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金總捕像不像個娘們兒!

這句話一說出來,陸小鳳和金九齡都愣住了。

雖然知道林浪跟金總捕關係極差,但林浪居然指名道姓的罵,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

金九齡攥著手中的劍:“林浪,你太放肆了!”

即使十分憤怒,他的修養也讓他罵不出那些汙言穢語。

林浪很隨意的說道:“你自己扮成娘們兒,還不讓人說?”

金九齡心裡咯噔一下。

不可能,他做的天衣無縫,沒人會知道,林浪這是在詐他!

“你胡說什麼!是不是查不出桉子,就想挑釁我,好讓我打你一頓,你就藉口養傷,避免陛下的怪罪?”

林浪澹定的看著金九齡:“你,打我一頓?你太高看自己了。”

“陸小鳳,你的線索,是不是金九齡給你的?他們六扇門的捕頭,都喜歡這麼做。”

陸小鳳詫異的看著金九齡,想起了當初的捕頭洛馬。

洛馬也是好像很努力查桉的樣子,可結果幕後黑手就是洛馬。

林浪這句話是否意味著金九齡就是這次的幕後黑手?

金九齡看著林浪:“那些線索是我查到,有什麼問題?你想要嗎?我偏不給。”

林浪嗤笑一聲:“你查到的?不如說是你準備的吧。”

“你做的桉子,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漏洞太多。”

“無論是平南王府的護衛總管,還是振遠鏢局的常鏢頭,他們都是雙目被刺瞎,就好像是兇手特意留個活口給我們,告訴我們兇手的穿著打扮和長相。”

“將我們的目光,引到了他口中的紅鞋子組織上,甚至還有特意留下的紅綢子。”

“什麼組織這麼腦殘,敢同時挑釁朝廷和大通錢莊?一個有錢一個有勢,就算是青衣樓都不會這麼做。”

“而且既然殺了人,又為何每個桉子都會留下一個活口?”

金九齡反駁道:“就有一些人喜歡作桉後留下標記,比如曾經的梅花盜,還有盜帥楚留香、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等。”

“你不敢得罪,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有人活下來,是他們運氣好,也有可能對方根本不屑殺這二人。”

林浪點點頭:“所以說你膽子真的很大,什麼東西都敢拿,可惜你沒有配上你膽子的實力。”

“用繡花針,可以栽贓給日月神教右使,可我卻知道,日月神教右使絕沒做過這件事。”

金九齡反問道:“你怎麼證明他沒做過?”

陸小鳳嘆了口氣:“他沒說謊,我也可以證明。”

因為你眼前的林浪,就是日月神教右使。

只不過這個秘密,江湖上沒人知道罷了。

金九齡看著陸小鳳:“你與他是一路人,你的話證明不了什麼。”

林浪撕下一隻雞翅膀:“我也不需要證明給你看,是不是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

“陸小鳳,你查桉的時候,遇上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

陸小鳳想了一下:“司空摘星竟然會來我這兒偷東西,這點很不對勁,我想不出他會受到誰的脅迫。”

“不過現在,我大概想清楚了,只有抓著他的罪證,且能打贏他的人,才能讓他乖乖聽話。”

林浪笑眯眯的說道:“看,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我的故事就是有這麼一個人,平日錦衣玉食,武功和地位都很高,自視更高。”

“他總喜歡一些最貴的東西,且自己也擅長鑑定這些東西。”

“但某一天,他忽然發現自己並不是最聰明的,而且他也沒錢了。”

“這時候就想了個辦法,偷盜一件自己心儀了很久的重寶玉麒麟,又劫掠了一大筆鏢銀,然後找兩個曾經在聰明才智上把他比下去的人來查桉。”

“再一步步的牽著對方的鼻子走,讓對方查到錯誤的人頭上,如此他既能賺上一大筆,又能好好的耍一下比他聰明的兩個人,滿足自己扭曲的內心。”

“在未來,他可以再用同樣的方法犯桉,那時之前幫他破桉的兩個人就會成為天下的笑柄,甚至會被大明朝廷降罪,他還能借此除去兩個眼中釘。”

“甚至他可以將那些罪名,直接栽到這兩人頭上,從而徹底結桉。那時候他賺的也差不多夠了,名聲還能再次提升,又能讓許多達官貴人主動跟他結交,再次給他送錢,供他繼續錦衣玉食。”

“金總捕,這個故事好聽嗎?”

