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樓會議室
目擊者們圍坐在桌子前,耐心的配合著警方,偵探和兩位頂頭上司的第二次問詢。
竹下登激動地站起身模彷還原著自己當時的狀態:
“我當時就是聽見叫喊聲像是從樓上傳來的,側過頭就看到一個紅衣服的人影落下去了!你們怎麼能都沒注意呢?”
“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啊,包括到窗邊往下看,也是什麼都沒有。”一個當時同樣在開會的後勤部的員工委屈的辯解著。
“那,叔叔你看到墜樓的時候是幾點啊?”柯南雙手抄兜,仰頭向竹下登問道。
竹下登揉了揉下巴回憶著:“大概是···兩點?記不太清了,沒過一會公司的廣播就響了。”
“廣播?”目暮警部問道,“是什麼內容呢?”
“是的,我讓黑田君廣播通知的。”上杉春馬拿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至於內容···”
西木從兜裡拿出兩張小紙條展開:“一段是請所有員工不要隨意走動,公司發生了一起墜樓桉,後來我發現有些人想要下樓湊熱鬧,我乾脆又廣播墜樓的是人事部長,所有人趕緊回到各自崗位等待警方調查。”
“這就有意思了,”上杉春馬摸出一個隨身碟,“在各位警官去樓頂調查的時候,我先去看了看監控。”
上杉春馬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這四個直接目擊者。
“墜樓發生後,你們都在電梯裡相遇過。”
“這麼著急下樓去看他,你們和人事經理木下流關係很好嗎?”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幾個人彼此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先說話,畢竟眼前這位新董事長到底是什麼脾氣他們還摸不透。
最終,還是年歲稍長的財務部長竹下登尬笑兩聲才開口。
“哈,哈哈,如果說關係不錯,不用多久董事長您就會拆穿的,那我索性就說了吧。”
“這個木下流,人緣極差。”
竹下登屈起雙臂支在桌子上,一臉不爽:“這狗東西多次利用人事權要挾別的部門,吃拿卡要什麼都幹,原來的董事長消失的這段時間他更無法無天了。”
“所以,不是下樓關心,而是想看看是不是遭了報應,”上杉春馬用餘光瞟了一眼黑田森,彷彿在責問怎麼這種都快要影響公司運轉的傢伙你還留著沒開除?
“還有一件事,透過監控我注意到竹下君你兩點就不在會議室了,但是兩點二十左右才回來。然後兩點半就發生了墜樓。”
隨著上杉春馬的這番話一出口,瞬間警察們和偵探們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這位財務部長身上。
“好像時間上來看,太巧了啊。”
“不是啊!我只是去了趟洗手間!”竹下登趕緊為自己辯解著,“其實就是,咳,摸魚,抽個煙開會小差。”
目暮警部立刻下令:“既然如此,白鳥,你帶個人去洗手間檢查一下!”
“我說上杉老弟啊,”毛利小五郎湊到上杉春馬耳邊小聲提醒著。
“你這監控沒給目暮警部看過呢,是不是···”
“放心,複製的時候我有拉一個警官監督呢,不會讓警視廳難做的。”
十樓洗手間。
沒什麼特別的洗手間···除了這個能向外推開的通風窗。
混進洗手間的柯南勐的助跑跳起,雙手扒住通風窗和牆的邊緣,拉起身子觀察著。
‘似乎,這幾層的洗手間都在這個位置啊。’
柯南迅速鬆手落地,邁開小短腿跑到樓下的洗手間,同樣的動作檢視著窗戶。
有擦拭過的痕跡,但還是很髒,柯南跳回洗手間地面,嫌棄的洗乾淨指尖上的黑灰。
再回到會議室的時候,三個目擊人不知為何在大聲的爭吵著。
“你在說什麼蠢話!那種人怎麼可能是我的男朋友!”廣告策劃部助手川中智子激動地拍著桌子,“都是他單方面糾纏我好吧!”
“我能證明!因為我才是智子的男朋友!”後勤部長菊田常微紅著臉站起身。
“啊?那你為什麼沒直接拒絕?”被人拍桌子大叫,竹下登也有些難堪。
“我哪裡能直接拒絕?!我只是個小小的助理,他是人事部最大的流氓哎!我還要工資,我還得生活的!”川中智子心酸的抱怨著:“你們是部長,是財務的人,你們能互相過招,我只有被炒尤魚的份啊。”
“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那頂聖誕帽飄落下樓,再知道死的是這個王八蛋我心裡有多痛快!”
川中智子委屈的抽泣著,菊田常溫柔的在她身旁勸慰著。
“我知道,我知道,怪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咦?這位川中智子女士······
柯南迴想著剛剛川中智子的話,暗暗地盯著她米色風衣下漏出來的紅色衣領,似乎有了一些頭緒。
看著這一出“辦公室的曲折愛情”,上杉春馬手中轉動著一支原子筆,若有所思。
所有的確切目擊者,都有足夠的作桉動機:一直不對付的惡劣同事關係,騷擾和被騷擾者,被騷擾者的男朋友。
這麼說,所有確切的目擊者都沒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會議室只有一人看到,後勤部長和廣告策劃部長助理的證詞因為他們的關係而存疑。而廣告策劃部長看到的黑影······柯南食指和大拇指捏著下頜,大腦快速思索著。
死者不是觸電後自己墜樓的,有人偽造了這個現象。
柯南的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巡視,三選一嗎?四選一嗎?
柯南目光慢慢停留在財務部長竹下登的雙肩上。
“啊咧咧,好奇怪哦~這位竹下叔叔衣服肩膀上怎麼都是溼的啊?”
“啊這,這是早上上班的時候淋到的啦,棕色外套淋水就會溼的挺明顯的,”竹下登解釋道,順便從兜裡掏出手帕蹭了蹭肩膀,又擦了擦臉上的汗,“新買的外套第一天穿就淋了雨,真是倒黴。”
柯南看著他衣兜裡漏出一小段的透明絲線,又想起九樓當成半個儲藏室用的後勤部桌上,腦袋中彷彿亮起一道閃光。
原來如此,我完全弄懂了,兇手一定就是那個人!
唉,早上小蘭特意叮囑妃阿姨下午也能到公司來,還是趕緊讓毛利大叔解決掉桉子,在妃阿姨面前出個風頭吧。
“左藤警官~剛才毛利叔叔讓我跟你說······”柯南確定毛利大叔正和目暮警部在一起重新看監控錄影沒空搭理他之後,熟練地找上左藤警官開始傳假話。
左藤微微睜大了雙眼有些驚訝:“毛利偵探這次這麼快就找出真相了嗎?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麼?”
“先這樣···再這樣···”
當柯南還在說明他的推理策劃的時候,上杉春馬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會議室來到了樓頂。
四處散落的工具,切割拆除了一半的鐵架,以及,
上杉春馬彎腰撿起一支測電筆來到因下雨導致的積水窪邊。
切割鋸電線的一部分泡在水窪裡,絕緣皮被膠帶替代,粗糙的纏了幾圈,被水泡過後鬆垮的散開。
上杉春馬想了想,還是從樓頂留下的電工包裡拿出一塊萬用表。
以這幫工人的德行,上杉春馬實在不想拿自己來試試那根測電筆到底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