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豈有此理!”

太尉府中,董卓狠狠將酒爵砸在廊柱上,面色暴戾憤恨:“袁次陽,當真以為老夫是汝袁家的一條狗麼!”

趕來的李儒還不知何事,當即問道:“明公因何動怒?”

“還能因為什麼?”

老董餘怒未消,忿忿言道:“今日那袁次陽竟遷侄兒袁術為後將軍,這不是擺明了要跟老夫搶奪兵馬?”

李儒聞言,當時開動腦筋想對策。

就在此時,董璜入堂陰沉著臉,道:“叔父,騎都尉呂布當街毆打校尉胡軫,懇請叔父裁決。”

說著,還添油加醋將呂布的罪行說了一遍。

盡是對呂布不利的。

“呂奉先?......”董卓本就心緒煩躁,聞聽這話不由更怒:“將他給老夫帶進來!......上次耍那小聰明,借老夫之勢打壓涼州人,當真以為老夫是傻子不成!”

董璜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得色:呂奉先,看汝今日還如何囂張!

哼,這裡可全是我們涼州的人!

走出殿外,便見呂布還跟張遼、史阿二人說著什麼。有趣的是,呂布神色輕鬆,那兩人卻神色鐵青,似乎根本不願搭理他。

見到這幕,董璜心下不由更加冷笑:還想串供?......今日鐵證如山,看你還如何翻得了天!

想到這裡,當即開口道:“呂奉先,叔父喚汝進去!”

然後,他便驚訝看到剛才還面色輕鬆的呂布,轉過頭已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幾乎眼中噙著淚向大堂奔去。

人還未至,嚎聲已傳來:“義父,可要替孩兒作主哇!”

董璜當時驚了。

胡軫也驚了。

張遼和史阿兩人對視一眼,史阿忍不住開口:“汝主公平時就這副模樣?”

張遼聞言,都有些惱羞成怒,道:“某說過了,他不是某主公!”

甚至,我現在都不想認識他!

正怒氣沒地兒撒的董卓聞言,也愣了一瞬,隨即暴怒:“老夫還沒死呢,你嚎什麼喪!......再這樣丟人現眼,信不信讓人將汝叉出去!”

呂布當時停聲,但臉色還是委屈幽怨。

“義父,此番汝真要為孩兒作主,否則數萬士卒拉攏不成。非但孩兒一番心血白費,義父大業更是要毀於那些宵小無知之徒手中!”

正擔憂兵權會被分割的董卓聞言,當即神色一動,道:“汝說什麼?......”

“此番難道不是爾當街毆打胡文才,殺了老夫涼州男兒,還譏諷西涼鐵騎仗勢欺人,狐假虎威?”

“義父,這是何人在此顛倒黑白,汙衊孩兒清白?”

“他誹謗我,他在誹謗我啊!......”

呂布當即神色大愕,一副比竇娥還冤的模樣:“孩兒自歸附義父以來,殫精竭慮、兢兢業業,一心為義父大業著想,從未做過不利義父之事。”

“何人竟會這般詆譭孩兒,令孩兒蒙受如此天下冤屈?”

董卓聞言,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可未待他開口,又聽呂布道:“今日之事,義父只聽了某人陷害的一面之詞,難道不想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呂奉先!”聽到這裡,董璜再也忍不住了:“東市之事,某親眼所見!......”

“至今那四名涼州兒郎屍體還躺在街上,一名伍長慘死賤戶後院,汝難道還想要狡辯不成!”

“至於你毆打胡文才,他如今便在堂外,可敢讓他上堂前來對質?”

呂布抬頭,當即一臉憤憤不平,道:“他若有膽,便讓他進來!......孩兒倒想知道,沒義父的虎符,他怎麼敢擅自帶兵出城的!”

一聽這話,董卓的臉色又變了,惱羞成怒:“上次是那個華雄不遵軍令,這次又是胡文才?”

他恨呂布借自己威勢欺辱涼州嫡系,但更不能容忍涼州嫡系,敢不聽自己的軍令!

