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亂點鴛鴦譜？
皇室之內的爭鬥都是暗流洶湧，老皇帝不想墨國有失更不想帝位旁落他人之手，尤其是他心裡最介意的部分親眷。
就在老皇帝一籌莫展之際，莫子君站在窗邊瞧著天際輕抬指尖。
短短數秒，男人心中便有了成算。
“陛下。”
莫子君回頭，對著老皇帝不疾不徐道，“微臣現有一人可選，但……請陛下放下心中芥蒂，方可圓滿。”
“芥蒂？”老皇帝原本聽見莫子君有了人選心頭大喜，但這兩個字頓時讓他警惕起來，看著對方低聲道。
“是何人？速速說來！”
說完，目光掃過一旁的盛公公。
瞭然帝心的盛公公微微施禮，轉頭去了御書房外驅走其他宮人。
“說吧，無論是誰，朕都赦你無罪！”
見老皇帝如此迫不及待，莫子君也不再賣關子，幽幽開口。
“微臣定下的乃是，九皇子。”
這個本應埋入深土的稱號讓老皇帝心尖微微一顫，看向莫子君的眼神透著不可置信。
“國師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嗎？”
帝王眼中逐漸退去所有情感，冰冷如雕像般看向眼前的男子，眼底忽的劃過一抹殺意。
“陛下，此子乃微臣推算而來，並非空口胡言。”
面對殺伐之氣漸起的皇帝，莫子君沒有絲毫畏懼，語氣依舊堅定且沉穩地說道，“微臣細細算過，九皇子在出生時乃天煞孤星的命格，且極旺其母族命脈。”
“不用你提醒朕！”
似乎被戳中痛處，老皇帝第一次打斷了莫子君，甩了下袖袍轉身坐進龍椅之內，高高在上的氣勢完全壓制住對面垂首的男子。
“當年之事你知曉多少，朕自然也知曉多少。”
“若不是因為你同我說老九的命格如此，我也不會……”
說到這老皇帝似乎不願再說下去，逐漸隱了後話。
“所以當年九皇子母妃全族被判了株連，除了九皇子之外無一人倖免！”
莫子君一反先前的恭順，非要將老皇帝不願提起的事字字細密的說了出來。
“陛下您當年還是心軟，所以才放任只能活到十歲的九皇子在皇城內苟活，就算他命格強硬怕也難逃十三歲前夭折的命運。”
“老九……”
想到那個孩子，老皇帝已然已記不清他的模樣，只隱隱想起裹在襁褓裡那雙有著格外漆黑眼瞳的嬰兒。
這是老皇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瞧見那孩子。
日後哪怕偶有關於老九在冷宮裡苟活的近況傳來，他也一律摒除還將傳話的宮人賜死，根本不願提及半個字。
“你的意思，老九還活著？”
忽的想到什麼，老皇帝目光精明地直射莫子君。
“是的。”
莫子君答道，“當年陛下默許蕭老將軍帶走九皇子，也不過是想他同蕭家一起剋死奉城。”
“可誰能料到蕭家竟出了蘇青甜這個氣運逆天的千金，她的出現除了改變蕭家的命數，更讓九皇子延命至今。”
“此女氣運強大，如今在潛移默化之下已經修改了九皇子的命格。”
最後一句話震入老皇帝耳中，他驚詫道。
“你說老九改了命格？！”
“他如今是什麼命數？！”
當年在莫子君說出老九命格時老皇帝猶豫過，當即深夜去了護國寺找到明善大師，但得來的結果同莫子君說的一致且根本無從更改。
三日之後，他親自下令滅了愛妃全族。
比起一個愛妃和一個才出生的皇子，老皇帝心中最為要緊的還是墨國和自己的皇位，以及顧家長長久久穩坐皇室的將來。
所以……
他從不後悔！
如今，那孩子不但沒死還改了命格，這讓老皇帝心裡湧出更多的不安和說不清的情緒。
“卦象上明確了九皇子的命格有所不同，至於如今命數走向何方，微臣還需觀面才可定論。”
見莫子君含糊的回答，老皇帝沉默了。
無可定就是非好既壞，這事……還需從長計議。
“陛下。”
莫子君見老皇帝不願定奪，上前一步又給了個注意。
“此次蘇家女回京順帶著九皇子也入了京，若陛下不想面見九皇子，可喚來大殿讓微臣遠觀面相即可。”
眼下蘇青甜是不可能拱手送於他國，留著她在墨國皇室之內是重中之重的事。
而關乎這一切的，又是那個曾經天煞孤星禍害皇族的老九。
九皇子老皇帝自然不願相見，且不說他並不在意這個兒子，更害怕對方知曉自己滅了他母妃全族從而心生怨懟。
明善大師曾言，心術影響命格，若那小子因怨恨又迴歸到原來的命格，那可是克父克兄的天煞孤星啊！
如今莫子君的提議算是最優解，老皇帝點頭同意了。
見老皇帝答應，莫子君微微一笑，恭敬地作揖後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陛下。”
直到那抹瀟灑的身影徹底消失，盛公公才走到老皇帝身側，壓低聲音道。
“您真的打算將那蘇家長女賜婚九殿下？”
老皇上一改與莫子君交談時的疲軟，緊抿著唇角眼中神情幽暗。
盛公公見主子並不打算開口，暗暗嘆口氣，退回到之前的位置低頭站定。
出了宮的蘇青甜完全不知曉那頭莫子君攛掇著老皇帝將自己嫁給蕭驚墨，她一路悠閒的瞧著皇城內的景色溜達到了角門。
荷花正焦急地在自家馬車附近來回踱步，不停朝著宮門張望，看見她的那一刻，對方臉上露出一絲輕鬆。
“小小姐。”荷花上下瞧著自家小小姐，擔憂道，“可還順利？”
“嗯。”
少女古靈精怪地眯起眼笑道，“順利，應是說非常順利。”
她看不清莫子君，對方也看不透自己，所以不管是莫子君，還是隱藏在身後之人定不會輕易出手。
荷花攙扶蘇青甜上了馬車，催促著車伕將她們送去蕭寒月下榻的客棧。
“我想瞧瞧風景。”
說著，蘇青甜掀開簾子對著車伕說道，“咱們從城西繞一圈。”
荷花不明所以，只當小小姐真的是一路上悶到了，想好好看看這京城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