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支援的三號目標沒有這麼脆弱,在地下的爭鬥也讓豬人並不缺食物,同樣它們也受到了不少的損失,很難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一支能夠摧毀據點的隊伍。

本來蘭斯和眾人預想之中的反攻並沒有出現,飛昇教派的邪教徒一個都沒有露頭,反倒是豬人像是說好了一般衝擊營地。

這銜接得挺好的呀,你要說老祖沒搞鬼誰都不信。

但是那些邪教徒去哪裡了呢?

茫茫荒野之中,他們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這個時候,一個邪教徒走出通道,但是等待他的並不是槍炮,也不是刺刀。

甚至連火光都沒有,相反這裡安靜得就像是夜晚……是以往荒野安寧的夜晚。

那邪教徒抬頭看過去,便發現那影影綽綽的哨塔虛影,在荒野中心還能有這麼高的建築,不是前哨站又能是什麼地方呢?

而這裡能夠看到,就足以說明距離到底有多近。

沒有猶豫便藉助夜色摸了上去,那讓飛昇教派如鯁在喉的前哨站以往哪怕是夜晚也是防守森嚴。

方圓百碼都是清理出來的空地,在上面是各種陷阱,只要有人靠近都會引起警覺。

哪怕你能繞開陷阱,藉著陰影潛行摸上去,那高牆之上的火把架裡面是常亮不熄的火光,而且能看到值夜計程車兵在來回巡邏。

他們就算靠近,面對磚石堆砌的高牆也無能為力,基本沒有機會。

但是如今那前哨站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火光,沒有巡邏。

活脫脫一座空城。

失去了人手之後前哨站在此時似乎也好像沒有那麼堅固了。

只不過這人並沒有瘋狂,相反他表現出飛昇教徒少有的冷靜,目光很快就收了回來,轉而又回去那僅剩還在手中的通道之中。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那虛空之中正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的蘭斯正在臨時醫院之中看顧那些傷兵。

白天的時候蘭斯除去要處理各種事務,後勤排程,還要以手術和藥劑為名施展【血肉重構】。

哪怕是瀕死的重傷拉進手術室,等到出來都直接變成皮肉傷。

但蘭斯並不會輕易消除他們的疤痕,因為那些是他們榮耀的勳章。

蘭斯很清楚超凡力量背後的恐怖,但自己的一切卻又建立在這之上。

畢竟如果沒有這一招,恐怕傷員就能拖垮哈姆雷特,

至於那些輕傷員則會由醫護救治,這些人在經過多番練手之後技術也是值得信任。

可以說經過治療之後他們的傷勢得到恢復,現在基本上都是輕傷,甚至已經恢復過來。

而現在這七十多人裡面,明天就能有五十多個能再次投身在戰鬥之中。

巡視一圈,蘭斯給那些醫護指導,給到那些傷兵安慰。

這些傷兵之中有很大一部都是新兵,他們並不懂得在戰場之中如何在殺傷敵人的同時保護自己。

第一次上戰場就經歷如此恐怖的敵人,哪怕救回來,恐懼的壓力也會壓倒他們的靈魂。

嚴苛的訓練只能為他們提供強壯的身體,但靈魂想要成長就必須經受磨練。

這是他們必經之路,如果撐不過這個,他們也就不適合留下來。

但是蘭斯並沒有責怪他們,甚至沒有要下達命令強迫他們重新走上戰場,相反跟他們聊了起來。

說起了為什麼會有今天的行動,邪教徒威脅著哈姆雷特。

軍隊的戰鬥力是信念,告訴他們為何而戰。

是為了哈姆雷特那受苦的人們不再受到威脅,是為了讓哈姆雷特的發展開啟局面,是為了他們自己,奪取屬於自己的榮耀。

更是為了人類,將這些反人類的邪教徒送入地獄!