孰輕孰重,哪個更惡劣,老董還是拎得清的。

故而等胡軫一進堂,還未學著呂布一樣嚎喪,董卓已大怒喝道:“胡文才,沒老夫的虎符,汝怎敢帶兵出城!”

“明公?......”胡軫一下懵了,道:“末將並未帶兵出城,只是帶了兩百親衛部曲。”

呂布聞言,都懶得譏諷。

果然,董卓已勃然大怒:“二百親衛部曲,難道就不算兵了?”

胡軫更懵了,不僅肩胛痛,心更痛:不是......今天不是張遼和一個遊俠殺了我麾下兒郎,呂布還拉偏架揍我,怎麼一進來問題就變了?

再說,呂布和張遼就沒帶兵了麼?

然而,呂布早有說詞:“義父,孩兒只帶了十餘名家僕,並未帶親衛部曲。至於八......呃,文遠麾下那四人,乃是士卒今日休沐,算不得擅自出城。”

“兩百人,沒打過二十餘人?”一聽這個,董卓更怒了,大怒上前一腳踹在胡軫臉上:“你還有臉來告狀!”

胡軫心裡這個委屈:沒打,沒打好不好!.......正準備打呢,董璜就來了。

要是真打起來......呃,好像也打不過。

就呂布那牲口,一個打百人根本不是問題,哪怕沒騎赤兔。

想到這裡,他知道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趕緊哭訴道:“明公,末將聞聽麾下兒郎被殺,一時情急才擅自出兵,理應受罰。”

“然那張文遠夥同遊俠殘殺某麾下兒郎,更乃不將軍紀放在眼中。”

“看到某前來非但不領罪,竟然還拔刃相向!......明公,這非但已是不從軍令,簡直是在謀反!”

說著,忍不住恨意滔天地看了一眼呂布,道:“而他呂奉先,末將懷疑便是主謀!”

被胡軫這麼一說,老董也反應過來,眼中不由露出殺機,拉長了音調道:“奉先......此事汝又如何解釋?”

誰知,呂布只是雲澹風輕地道:“孩兒一切以義父鈞旨為要,為義父辦事,並無差錯。”

甚至隨後還咬牙道:“可恨那幾個壞義父大業的賊兵,遇到的是文遠,若落在孩兒手中,必凌遲、五馬分屍不可!”

“賊子狗膽!”董璜聽著雙目發紅,急怒攻心:“你這條我等涼州人養的狗,居然還反咬主人!”

“叔父,養狗自古有規矩,敢咬主人的就不能留!”

再度聽到這等話,呂布臉色也不由陰沉,雖理智死死壓制,胸中怒火還是止不住滾燙:“義父!......身旁盡是這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徒,孩兒痛心疾首!”

“如今義父外有世族咄咄相逼,內有兵士不能同心。若再不明令軍法,從嚴治軍,恐禍生肘掖,根基自毀吶!”

說著不待董卓狐疑,又開口道:“孩兒為炒作骨瓷、籌備軍資一事,已然宵衣旰食、夜不能寐,偏偏還有這等蠢貨掣肘壞事。”

“若此番當真功虧一簣,義父只能兵行下策,做那人神共憤之舉。屆時稍有疏忽,滿盤皆輸......”

接著冷冷看向董璜和胡軫二人,道:“可恨這些蠢材還在此妄自尊大,胡作非為!義父卻輸得都稀里湖塗,豈非要令天下人恥笑!”

說完,還一臉深情地看向董卓,彷佛經歷了萬千滄桑,悲傷又認真地言道:“義父,孩兒以前是沒得選,現在只想做個好人。”

“做一個純粹的好人,一個高尚的好人,一個脫離的低階趣味、只為義父心中的信念,未來美好大業的好人。”

“懇請......義父成全!”

最後,深深一拜,久久不言。

一番話怒氣衝衝又悲憤難抑,說得老董不由有些心虛:老,老夫難道......真的冤枉他了,這背後真的還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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