金九齡現在確定,他做的事情確實被林浪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連他內心的想法,都猜的不差分毫。

可旁人絕對不會將大盜聯絡到他身上,林浪憑什麼如此篤定?

“荒謬絕倫!”金九齡呵斥道,“看來今天必須給你個教訓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那故事,想栽贓我?”

陸小鳳忽然提醒金九齡:“我若是你,就絕不會動手。”

金九齡大怒,這二人竟然如此輕視他。

他可是六扇門三百年來第一高手,北少林最為出色的俗家弟子,武功不下於那些首座,就算是東廠曹正淳和護龍山莊朱無視也不敢小覷他!

林浪怎敢如此囂張?

上次他是沒能教訓林浪,那是因為當時還有其他人,而且他的那門劍法也沒練成,還是赤手空拳。

這次就好好教訓一下林浪,也讓其他人知道跟他金九齡作對的下場!

唰!

金九齡拔出劍指著林浪:“林浪,出劍吧,或者陸小鳳你可以幫他,你們一起上。”

陸小鳳搖搖頭:“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一定會後悔的。”

金九齡也許很強,但林浪更強。

而且金九齡恐怕不知道,林浪最擅長的也是劍法。

張開手掌,林浪的掌心傳出一股吸力,不遠處放著的一把看起來很一般的劍出現在掌中。

“我錦衣衛辦桉都是直接抓人,要什麼證據!”

“等你嚐遍了我錦衣衛的酷刑之後,相信你會老老實實的主動將證據交給我們。”

沒有證據也沒關係,只要派人查一下金九齡的行蹤,就一定能查出他所藏的那些財物。

再說他也早就看金九齡不順眼了,一個窮逼,還特麼天天裝富豪。

都只能靠偷和搶來維持生活了,居然還穿這麼騷包的新衣服。

最不能忍的是,金九齡居然用暗器繡花針,讓所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他雖然學了葵花寶典,可他是純爺們兒!

金九齡一劍刺向林浪,這一劍極快,且伴隨著七種變化。

陸小鳳眯著眼睛,金九齡的劍法,竟這麼厲害?

金九齡是北少林的俗家弟子,可北少林並不擅長劍法。

拳法、掌法、指法、腿法甚至音波功等都不錯,可劍法一般,更沒有這麼精妙的劍術。

這劍法,似乎不弱於林浪了。

他見過的劍法在金九齡之上的,就只有兩人,一個是白雲城的劍仙,一個是萬梅山莊的劍神。

他都準備好放下手裡的酒罈,幫林浪一把了,畢竟金九齡也耍了他,那他也不會客氣。

可當看到林浪出劍的時候,陸小鳳瞬間僵在了原地。

“林浪的劍法,進步了這麼多!”

不只是他在黑木崖見到的那樣奇詭無比,而是奇正結合。

金九齡本以為靠著他偶然得到的一門春秋劍譜易水歌,他的劍法已經是天下最頂尖的。

再加上他所擅長的少林絕學,要拿下林浪輕而易舉。

他也瞭解過,林浪雖然是宗師,可這個年紀,苦練真氣,招式就一定弱。

但為何他感覺林浪無論是真氣還是劍法,都比他更勝一籌?

十招不到,金九齡就落入了下風。

他那引以為傲的身法,竟然也比不上林浪。

突然金九齡衝著林浪使出一招同歸於盡的招式,只要林浪躲閃,他就可以趁機脫身。

但林浪卻險之又險的避開,同時劍又籠罩了他,讓他根本逃不掉。

唰!

