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內廷的劉公公和東廠的袁公公?”

看著火把照耀下的對方,鎮魔司諸人一時有些懵然。

但仔細觀察,卻又不難發現,對方行裝,氣度,姿態俱皆無異,看起來並不像是假的。

“還請稍等,我等這便去通報。”

李樗帶來的部屬見到這場面,也不好輕易阻攔,連忙說道。

片刻之後,洪府之內。

“劉公公和袁公公?”

李樗和嚴元第對視一眼,也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分驚訝。

“劉統我曾共事過,的確是宮內的人物,那袁公公,依稀也有幾分印象……

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快得到訊息,還奉了皇命來到這裡辦差。”

“大人,您說……會不會……”

嚴元第有些吞吞吐吐,帶著幾分不大確通道:“這個人和宮中有什麼聯絡?

但這沒有道理呀,地方上的小豪強,應該不至於這麼厲害,如果是宮中之人和魔教有所勾結,怕牽扯到了他們,故而派人來追索證物,也不至於這樣明目張膽。”

李樗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才從洪府裡面搜刮出來的銀錢,賬簿,書信等各物,冷哼一聲,直接揣起幾份關鍵之物收好。

旋即示意眾人:“把這些無憂石分了,就當是給弟兄們出公差的報酬!”

他自己先拿了三塊,嚴元第和各級頭目見狀,眼前一亮,各自收起一塊,有多的便自動收了起來,留待著帶回去入賬。

以這種東西的珍貴程度,百戶之下是不用想就這麼分潤了。

但若今後立有功勞,又或者因著別事受到上官賞識,多少還有機會。

入了堂內公賬,到時候都是有機會享受到的。

隨後李樗便帶著嚴元第等人走了出去,準備看看對方究竟是否真的那邊的人,前來這裡,又究竟是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

大門口,劉統和袁志下了馬,面色不虞的等候著。

以他們人人畏懼的內廷和東廠名義,往來辦事,竟然還得在門口等著。

這是絕無僅有之事。

不過,當李樗的身影在門口出現之後,兩人面上的神色刷的一變,瞬間又滿臉堆笑,變得和善悅目起來。

“駙馬爺,咱家有禮了!”

“奴婢袁志,參見李駙馬!”

“劉公公,袁公公!”李樗面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還真的是他們!

其中劉統,正是持有『異寶(無垣鏡)』的那位大內高手。

過往他為皇帝辦差的時候,曾經出面配合過,作為出入詭域百花樓的後備力量。

後來為了進入『詭域(地獄)』,為李樗奪回心臟,楊妧也曾從大內將其借調出來。

雖然那次行動失敗,沒能達成目標,但曾經共事的經歷,也算是個人情。

至於袁志,李樗和他沒有什麼交情,但卻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

“這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這只不過是剿滅一個鄉間土豪,用得著二位親自出馬嗎?”

李樗故作驚訝,面上露出幾許誇張的神色,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正好,我們剛剛還在提問府中之人,二位若是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一起來審問吧,就是不知,這大半夜的,時間是否合適……”

“駙馬爺真是說笑了,這處地方還是縣衙的人帶我們找到的呢,我們哪是為著這鄉間土豪而來……”

劉統搖頭,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神色道。

“那你們這是……”

“我們是為了那顆心臟邪魔而來!”

袁志瞥了迂迴曲折的劉統一眼,決定來個開門見山。

旋即,他從腰間掏出了一枚令牌,金燦燦的王命旗牌帶著不凡的氣息顯現,上繪五爪金龍,威武而又霸氣。

“詔令,著劉統,袁志追查危害聖都心神煥陽昌一案,沿途軍民臣工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李駙馬,請恕奴婢得罪了,陛下曾經有令,但凡發現心神蹤跡,第一時間將其回收,進獻宮內。

我們是追蹤此物而來,半途發現它已然在福臨縣內被貴部收服,故來相詢。”

李樗目光微動:“袁公公,你們這隻怕不是簡單的相詢吧,這麼做,可不厚道啊!”

劉統和袁志面露尷尬之色,但態度仍然堅決,並無太多解釋和退讓之意。

身後跟隨著的親信部屬們面面相覷,也多少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件事情,怕還真是簡在帝心,獲得了極大的關注。

如若不然,又有誰敢,或者說是願意無緣無故得罪武安侯府呢?

就是面對普通的鎮魔司之人,也沒有這樣辦事的。

鎮魔司所擁有的力量比他們還要更加強大,只是並不隸屬於皇帝身邊的親信,有的時候,沒有他們容易吹風。

袁志唱完了黑臉,該劉統出來唱紅臉了。

“駙馬爺,您就行行好,配合一下,把心神交給我們帶回去交差吧?又或者,陪我們走一趟,我們一起回去,立刻入宮面聖?

您放心,無論是否親自把這東西帶回去進獻陛下,該是您和貴屬的功勞,絕對少不了,我們必定會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就算陛下因此而忽略了賞賜,我們也自當有等價交換之物奉上!”

李樗面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今後有用得著咱家,還有內廷十三司的地方,儘管吩咐,絕無二話!”劉統見李樗猶豫,連忙下了重注。

李樗輕嘆一聲,道:“劉公公言重了,我李樗向來都是個講義氣的人,您過去曾經幫過我,這次有難,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既然陛下急著要那顆邪魔之心,就有勞你們先帶回去吧。

我們在此料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回去的話,唯恐耽擱了陛下的要事,那就有勞你們了。”

說罷,就把一物掏了出來,是個裝在薄木盒裡的異寶。

袁志迫不及待開啟一看,只見裡面是個形同玉雕的心型之物,栩栩如生。

“這就是心神?”

“我們收服它的時候,的確就是如此,裡面的詭譎之力暫時被打亂,沒有個三五天恢復不過來,但也要小心,中途不要輕易刺激它。”

李樗貌甚好心的交代著一些注意的事項。

“駙馬爺義薄雲天,你這次可真是幫上大忙了!

您放心,我們決不食言,今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吩咐!”

袁志大喜過望,一改之前的黑臉,把此物蓋好拿穩,抱拳說道。

不久之後,一行人行色匆匆,上馬而去。

李樗站在後面相送,迎著已然開始顯露幾分魚肚白的夜空搖著手,面上露出幾分笑意。

嚴元第湊了上來,面上帶著幾分莫名古怪的神色,小心翼翼探問道:“大人,剛才那個……那個是代心石吧?”

李樗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沒有說什麼,就走回了府內。

嚴元第並不知道邪魔德隆帝和人類德隆帝的一體兩面,也並不知道,李樗曾經在張家莊內和『異人(楊璟)』動過手。

總感覺這大人的舉動有些莫名大膽,在欺君滅門的大禍之間瘋狂試探。

他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暗歎一聲,決心死守這張嘴巴。

那就是心神!

天王老子來了,它也是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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