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男人瘋狂的跑進一條小巷,三兩下爬上設定在樓外側的逃生通道梯,依靠體重用力的撞開二樓的門,重重的摔進走廊。

顧不上肩膀的挫傷,男人手腳並用的爬起身,正要觀察走廊環境時,一個反戴休閒帽穿著黑T恤手拎著一個白色紙質購物袋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

兩人隔著不到八米的走廊四目相對。

黑T恤摘掉了耳朵上掛著的耳機,從購物袋裡取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那是一把MAC11衝鋒槍,粗大的消音器幾乎比整個槍身還長。

男人面如死灰的站直身體。

“Today is the day.”

16發.380ACP子彈歡快的衝出槍膛鑽進男人的懷抱。

男人抽搐著栽倒在地。

黑T恤收起消音器微紅的MAC11衝鋒槍,重新戴好耳機:“sir,確認擊殺。”

黑T恤穩穩當當的下樓離開。

整整四個小時後,男人身上的諾基亞手機才閃爍著螢幕,嗡嗡的震動著。

連續幾次後,諾基亞重歸平靜。

在天亮之前,大陸酒店的人才順著手機定位找到了這個被打成篩子的人,清潔工趕在樓裡的人醒來上班上學前清理了現場,並把男人的屍體打包帶回大陸酒店。

······

上杉春馬結束了晨跑回來,克莉絲汀正在瑜加墊上擺著一個極其考驗平衡的姿勢。

電視上播放著早間新聞。

“前東京都知事大河髒二郎昨日街頭演講現場遇刺當場身亡,刺客被當場逮捕。”

克莉絲汀吹了個口哨,“瞧,M動的手,周邊現場環境偵查是我做的。高桌應該很滿意我們的行動。”

上杉春馬看著電視上的現場回放,一個灰色上衣卡其色登山褲的男人被按倒在地,偽裝成長鏡頭相機的霰彈槍摔在地上。

“搭了這個人的順風車啊。”上杉春馬倒了一杯水,“M呢?”

“大概快回來了吧?”克莉絲汀隨口說道:“我跟你講,M的想法可太棒了。他用的打鉛彈的氣槍在一百五十米開外完成的射殺,他的鉛彈和電視上這位的自制土槍彈是一個型號,這人第一槍其實空了,只是M給補上了。見鬼,玩狙擊的都是怪物嗎?那種氣槍打一百五十米,這樣的人才當初是怎麼放他離開軍隊的?”

“他槍擊了長官讓軍事法庭不得不讓他離開部隊。”

“酷。”

克莉絲汀結束了瑜加擦了擦汗。

“你和M誰的狙擊水平更強?”

上杉春馬摸出手機:“方向不同,他的主場在山地森林,我更擅長城市建築內的發揮,還有,給你十五分鐘時間簡單收拾或者衝個澡。”

“怎麼?”克莉絲汀從善如流,一邊收起瑜加墊一邊問。

“大陸酒店的召集簡訊,有個大事。”

“有人在獵殺酒店的殺手們。今天凌晨的時候棒子國首都的大陸酒店上報他們的清道夫組長被清掃了,是被衝鋒槍掃射,中了十幾槍死亡。”

“哇哦,”克莉絲汀發出一聲感嘆:“我一定要帶著麥克風採訪一下這個獵人。”

“結合各地區酒店的上報情況,這是第六個了。”

豫讓和克莉絲汀都換上了社交場合的定製西裝來到大陸酒店,M在外面等著他們,三人一同走進大堂。

“嗨~櫻子醬~”克莉絲汀笑眯眯的向櫻子小姐揮手。

櫻子小姐臉上一黑,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舉止:“經理在等您們。”

說完就遠遠的離開電梯門去往前臺。

克莉絲汀遺憾的聳聳肩:“看來她不喜歡我。”

······

日賣電視臺,員工食堂。

“毛利偵探,這位就是想要拜託您幫忙的我的朋友,水無憐奈。”衝野洋子拉著水無憐奈向毛利一家介紹。

“初次見面,我是水無憐奈。我有幸現場報道過毛利偵探您。”

“哦呀,想不到我們還有這份緣分。”毛利小五郎笑眯眯的雙手交叉搭,下巴搭在上面,“不知是哪一次呢?”

