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探明心意
有了紅玉的話，關淑慧心中也不再遊移，主僕二人謝過蘇青甜後便帶著黃符離開了山河茶館。
“小姐，我們現在是……”
紅玉有些擔憂的看著關淑慧，一天之內遭受如此多打擊她擔心小姐會想不開。
“回關府。”
關淑慧知曉此事非自己一人能定，想要同梁齊文和離必須得到父母的同意。
只是這些話實在難以開口，要她同父母說明梁齊文現在被一個男子糾纏，兩人不但拉拉扯扯對還找來家中，著實是令她尷尬。
馬車慢悠悠地晃著，途經隔壁街巷時熟悉的聲音傳入車轎內。
紅玉立刻掀開側簾，關淑慧透過窗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被附身的徐源正在無人的小巷內同梁齊文拉拉扯扯，被糾纏不休的梁齊文面色十分陰冷，一股關淑慧從未見過的狠厲出現在男人臉上。
就連紅玉都被梁齊文的臉色嚇到，連忙撂下簾子。
再轉頭，關淑慧正微微垂著眼簾，一雙白皙稚嫩的手攥的死緊。
這男人……
果真藏的深……
“小小姐。”
見貴客離開，趙掌櫃來到前廳請示，“您是宿在二樓客房，還是……？”
少女伸伸懶腰，接著抱住身旁男子的臂膀，將小腦袋靠在厚實的肩膀上。
“驚墨哥哥，你抱我回去可好？”
今日真的是累到了，這會子說話都有些嗡嗡的睏意。
蕭驚墨溫柔地攬著蘇青甜，對趙掌櫃說道。
“我和爹安排了住處，茶館就辛苦你照看。”
趙掌櫃知曉家中有個認回來的少爺，雖不知對方為何戴面具，還是恭恭敬敬地領命離開。
低頭瞧著差不多快要閤眼的少女，蕭驚墨輕手輕腳地抱起蘇青甜在懷中，接著用極快的身法消失在山河茶館。
兩人既沒有在街上疾馳，也沒有乘坐馬車。
蕭驚墨用寬大的胸膛擋住夜風，帶著懷中的人兒靜悄悄地回到了落腳的小院。
蘇青甜畢竟是暫時被定為和親雪國的貴女，不日雪國使者將訪問墨國，京中四處的探子今日也活躍了起來，不能讓躲在暗處的人抓住蕭家把柄。
安頓好已然睡去的蘇青甜，蕭驚墨剛替少女攏好錦被，剛出了房就遇到了蕭寒月。
“回來了？”
看了一眼蘇青甜緊閉的房門，蕭寒月瞧著自己這個不善言辭的兒子，暗暗嘆了口氣。
“驚墨，隨我去書房。”
入內後，蕭寒月點燃了房內的燭火。
一轉身，蕭驚墨早已規矩的替蕭寒月添置好了茶水，然後身姿挺拔地站在他面前。
整個人默默垂首，一雙被半遮住的眼顯得格外乖巧。
只有蕭寒月知曉，他這個認回來的兒子並不是表面上如此，凡事惹到他的人大多都沒有好果子。
喝著兒子斟的茶，男人指了指對面的梅花凳。
“你也坐吧。”
有了尊長的話，蕭驚墨才緩緩落座。
蕭寒月此時也放下茶杯，極為認真的看向他這個名義上的兒子。
“驚墨，我知你真正的身份。”男人開門見山，“但你既已入我蕭家家譜，無論何時都是我蕭家子弟。”
在聽到第一句時蕭驚墨的手顫抖了一下，他害怕聽見蕭寒月要他離開蕭家的話，更害怕自己失去蕭家人身份。
可對方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答案。
抬頭看向蕭寒月，蕭驚墨眼中帶著一貫的感激。
“皇帝現在想以小青甜和親一事要挾蕭家，即便我們全家和青甜妥協，皇帝和他身邊之人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
“換句話說，小青甜就算日後不被遠嫁和親，怕是也會被逼嫁給皇帝授意之人。”
說話的功夫，蕭驚墨已經默默取下帶了一日的面具。
俊逸的臉上那雙深如靜海的眼睛半垂著，讓蕭寒月半分看不透兒子的心思。
可藏在袖籠裡的雙手早已捏緊，蕭驚墨極力剋制著對此事的暴怒和不甘，手中的衣角被攥的死緊，關節都隱隱泛白。
從顧銘軒三人大鬧蕭府時，蕭驚墨就一直剋制著。
他厭惡這些從京城來的人，想不惜代價讓他們消失在這世上。
可是他不能……
既不能對任何人出手，也不能阻止一切的發生，甚至不可以在這件事上說出一個“不”字。
因為他只是蕭家的養子，只是青甜名義上的哥哥。
在墨國，掌握大權的都是那些他從心底厭惡的人，對方可以隨意操控蕭家和他的人生，包括青甜的。
“驚墨。”
蕭寒月的聲音讓他回神，抬頭看著對方認真問道，“今日我問你，你對小青甜是何心思？”
既然看不出，蕭寒月乾脆直接詢問。
比起那些個禮教世俗，小外甥女的未來才是最要緊的。
這話問的蕭驚墨身子微微一顫，原本沉靜的眼都朝著一旁躲閃。
不願回答的態度讓書房陷入短暫的寂靜，這也讓蕭寒月察覺出一絲尷尬。
的確，他作為長輩同時是蕭驚墨的爹本不應該問出如此問題，可時間緊迫。
“當爹的今日就把話說破，若你對小青甜有著一絲少年心思，待雪國使者一離開，我便做主讓你們在這小院速速完婚，好斷了皇帝的念頭。”
“若……”
輕咳了聲，蕭寒月放低聲音緩緩道，“若你沒有那個心思，這些日子我便暗中尋一可靠人家，如此小青甜也好……”
不等蕭寒月說完，對面的人忽的站起了身，引得他話頭斷了半截。
抬頭，燭火下自家兒子眼尾微微泛紅地瞧著自己，顯然剛才自己說的話惹到對方的心尖，這會子有些個怒氣積聚在眼底。
只是燭火下，還帶著些許少年樣貌的蕭驚墨，耳尖也紅撲撲的。
作為過來人的蕭寒月一下就瞧出兒子明顯的心思，瞬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顏。
“好好好，爹明白了。”
站起身拍拍蕭驚墨的肩頭，蕭寒月喜上眉梢，“既你同意，這事我們先這麼定了，待時機成熟便安排你們成婚。”
“只是現在條件有限，可能會委屈你同青甜。”
蕭家現在處境尷尬，給兩個小的半喜事也不能鋪張，怕是隻能在這小院裡草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