的,全都是桉件發生的地方。
“今早,浩介只來獻了一束花就離開了,不過我聽他講了很奇怪的話,‘不可原諒的人有八個,現在還剩下一個。’之類的。”
本上和樹如是說道。
從本上和樹那裡得到了水谷浩介和菜菜子曾經的“愛巢”:一間合租公寓的地址,柯南便馬不停蹄的前往。只是那裡也沒能見到水谷浩介,但敲門聲吸引了隔壁,好心的眼鏡鄰居澤村先生招待了柯南。
“那兩個人,真的很愛對方。”澤村先生唏噓道,“他們住在這裡也是因為這裡離天文臺很近。他們格外喜歡北斗七星的美麗形狀還有始終綴在旁邊的北極星,我覺得,他們是藉由欣賞星空來確認對彼此的愛意吧。”
“不過你這麼小,大概無法體會吧,”澤村先生笑了笑,給柯南的紙杯裡續上橙汁。
“啊哈哈哈哈,”柯南捧著紙杯配合著笑了笑,
“那還真希望能快點長大啊。”
是啊。
真希望能快點“長大”。
和心愛的人近在遲尺,卻又宛如天涯什麼的,柯南已經體會很久了。
柯南喝著甜甜的橙汁,卻品的滿嘴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