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被偷走的臉
看的出眼前的男子格外疼惜自己的女兒，但面對那張愈發可怖的面容，他也著實在無可奈何。
一開始女兒還能日常出門見人，隨著這些年的愈發醜陋，就連自己閨房的門都不願出，家中有些膽子小的下人也不願靠近女兒的小院。
以前女兒年歲小不懂那麼多過的自然開心肆意，現在年歲漸長也明白了容貌對女子的重要性，不由得自怨自艾起來，成日動不動就哭泣。
這讓身為父親的唐鏡之更加難過。
“自從發現她容貌有異，我私下也尋了不少大夫，可無一人能說清病因，其他術士來看過也之說是得罪了五仙，所以才遭受懲罰。”
“但那些人沒有給出任何破解之法，所給的黃符和擺在家中的法器一干無用。”
“京中赫赫有名的明善大師也沒有辦法？”
聽到這，蘇青甜忍不住開口問道。
從昨日起來求卦的都是國寺街的常客，可無一人提到明善大師，這讓少女有些意外。
“我未曾求到明善大師處，他雲遊多日未歸。”
唐鏡之想了想如實告知，“蘇丞相府的小千金和國師府我都去過，但無緣相見，所以……所以這才冒昧求到您這來。”
一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唐鏡之抱著最後的希望跪在少女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小神仙，求你救救我女兒。”
什麼緣分，說白了就是蘇小千金和國師不屑理會他們這種低位卑微之人。
男人心中自然明白，比起其他皇親貴胄，自己的家事門庭都太過薄弱，根本入不了對方的眼。
蘇青甜自然也聽出了他的無奈和苦楚，嘆了口氣。
“若你真一心要解救媛媛，就去報官吧。”
“報官？”
唐鏡之疑惑又震驚的抬頭看向少女，小神仙居然知曉自己女兒的乳名，可為何此事會同官府有所牽扯？！
“你如今的妻子，並非媛媛的親生母親對嗎？”
“對！”唐鏡之激動的說到，“她的確是我的續絃，鄙人的髮妻因病去世近一年後才娶的，有什麼不對嗎？”
說完這句，唐鏡之猛地醒悟。
“小神仙的意思是……媛媛的怪病是我妻子所為？！”
少女微微點頭。
“差不多。”
三個字如五雷轟頂般讓男人呆愣原地。
無論如何他從未想過女兒的怪病會同自己的妻子有所關。
當初媛媛生母不幸病逝，自己一個大男人無法照料年幼的女兒，父母也不再身邊幫襯，無奈之下找來媒婆尋到了如今的女子為妻。
第一眼見到女子時，唐鏡之心中是有些意外的。
對方長相比之髮妻只是略略遜色，性子也是溫溫柔柔的極為妥帖，料理家事也格外幹練勤快。
更要緊的，對方有一副做飯的好手藝。
想到幼女需要照料，當時的唐鏡之可以說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如今……
看著少女肯定的眼神，唐鏡之悔之晚矣。
是他，是他自己引狼入室害了女兒！
“我同她無冤無仇，相識之前可以說是毫無干係的陌生人。”
唐鏡之怎麼都想不明白，不由喃喃道，“她為何要害媛媛！我女兒自小也從未對她不敬，一直拿她當親孃對待，究竟是為何！”
髮妻走的早，年幼的女兒見到現在妻子後並無排斥，兩人日常相處格外融洽，這也是唐鏡之一直覺得自己家庭和睦幸福的根本。
現在假象被打破，不但讓唐鏡之的心跟著破碎，更是讓他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她的確同你和你女兒並無仇怨。”
少女緩緩揭開這件事的真面目，“她一開始盯上的其實是你的髮妻，你髮妻生的貌美可人是她喜歡的樣貌，可是還沒來記得動手你的髮妻就病逝了。”
“所以她選擇嫁入你家，好對同你髮妻格外相似的媛媛動手。”
“樣貌難道不是天生的嗎？她就因為嫉妒我妻子和媛媛長得好，才如此狠心毀了她們？！”
聽到這，唐鏡之整個人怒不可遏。
自家白白嫩嫩乖巧可人的小媛媛，僅僅是因為繼承了孃親的容貌，就要被這毒婦生生毀掉容貌變成怪物？！
不足十歲頂著張扭曲的面容在自己面前哭泣的畫面，讓唐鏡之忍不住淚如雨下。
他恨不得立刻衝回家結果了這個毒婦！
“有一件事你誤會了。”
少女悠然的嗓音喚回男人的理智，唐鏡之抬頭看著那張如仙子般的面龐。
“媛媛的臉並沒有被她毀掉，而是被偷走了。”
“偷走了？”
到此時唐鏡之完全疑惑，根本聽不懂小神仙的話。
“臉還可以被偷走？”
“可以。”
抿了一口茶，少女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一個人來到這世上能夠被偷走的有很多，比如氣運、命格、身體，還比如臉。”
“只要是個活人，遇到某些心腸歹毒又有惡術之人，的確可以被搜刮的乾乾淨淨。”
“你家遇到的這個女子，恰巧喜歡偷人面容。”
第一次聽聞如此詭譎的事，唐鏡之愣了半晌，忽地抓住重點。
偷走就意味著可以還回來，媛媛的臉還是有救的！
能救她的，就是眼前的少女！
“小神仙，您既然能看穿拿毒婦的把戲定然有破解之法。”
說著唐鏡之又要跪，被一旁的蕭驚墨阻止，他語速極快激動地問道。
“如何才能讓我女兒恢復原本的樣貌？只需要去報官即可？還是有什麼其他的要求？”
“對了，媛媛的臉換給誰了？！”
想到毒婦自己帶來的繼女，唐鏡之在心裡搖了搖頭。
那小姑娘樣貌平平，根本同髮妻和媛媛完全不同。
蘇青甜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口問道。
“王花是不是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媛媛做肉湯吃？”
“是的。”
唐鏡之點點頭，“那湯她說是專門做給媛媛補身子用的，從不許我和繼女喝。”
“難道是那湯水有問題？”
男人恍然大悟，看著少女點點頭氣的站起身怒罵。
“禍害！毒婦！她怎能如此謀害媛媛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