這種空泛的口號根本就不現實,他們能不能聽懂還不好說,但是大部分新兵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

他們知道是領主拯救了自己,給到他們豐厚的待遇,哪怕是為了領主也不惜這條性命。

這些一個個迷茫的年輕生命相信領主能帶領他們取得勝利,走向更加光明的未來。

蘭斯激勵著他們,同時也冷酷的將他們全都推到棋盤之上和老祖兌子。

因為蘭斯耗費巨大就是為了今天,這個待遇就是買命錢。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戰爭。

至於那些疤痕老兵根本不需要安慰,這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狠人,能出現在這裡基本上都意味著他們在某種危急的情況站了出來。

有可能是為了保護隊友,有可能是為了殺死重重保護之下的邪教施法者,有可能是為隊伍撤退斷後……

反正這些新增的傷疤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多一塊勳章,生命什麼的就是為了扞衛對領主的忠誠。

蘭斯雖然補貼很猛,各種錢砸下去獎勵,但是他很少會主動提到這個。

他不願意用金幣來衡量這些戰士的功績,相反喜歡強調他們獲得的榮耀,讚美他們的勇敢和智慧。

對於那些老兵來說沒有什麼獎勵能比領主的認可更好了。

如果不是些許傷勢拖累,他們現在就想要再次上戰場,用敵人的死亡來宣告忠誠。

蘭斯的威望就是在一場場戰鬥之中用敵人的屍體來建立的,但是真正將大家團結起來的反而是領主的包容。

只有他願意俯身來到這些普通人身邊傾聽他們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領主懂得尊重他們,哪怕他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這一幕看在那些新兵眼中也是激起了幾分鬥志,些許恐懼被狂熱壓過,他們也渴望得到領主的認可。

為此那殘酷的戰鬥似乎不那麼可怕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蘭斯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外面。

但轉頭笑著讓他們早點休息養傷,然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老東西,等你這麼久,終於是上鉤了……

…………

入夜之後哈姆雷特鎮上中心廣場周圍依舊顯得繁忙。

船上航行絕對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能在這個時代有這麼高的工錢就說明艱辛。

更別說還要冒著遭遇海盜的風險,這錢拿在手裡也不安全,通常更多都是直接消遣掉用來排解積攢的壓力。

所以那些船隊帶來的水手通常都是各個港口碼頭的消費主力,而如今水手的到來也讓哈姆雷特熱鬧了起來。

不只有外來的水手,本鎮的一些勞動力口袋上也有了錢,有家庭的可能會存起來,但是有些人不介意在結束勞累的工作之後犒勞一下自己。

原因很簡單,他們口袋也有錢了。

這些貨船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會有貨物運過來,而且應該都是調查過,或者是找塞拉買過情報,那些物資還都是哈姆雷特急需的。

比如火藥,各種工具,還有銅鐵之類的金屬……

收購的價格最多也就是雙方討價還價,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都不可能將東西運回去,畢竟運費虧損要算上就不划算了。

而且雙方也都有意深入交流,這個時候價格反倒是不那麼重要。

哪有這麼多打打殺殺,都是人情世故。

有貨就得有人搬運,這也是帶動哈姆雷特經濟。

能從他們很多人臉上看到笑容。

能不笑嗎,搬運雖然辛苦一點,但是工費很不錯,而且這裡可沒有什麼黑幫收保護費,也沒有官方的抽水,有以上想法的現在應該在荒野修路。

該收的稅已經算在了貨物上,他們拿到手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這些錢能給家裡人買幾件新衣服,可以買點肉吃頓好的,可以……

他們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同樣也有某些東西懷揣著對哈姆雷特的惡意正在逼近。

和熱鬧的廣場附近不同,哈姆雷特沒有資格成為托特尼斯那種不夜城,港口碼頭隨著夜晚的到來選擇了休息。

可以說除去幾個留守值班,還有不時巡邏的人之外,也就只有那些船隊自己安排的人手。

而那艘羅姆人的船上,塞拉剛處理好和哈姆雷特的貨物交接,因為和阿曼達的談話錢開路,所以生意上的事情也沒有產生任何問題,反而得到優先處理。

東西都已經進船艙了,明天一早就回程。

這些貨物在自己手裡轉一圈就能獲得數千金幣的利潤,更別提還有那些訊息。

畢竟這裡沒有能夠溝通組織的條件,訊息這玩意不能耽誤,拖一天價值就少很多。

想到這裡塞拉不由得陷入思索之中,回想阿曼達收集到的資訊,排除掉公主,現在帝國貴族誰會過來這邊呢?

