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虎可憐巴巴地看了眼闞南雪,說道:“我的年紀已經大了,是時候要壽終正寢了。”

闞南雪瞟了眼它通體雪白的毛髮,如果這頭老虎自己不說,她還真沒發現這竟然是隻老年的吊睛白額虎。

既然是壽終正寢,那它還找自己做什麼?

老虎抬起頭,一雙犀利的眸子目視著遠方,突然說道:“從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跟在主人身邊,是她將我養大,後來我就成了這片山林的大王,可是有一天,主人突然不見了,我跑遍了整個山脈,也沒能再見到她。”

“後來,我就自己回到這片山林,守著主人曾經居住過的山洞,等著她會不會哪天突然又回來,這一等就是二十五年,近兩日,我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就在我等著死去之時,忽然就嗅到了主人的氣味。”老虎說完,巨大的虎頭有氣無力的耷拉了下去,吐著舌頭,看起來十分痛苦。

闞南雪將自己的手掌貼到它的身上,無數的紫色光電奔湧而出,源源不斷地滲進老虎的體內。

可令她十分難受的是,那些光點在進入老虎體內之後,便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般,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這樣?”闞南雪好看的柳眉緊緊皺到了一起,上次醫治朱雀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按說這些紫光會在老虎的體內遊走上幾個來回才對,可是現在卻......

老虎用自己的虎頭將她的手輕輕撞開,“別白費力氣了,這紫光只能救治受傷或是中毒的情況,對於自然衰老卻沒有半點作用。”

聽這話,老虎似乎挺了解這紫光的。

“你以前見過這個嘛?”闞南雪指尖微勾,一點紫光如螢火一般,縈繞在她的指尖之上,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老虎點點頭,“我的主人也有這種紫光。”

原本它都已經動彈不得了,幾乎就在它的彌留之際,主人的感覺便出現了,它強撐著身體一路追過來,便遇到了闞南雪她們。

“那你是感覺到了這光,才過來的?”

老虎點頭,“雖然很弱,但我還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

聞言,闞南雪點了點頭,“那應該是我給朱雀治療翅膀的時候,那也是我第一次動用這種能力。”

“朱雀?你還有神鳥?”老虎的眸子都睜大了,之前主人給它講過四方神獸的故事,還笑著說它就像是四方神獸之中的白虎,並以白虎的名字叫了他許多年。

呃......

闞南雪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其實朱雀是我起的名字而已,我救得就是剛剛那隻老鷹。”

老虎聞言,表情明顯一愣,隨即扭頭嗤了一聲,“就那傻鳥,也配叫朱雀。”

闞南雪:“......”

這年頭的動物說話都這麼損嗎?

“對了,你的主人叫什麼名字?說不準我能幫你找一找,告訴她你始終在這兒等她。”其實闞南雪的心裡是有些難受的,別看她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上一下,可她唯獨對這些個小動物狠不起心來。

眼看著自己的異能幫不到這隻吊睛白額虎,闞南雪便想要幫它尋一下它等了二十幾年的主人,也算是幫它了了一樁心願。

老虎拿自己的大頭,親暱地蹭了蹭闞南雪的肩膀,似是在撒嬌,又似乎是在感謝她的幫忙。

“我主人的名字是——夏雪。”

咣噹......

闞南雪手中的竹筒杯子瞬間落地,軲轆錄著滾去了一旁。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闞南雪勐地從地上站起來,抓著老虎的毛髮,語氣焦急的追問道。

老虎被她揪得生疼,可卻半點發怒的意思都沒有,認識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夏雪,主人說夏天的夏,白雪的雪。”

夏天的夏,白雪的雪,夏雪......

竟然是夏雪。

“怎麼會?怎麼會是......”闞南雪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暈眩,踉踉蹌蹌著步子,險些站不穩當。

“媳婦。”姜雲沐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從數米高的樹杈上跳了下來,也不管這老虎會不會攻擊自己,三步並做兩步跑到近前,一把將闞南雪摟進了懷裡。

兩個人一起跌坐在厚實的草地上。

“雲沐哥哥......”見到姜雲沐的瞬間,闞南雪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爭先恐後著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顆顆滾落。

她的眼淚瞬間刺痛了姜雲沐的心,令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出什麼事了?”

他不知道小媳婦為什麼會突然哭泣,姜雲沐只會笨拙擦著她掉下來的眼淚,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夏雪......夏雪......”

姜雲沐抬頭望天,什麼下雪,現在還只是秋天,並沒有到寒冬臘月,怎麼會突然下雪呢?

靳亦鳴此時也走了過來,聞言,他亦是仰著頭看向天空,擔心自己是不是眼花,還狠狠地搓了搓眼睛:“確實沒下雪啊,你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不對,呸呸呸,臭丫頭的眼睛可不能出問題啊,不然黑衣人再殺來,他們豈不是就要等死了。

我呸,壞的不靈好的靈,說完,他還懲罰似的在自己的嘴上狠狠打了幾下。

“不是......那個下雪,是......夏雪,夏天的夏,下雪的雪。”闞南雪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說起話來更是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夏天怎麼又跟雪扯上關係了?

難不成是六月飛雪?

有冤情?

這老虎有冤情?

想法一出,靳亦鳴差點都被自己的大腦洞給驚呆了。

虧他想的出來,這不是胡搭聯絡嗎。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眼看著闞南雪哭得聲嘶力竭,他心中著急又沒法繼續追問,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這傢伙給他難受的,就差拿腦袋去撞牆了。

雖然姜雲沐的心裡也是焦急萬分,但小媳婦哭成這個樣子,他更多的則是心疼,什麼夏天的雪不雪,都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唯一擔心的就只有小媳婦一人而已。

“夏雪,夏雪是我媽媽呀。”那個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因為罕見病離世的媽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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