“就是您的車上被安裝了時速炸彈那次,我在日賣電視臺的直升機上遠遠的報道。”水無憐奈讚美道:“在那樣的生死時速下您還能保持鎮定,想來這就是身為名偵探的風範吧。”

“原來你們還有這樣的交際,”衝野洋子碰了碰水無憐奈的胳膊:“那還有什麼猶豫的嘛,儘管拜託毛利偵探吧,他一定會漂亮的幫你解決的。”

“這······”水無憐奈還有點猶豫。

“哎呀,想來水無小姐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吧,不妨跟名偵探說說。”

見毛利小五郎都這麼說了,水無憐奈便坐下說出了近日的煩惱。

“其實,我想委託您抓到最近總按我家門鈴的騷擾犯。”

“哈?”

“我就說會很失禮啦洋子。”看毛利小五郎一副“就這?”的表情,水無憐奈尷尬的向衝野洋子抱怨。

“但是這也不像惡作劇啊,”衝野洋子說道,“快啦,難得有名偵探在這裡。”

“好,好吧,都是週六早上發生的,已經好幾次了,這次我也是特意早起等在門後,門鈴響起我就立刻開門。”

“可是走廊上什麼人都沒有,也沒有聽到跑樓梯的腳步聲,害得我現在連開門都有些戰戰兢兢了。而且最近一次還留了一瓶安眠藥在門口。”

柯南插話問道:“是水無姐姐住的公寓還是日賣大廈的員工宿舍啊。”

“是我在杯戶町的單身公寓。”

衝野洋子提議道:“不如請毛利先生去你家看看吧,我一會還有節目就不過去了。”

“可以嗎,毛利先生?”

“啊,嗯,當然可以。”

······

“這是近期被殺的六個人資料。”東京大陸酒店經理左伯龍之介拿著從檔桉館提出來的人物檔桉遞給裁決三人組。

“這六個人都曾為霓虹的大陸酒店工作過。所以高臺桌決定把這件事下放給東京和大坂。不過很可惜五個人是大坂的,我只見過昨晚被殺的這位清道夫。”

豫讓拆開檔桉袋,裡面的人物照片上戳著“死亡”的紅色印章,豫讓略過其他資訊直接看向調任說明和現場勘查報告。

昨夜死亡的鏑木申也的所有調動都是經過高臺桌或者當地大陸酒店稽核後批准的,如果不是這些現場勘查的痕跡和高臺桌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符,豫讓甚至懷疑是不是高臺桌內部出了叛徒。

“看來我們的獵人還不止一個。M,泰國那個被狙殺的白川澤,你有什麼看法?”豫讓看向自己的好友。

M亮了亮手裡的照片和現場建築的俯視地圖:“有人圍堵著把他逼進了這個空曠的廣場,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他要在前往暗殺目標的住宅時繞這麼大彎子穿過貧民窟。”

“我說,不會真的是我們自己人乾的吧?”克莉絲汀胡亂的翻動著檔桉,“六個人,全都是完成任務離開或者前往任務目標地點的路上被圍堵驅趕到死亡現場的。誰能知道他們要去哪?高桌又開始內部清理知道太多的人了嗎?”

“慎言啊布朗小姐,高臺桌現在都在盯著霓虹,您可別給我上眼藥了。”左伯龍之介苦著臉。

“僱主。”豫讓開始翻看這幾個死者的任務目標。

“除了內部人士釋出懸賞外,資訊部的接線員很少過問僱主的身份。尤其是要殺的目標也不過是新聞記者,受賄的公司財務,還有弱不禁風的白領之流。只要提供的賬戶能付得起發出的任務賞金,你說你是東皇太一都行。”

豫讓從西裝內側兜裡拿出鋼筆,從左伯龍之介的辦公桌上隨便拿了一張紙,旋開筆蓋開始抄寫著六個僱主提供的賬戶號碼。

“這個賬戶······”左伯龍之介一愣,“如果把後面的兩位數換成00的話我可就認識了。”

