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暈車
由於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實在太過熱鬧，村民們應接不暇之下，竟然沒有人注意起闞南雪的身份。
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就是姜牧之與童婉兩口子。
不過這兩口子的口風都比較緊，一個字都沒往外說。
傍晚時分，姜鐵柱再一蹬腿，如今的姜家可真是熱鬧，李桂花與姜高中打得不可開交，尤其是李桂花的那個親生兒子，生的膀大腰圓十分魁梧，一進院子揪住姜高中就是一頓揍，愣是將趾高氣昂的姜高中揍得跟只鵪鶉似的，窩在角落不敢吭氣。
村民們爬牆頭的爬牆頭，進院子的進院子，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熱鬧。
眼見著姜家，人腦子都打成了狗腦子，姜鐵柱的屍體還躺在炕上沒人抬，村民們更是捨不得走，生怕錯過一場大戲。
當然，這些事情闞南雪是不知道的。
也不關心。
此時的她，正翹著二郎腿躺在稻草堆砌的床上，雖然手中把玩著靈芝，但思緒卻早就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姜雲沐抱了一捆柴火走進來，一進山洞便看見小丫頭這副‘悠哉’的樣子，心中一暖。
難道這就是‘家’的感覺嗎？
這麼多年以來，自從祖母去世之後，他都是一個人在這山洞中生活的，不管多晚回來，等待他的就只有漆黑冰冷的山洞。
哪像現在。
有了小丫頭等著自己，姜雲沐輕輕笑了，空落落的心似乎正在被什麼東西一點點填滿，充實的不行。
這種感覺他從未體驗過。
小丫頭是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個願意與他親近，且不懼怕他‘棺材子’身份的人，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好好守護她，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姜雲沐沒上過學堂，也沒人教導過他，竟是連自己動了心都不自知。
“這兩床被子都給你，鋪一床，蓋一床。”放下柴，拍了拍身上站下的木屑，姜雲沐抱起兩床懸乎綿軟的被子，走到闞南雪的面前。
“都給我了，那你呢？”闞南雪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明顯不贊同他的意思。
“不是還有舊的嗎。”
“你可拉倒吧，那舊棉被跟鐵皮似的，蓋身上都支稜著，一點都不暖和。”想起那床舊棉被，闞南雪一臉的嫌棄。
“我習慣了，不礙事。”姜雲沐笑著將新棉被放到了床上，又將舊的拿起來抱進懷裡。
闞南雪望著這樣的姜雲沐，不禁有些心酸。
“雲沐哥哥，冬天的時候，你都是怎麼過的啊？”她問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姜雲沐的眼睛。
姜雲沐轉身將舊棉被放到他自己的稻草床上，“一般快冷的時候，我就多準備一些樹枝與稻草，將山洞的洞口擋起來，再點上火，倒也不冷。”
他說話的時候，面上是帶著笑的。
可在闞南雪的眼中，莫名有些心疼，“等我們蓋了新房子，冬天你就不會再挨凍了，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山洞內，篝火旺盛，噼啪作響，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四目相對中，有些不一樣的情愫悄悄生長。
......
翌日一早，闞南雪與姜雲沐早早地吃了飯，將剩下的糧食放進筐中吊上洞頂，防止被動物糟蹋。
山洞沒有大門，也不需要鎖，兩個人便直接下山去了。
“賈伯伯在家嗎？”兩個人一進村，便直奔賈大夫的家裡。
“在，在呢。”說話間，一箇中年村婦從廂房中走了出來，一邊兒在粗布圍裙上背手上的水漬，一邊兒迎了上來。
“嬸嬸。”闞南雪眉眼彎彎，甜甜地叫人。
俗語說的好，禮多人不怪，嘴甜的人兒招人疼。
果不其然，中年村婦聽了頓時笑開了花，忙招呼著兩人往正屋裡進。
“瞧這丫頭稀罕人的勁兒幼，走走走，上屋裡。”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倆啊。”三人剛走到院中，賈大夫也迎了出來。
闞南雪眯了眯眼睛，笑道：“這不是想跟您討教一下，給這靈芝尋個好買家。”
賈大夫笑道：“我就算準了你這丫頭得來問，這不一早就等著你呢，倒是來的比我預計的早，成，你們也別進屋了，車我都套好了，一道去鎮子上，免得你倆被人湖弄嘍。”
賈大夫說著，便去牛棚將牛車牽了出來。
“嘿嘿，那敢情好。”闞南雪也不客氣，直接爬上了牛車。
昨夜的時候，她可是聽雲沐哥哥說過了，鎮子離姜家村足足好二十里山路，要走兩個時辰。
當時差點沒給她嚇尿嘍。
我滴個乖乖，兩個時辰？那可是四個小時啊，不要將人走死嘍。
如今有現成的牛車坐，不用自己腿走，這如何能不叫她興奮。
“慢點。”姜雲沐見她直接躥上車，心中慢慢全是笑意。
他可沒有忘記這丫頭聽說要走好遠才能到鎮子上時，那一臉的生無可戀，他就不由得想笑。
為了不讓闞南雪走路，姜雲沐甚至都做好了全程揹著她的準備了。
“快上來，這牛車可寬了。”闞南雪扯著姜雲沐的袖子，便將人往車上拉。
辭別了賈大夫的媳婦，一行人直接出了村。
起初，從沒坐過牛車的闞南雪還充滿了好奇與興奮，可隨著牛車在山路上搖晃的久了，她竟然暈車了。
蜷縮著身體，靠在姜雲沐的肩膀上，眉頭緊皺，小臉煞白。
“我以後再也不坐牛車了，嘔......”
數不清是第幾次乾嘔之後，闞南雪生無可戀地說。
賈大夫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有牛車坐還不知足，下來走路？就你那小胳膊小腿？怕是天黑也進不了鎮子幼。”
闞南雪在自己的虎口上狠狠掐了一把，眸子都懶得抬，整個人蔫頭巴腦，難受的直哼哼。
這下子可急壞了姜雲沐，他一雙手都不知道擺在哪裡好了，“要是實在難受，就別坐了，我揹著你走。”
闞南雪閉著眸子擺了擺手，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
一個時辰之後，闞南雪將黃疸水都吐出來不知多少之後，眼前總算是出現了一道城門。
望著人流湧動的城門，闞南雪不由的感慨，這姜家村實在偏遠啊。
難怪窮成這副鬼樣子。
將唇角的黃疸水擦掉，闞南雪強忍著想要飆髒話罵孃的衝動，從牛車上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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