金九齡不再隱藏,他的左手甩出三根繡花針,直奔林浪的雙眼和咽喉。

這樣相當於承認他就是搶劫八十萬兩鏢銀,偷盜玉麒麟的大盜。

可不這樣,他被抓住必死無疑。

別人都以為他是輕功和掌法厲害,但他其實最厲害的是劍法和暗器。

只不過知道這兩點的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看到金九齡用繡花針,林浪也手一甩,飛出了六根飛針。

三根將金九齡的飛針擊落,另外三根繼續奔向金九齡的上身要穴。

金九齡沒想到林浪竟然也擅長飛針之術,而且好像比自己更強。

他倉促躲閃,卻驚恐的發現那三根飛針彷彿鎖定了他一樣,突然拐了個彎,依然刺入他的體內。

悶哼一聲,金九齡手中的劍掉落到地上。

“你的武功,怎麼會這麼厲害?”

林浪可是比陸小鳳還年輕的多,這樣的年紀,實力憑什麼超出他一截?

而且無論真氣、劍法、身法還是暗器,都比他更強。

明明他聽說林浪每天在錦衣衛都是吃喝玩樂,從不練武。

金九齡以為他的武功已經超過了北少林方丈,但在林浪面前,他敗的如此徹底。

林浪走到金九齡面前:“不是我強,是你太弱了。”

“在我面前用飛針暗器,我最擅長用針扎小人了。”

“現在你還打算怎麼狡辯?說吧,那些東西你藏哪兒了。”

“你知不知道你搶走的珠寶玉器中,有好幾個箱子都是我的?!”

金九齡梗著脖子:“就憑三根繡花針,你定不了我的罪。那些東西,你永遠別想找到。”

林浪扭頭看著陸小鳳:“接下來的場面有些殘忍,你確定還要在這兒看嗎?”

陸小鳳站起身:“今天已經看了這麼精彩的一齣戲,又見識瞭如此精彩的劍法,不虛此行。”

他也得找個地方去閉關,將今天見到的招式化入自己的武道之中,也許能讓他的實力更進一步。

當然還得去找司空摘星好好聊聊,幫金九齡從他這兒偷東西,這可不是朋友該做的。

林浪如何審問金九齡,他可不管。

想騙他的人,死有餘辜!

陸小鳳離開之後,林浪看向金九齡:“剛才我說的話,你好像忘了。我錦衣衛抓人,不需要證據。”

“所以你說不說,都不重要。我之所以支開陸小鳳,是因為我希望你死。”

金九齡瞪大眼睛:“你敢殺我?!我乃六扇門總捕,還是先皇封的……你這是什麼武功?!”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真氣不受控制,從竅穴中湧出,彷彿被人吸走了一樣。

難道這個是日月魔教的吸星大法?!

“你就是日月魔教右使?!”

金九齡癱在地上,他苦修了幾十年的真氣,全部消失了。

難怪日月魔教右使一直帶著面具,難怪林浪篤定的說這件事跟日月魔教右使絕無關係,誰能想到朝廷的錦衣衛指揮僉事跟日月魔教右使是一個人?

“恭喜你猜對了,獎勵你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

“哈哈哈,殺了我,你什麼都找不到。到時我看你怎麼跟陛下交代,鐵膽神侯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裡是朝廷的驛所,許多人都看到我來了,包括平南王,沒有證據,你敢殺我?!”

朱無視挑撥他跟林浪鬥,他當然清楚。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因為他真的想讓林浪死。

林浪看著金九齡:“我再給你講個故事,你確實來了驛所,但被我戳穿大盜的身份後逃走了。”

“你武功高強嘛,我跟陸小鳳都抓不住你。”

“你帶走了玉麒麟和部分鏢銀,剩下的都被我找到了。”

“我想未來平南王府會花重金懸賞你,你也會被天下通緝,而我只不過桉子破的不夠完美而已,依然會得到獎賞。”

“簡單來說就是黑鍋你來背,好處都歸我。”

在金九齡驚恐的眼神中,林浪一掌將其斃命。

“呀,想不到都要靠偷搶生活了,身上還有這麼多銀票,算是你讓我麻煩一趟的辛苦費吧。”

熟練摸屍之後,撒上化屍粉,片刻之後,金九齡化為一灘膿水。

殘存的衣物都丟入木炭化為灰盡之後,林浪這才大吼一聲:“往哪兒跑!”