“誰啊?”克莉絲汀放下手裡的檔桉袋。

“這就奇怪了,他沒理由啊。”左伯龍之介在桌子前來回踱步,“你們都是才來霓虹時間不長,所以不知道他,日野木陽介一左,原自衛隊軍官,霓虹屈指可數的諜報人員,是個狡詐卻又心如磐石的男人。”

“他曾弄過一個SA班,Special Army,是個專門執行黑色任務的髒活部隊,還從我這買過很多情報來著。”

“但是他和他的SA班一年前就被停止了經費來源解散了啊。”

“解散又不代表不能重組,”豫讓收起鋼筆:“我更好奇這個SA班解散的原因。”

“因為支援他們的長官卸任,接任的人是個正義感極強的傢伙,他對暴力犯罪和黑活部隊格外針對,對民眾演講時多次表達要廢除霓虹的黑幫合法性,對內部自衛隊和各個課室表示有花錢就能用的殺手,不需要自己人做那出事了都不能承認自己國籍的黑色部隊。”左伯龍之介喝了口已經涼透的茶水。

“這個接任的人是誰啊?還挺有眼光的。”克莉絲汀撓了撓她金色的短髮。

“他最近還在競選進入眾議院呢,民眾對他的支援率還挺高。”左伯龍之介從鋪滿了檔桉紙的辦公桌下摸出昨天的報紙,翻到第二版。

“就是這位,土門康輝。明天他還有場公開演講。”

······

“那,明天要是見到了按門鈴的犯人,水無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太生氣呢?”

柯南看向水無憐奈勸說著:“因為他一定是姐姐你的超級粉絲啊。”

月落日升,可惜今早起就霧濛濛的一片,空氣中的水分格外充足。

柯南關掉鬧鈴,叫醒守在玄關呼呼大睡的毛利大叔:“叔叔,叔叔,快要到時間了。”

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僵硬的抻了個懶腰,“啊,腿,腿麻了。”

好容易敢活動起來的毛利小五郎還沒來得及喝口溫水門鈴聲就響起。毛利蘭迅速的衝出臥室,將水無憐奈護在身後。

“可惡,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毛利小五郎連著開啟四道門鎖,勐的推門。

“迅雷不及掩······”

空蕩蕩的走廊彷佛在嘲笑毛利小五郎的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

還是柯南走出門指出了躲在整理好要賣廢品的一大摞雜誌後的西瓜頭小男孩。

“其實,他只是怕水無姐姐趕不上早安七點直播節目才特意來按門鈴的啦。所以才一直都是週六早上六點半來按門鈴。”

解決了門鈴小事件的三人呼吸著溼潤的空氣回家。

“啊,想不到只是這麼個小鬼啊,害我還以為是什麼惡劣跟蹤狂。”毛利大叔沒精打采:“趕緊回去,困死了我要再補個覺。”

柯南突然聽到骨傳導的眼鏡腿傳來一聲“咯鑔。”

!啊!我忘了把貼在門口牆上的竊聽器和發信貼紙收回來了!

“啊!我好像把東西忘在水無大姐姐家裡了!我去拿一下就好了!”柯南打了個招呼拔腿就跑。

“那我和爸爸在停車場等你哦!”小蘭叮囑道。

柯南一路跑一路聽著被口香糖包裹的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

鞋跟的聲音?不是吧,被水無小姐踩到了嗎······柯南有些無語。

嗯?手機開機聲?按鍵聲?在發郵件嗎?

“抱歉啊,因為出了點狀況所以不得不把手機關機了。”

“別擔心,問題不大,我剛也發了郵件給那位。”

“沒問題,那就按計劃十點見吧。”

“琴酒。”

雨滴漸漸落下,細雨中柯南驚悚的停下腳步。

怎麼會,水無憐奈,竟然是組織的人!

對了,她說有發郵件,那個按鍵音!按鍵音可以讓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位的地址!

真是,一個恐怖的巧合。

包裹了竊聽器和發信器的口香糖就粘在組織成員的鞋底還沒被發現。

我必須考慮這會不會是此生僅有的機會!

“抱歉博士,總要在這種危險時刻尋求你的幫助。”柯南想著自己枯坐在河畔的那個下午,最終還是選擇給阿笠博士撥通電話。

這是最好也是最糟的情況了,無論如何,得先想辦法回收那枚關鍵的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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