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可願陪我一同前去?湊這個熱鬧?”

馬鈺向對面坐著的俊美男子,面色傲然道,“若那茶館敢找人糊弄本公子,今日我就找我爹來抓人封鋪!”

他說話之所以如此囂張,皆是因為他爹可是京兆尹,而馬鈺作為家中幼子一直被祖母偏疼,自然而然行事張揚惹眼。

真惹到了這位小爺,動動嘴皮子給山河茶館扣個招搖撞騙的帽子能分分鐘抓人封鋪。

站在一旁的劉二也聽到了這話,心中自然激動萬分,但面上半分不敢露出。

其實自家掌櫃一直盯著對面山河茶館的鋪面,喊出了高出市價兩倍的價格想拿下,但那趙掌櫃就是死活不鬆口。

機靈的劉二見此狀況自告奮勇,承諾自己在半年內定會搞垮山河茶館,到時掌櫃再出手以低價收回,豈不兩全其美。

掌櫃一高興,承諾只要山河茶館點面到手,就獎勵劉二五百兩銀子。

為了這寶貴的五百兩劉二費盡心思針對山河茶館,這好容易才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讓對方生意節節敗退。

先下那邊連改行當的告示都貼了出來,說明山河茶館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眼看著五百兩就要到手,劉二自然欣喜若狂。

坐在馬鈺對面的青年正是從黑風寨趁亂逃出的秦朗。

他同秦山按照蘇青甜的吩咐早早上了京,機緣巧合結識了馬鈺。

從三樓望去,對面的山河茶館門庭冷落,的確是一副即將倒閉的蕭索模樣。

“如何?”

馬鈺搖了搖手中摺扇,一副想要惹事的興致。

秦朗點了點頭,“在下陪馬兄走一趟。”

“好!”

啪的收起摺扇,馬鈺身姿瀟灑的起身下樓。

秦朗跟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向對面的山河茶館。

兩人的對話被三樓的客人聽的真切,小二們也傳話到了樓下的茶客,見兩人真的前往茶客們紛紛伸頭張望。

七八步遠,一群好事之徒忍不住也跟了過去,其中幾個是劉二慫恿過去惹事的自己人。

此時的趙掌櫃正坐在櫃檯後暗自嘆氣,他曉得自家小店命不久矣,但無論也不想終結在自己手中。

現下三爺又把鋪子給了小小姐,在他看來突然貼告示算命,只是小小姐拿這家店當玩樂罷了。

第二口氣還沒嘆完,店門口忽的走入了七八個人,為首的貴公子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馬公子。”

趙掌櫃連忙繞過櫃檯迎了出來,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幾位貴客,二樓請。”

“不用了。”

馬鈺不喜虛與委蛇逢迎客套,直接道,“聽聞你們茶館請了一位算命的術士,本公子今日得空前來算上一卦。”

“若是準,本公子日後只在你山河茶館內消費茗茶。”

“若不準……”

馬鈺面色凜然,“休怪本公子翻臉不認人!掀了你這騙人的勾當!”

趙掌櫃怎麼都沒料到第一個上門算命的竟是這位煞星小爺,思索片刻還是將人引至蘇自家小小姐面前。

告示已然貼出,無論是何人前來算命都要應承。

在馬鈺的預計中,那術士定是個裝神弄鬼之徒,說不定還專門在山河茶館二樓搞了個雅間,好糊弄一些個沒見過市面的平頭百姓。

沒想到趙掌櫃完全沒朝二樓去,反倒是直接走向一旁的大堂。

剛繞過廊柱,傾城的容顏直衝眼底,馬鈺愣了片刻。

“馬公子,這就是本店請來的算命術士。”

趙掌櫃不打算說出自家小小姐的名諱,一是對方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二也是這京中人多口雜難免惹來麻煩。

況且就連國寺街的術士們,也從未有人使用真名行卦,各自都有著不同的頭銜。

馬鈺還有些震驚在蘇青甜的美貌中,一時間也忘了問的更細。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瞧著少女耀眼的姿色瞬間認定這是茶館弄來的新噱頭罷了,眼底浮現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跟在馬鈺身後的秦朗,初見蘇青甜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接著也冷靜了下來。

他沒見過蘇青甜,心中一直記掛著救治自己同大哥的那位蘇家大小姐,看見任何女子都毫無波瀾。

跟來的好事之徒見算命的竟是位少女,人又大大方方地落座大堂,不由得更加好奇,紛紛在一旁相鄰的桌位上坐下,等著瞧好戲。

“你去忙吧。”

瞧出趙掌櫃眼中的擔憂,蘇青甜輕聲道。

趙掌櫃拱手應下,緩緩退出了大堂。

蘇青甜與蕭驚墨的位置在大堂最裡面,除了相鄰幾座,並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目,要迅速開啟知名度,二樓顯然不合適。

“兩位誰算?”

蘇青甜自是看見了秦朗,狀似隨意地問道。

“自然是本公子!”

馬鈺大馬金刀地坐在蘇青甜的對面,將一百兩銀票拍在桌面上。

“先說明,本公子這一百兩可不是好拿的,開卦之前你可想清楚些!”

漂亮的眼睛半刻未停留在銀票上,蘇青甜上上下下地掃了一眼馬鈺,心裡已得了個七七八八。

“這位公子名喚馬鈺,當今京兆尹馬宏鵬的小兒子,家中有一哥哥一姐姐,哥哥是禁軍百戶,姐姐去年嫁給了徐家,母親在你七歲時去世。”

這話讓馬鈺冷哼出聲。

“這些個尋常事在京城並不是秘密,只要稍微打聽都會知道。”

“若你就這點本事,可別怪我抓人封鋪!”

跟來的好事者聽見馬鈺的話,臉上逐漸興奮起來,他們知曉馬大人是個非常迷信之人,有點拿不定主意,就會找人算上一卦。

而馬鈺馬小公子卻格外痛恨這些經常與父親爭吵,為了家中和睦他乾脆早出晚歸,與父親在府的日子錯開。

“七歲那年與你生母一同被綁架至破廟,母親祈求神佛保佑平安,卻還是為救你慘遭毒手。”

“從此,你不信神佛,更不信算命之說。”

蘇青甜的話讓馬鈺的臉色越發不好。

親孃的離世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在馬家也成了人人閉口不提的禁忌,除了府裡的老人和經手案件的官府,誰都不知曉馬伕人為何突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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