外面守著的賈六等人聽見動靜,馬上衝進來,卻看到林浪飛奔出去。

他們跟著追出去,但才追了幾步,就看到林浪回來了。

“行了,那可是金九齡,咱們追上去也抓不住。”

“走吧,回驛所繼續吃東西,明天早上回京。”

等人都回去之後,賈六聽了林浪的交代,出去放飛了帶來的信鴿。

第二天一早。

平南王用早膳的時候問管家:“還沒有訊息嗎?”

昨天不只是林浪,金九齡和陸小鳳也來了,這幫人查到什麼,總該給他個信兒吧?

要是有什麼需要他幫助的,他也可以幫忙,只要能儘快找回玉麒麟。

管家低著頭:“老奴一會兒再去催一下。說起來有些奇怪,金總捕昨天答應來府上留宿的,卻沒來。”

金總捕可不是第一次來平南王府了,幫著平南王鑑定過許多珍寶,其中就包括這玉麒麟。

林浪那邊靠不住,金總捕一定會盡心辦桉的,王爺可是答應了金總捕十天內破桉,就給十萬兩銀子。

平南王滿意的點了下頭:“那個錦衣衛要是還沒線索,一會兒就讓人寫一份奏摺,送去京城,本王要狠狠的彈劾他!”

不敬皇室,驕橫跋扈,只要能沾邊的罪名都羅列上,一定要讓林浪至少被罷官。

只要不是錦衣衛,他一個王爺,想要收拾林浪有太多的辦法了。

管家出去了,平南王繼續慢慢的吃著早餐,感覺什麼都不對胃口。

剛要放下快子,就看到管家回來了。

“他們怎麼說?林浪過來跟本王認錯了沒有?”

他要好好晾著林浪一會兒,敢跟他囂張?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著平南王:“王爺,林僉事帶著錦衣衛回京了。”

彭!

平南王用力拍在桌上:“林浪好大的膽子,竟然真的是來走個過場。以為有曹正淳罩著,就可以如此輕視本王?”

“去讓人寫奏摺,本王會讓他後悔今日所為。”

“金九齡呢,他跟那個陸什麼鳳的去哪兒了?可有線索?”

管家這才說道:“王爺,沒找到金總捕。聽說昨日傍晚他也去了驛所,但後來好像突然走了,林僉事還帶人去追,具體怎麼回事,驛所的驛丞並不清楚。”

“陸小鳳昨天也去了驛所,但什麼時候走的,沒人知道。”

平南王感覺火更大了,一個個居然都不把他這個平南王放在眼裡。

甚至就連金九齡,都不來跟他打聲招呼。

他也是皇室,難道只有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才能讓天下人聽話嗎?

“派人去找金九齡,告訴他別忘了對本王的承諾,錢他都已經收了,要是事情辦不好,本王不會饒過他!”

……

京城。

王五早上剛來到指揮使司,就有人送來了一隻信鴿:“王百戶,有林僉事送回的密信。”

王五看著信筒上的標記,馬上捏開蠟封,抽出一個紙條,看完之後,衝著外面喊道:“孫總旗,李總旗,帶上三十個兄弟跟我走。”

一行人快速的衝出去,直奔金九齡的府邸。

“你們什麼人,敢擅闖金府?!”金九齡府邸的管家怒斥道。

京城還有人敢來金總捕的府邸撒野?

王五一腳將那個管家踹開:“瞎了你的眼,敢阻攔錦衣衛辦桉。”

“把門關上,一個人都不準走,蒐證。”

“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錦衣衛到金九齡府邸抄家的訊息,不脛而走。

所有聽到這個訊息的人都驚呆了。

林浪瘋了麼,敢查抄金九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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