塞拉到底還是在帝國經營多時的情報官,而且隨著阿曼達主動放棄組織的身份,這個位置雖然沒有確定下來,但她已經擔任起了這個職位,只是沒有得到正式任命罷了。

哪怕現如今帝國的通靈難度提升,但依舊有著自己的渠道,托特尼斯那特殊的地理位置帶來的資訊交匯之處註定了她的強大。

腦海之中快速排除掉幾個可能的選項,而很快她就好像想到了什麼,現在已經思考這個情報要賣給誰才能利益最大化。

但就在暢想這些的時候,塞拉突然有種不安的情緒湧現。

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你可以說她超凡天賦不如塔瑪拉和阿曼達這些頂尖的天才。

但是不要懷疑她的能力,他們羅姆人壞事幹的多,更別提搞情報註定得罪很多人,所以都做好了防備,沒有這個心,也立足不了托特尼斯。

因為這艘船同樣佈滿了超凡儀式,雖然不是活的,但是帶有很多超凡力量。

只見塞拉拿出一個水晶球,這是操控船隻的核心,只要藉助它就能調動船上的力量。

這對她力量的增幅是很可怕的。

在地面她或許會怕阿曼達,但是在船上她手握控制器根本一點都不怕,甚至能借助儀式的力量鎮壓阿曼達。

什麼叫做超凡組織的底蘊?

這就是。

蘭斯再強也搞不出這個東西,因為他崛起甚至連一年都沒有,手上有很多好東西,但就像是一個空有錢財的暴發戶一般不成體系。

而在此時塞拉被強化的靈感在不斷警示她,羅姆人占卜那是相當於血脈能力一般的天賦,沒有誰會比他們更重視靈感波動。

看不到根本看不到,藉助儀式突然提升的靈性讓她陷入到麻煩之中。

在這片平穩的土地之上給到她的感覺卻如同暴風雨之中狂暴的驚濤駭浪。

混亂狂躁的詭異力量甚至想要汙染她的靈性,如果不是船上的儀式保護……

這是一個不祥之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接叫來護衛,以不容置疑的話語命令。

“馬上叫醒大家,將所有人叫回來,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兩個護衛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一愣,不是說好明天才出發嗎?

但是很顯然他們不會去質疑塞拉的決定,也不會問什麼。

“是!”下一秒便應答一聲,轉身趕緊忙活了起來。

因為這些水手的原因,船上有些羅姆人去鎮上討生活了,塞拉還不想放棄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當那苗頭起來之後塞拉的不安就越發強烈。

她大可直接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好不容易才搭上阿曼達這條線,她猶豫只是瞬間就被清除,當即利用手中的法器呼喚起了應該在鎮上的阿曼達。

羅姆人跑得快的性格未必就沒有優點,就比如現在的果斷。

現在就她和阿曼達兩個是屬於羅姆人的施法者,距離也不算很遠,自然有著特殊的聯絡方式。

“出什麼事情?”

阿曼達有些嚴肅,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因為這個短距通靈的聯絡方式是應急用的,塞拉只要不是蠢到無藥可救不可能隨便因為幾個羅姆人犯事需要她撈人這種小事就用這種方式找她。

更別提在這個時候打擾她睡覺。

“我現在就要走!”

塞拉帶著顫音的話語頓時將阿曼達最後一絲睡意清除,整個人無比清醒,沉聲質問。

“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感覺到了不安,我只想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塞拉沒有要說太多的意思,放下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掐斷了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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