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你別害我啊?

楊銘剛走,裴淑英和獨孤鳳兒就偷偷溜出皇宮,攏共帶著三百人,就想去追楊銘,結果被明德門守將崔弘壽給劫下來了。

“二位貴人,您就別為難卑職了,卑職萬萬不敢放你們出城啊,”崔弘壽是知曉事情輕重的,你們兩個女的能幫什麼忙?這不是去添亂嗎?

“再不讓開,別怪本宮不客氣,”裴淑英一身武士服,坐在馬上道。

盔甲她都準備好了,身後的隨從保管著。

本來溜出皇宮,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兩人合計了很久,才找到的機會,結果從東面的城門出,人家不放,南邊的明德門,人家也不敢放。

事關重大,您要是出去郊遊,隨便進出,但您這明擺著是去追太子,我不敢放人啊。

隨著越來越多的平民開始圍觀,大家才搞清楚,原來是太子側妃要追隨丈夫從軍,漸漸的,便有人開始稱讚起來。

這就是為什麼,裴矩明知道閨女要幹什麼,但還是在暗中幫忙,讓閨女溜出了皇宮。

他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太子側妃,是多麼賢良的妻子。

山西地區,裴淑英的名聲非常好,因為救濟過災民,得以被傳頌至今,要不是當地官府攔著,都有人打算給裴淑英立廟了。

但是在京師,楊茵絳是穩壓裴淑英一頭的。

裴矩不知道自己是長壽的命,他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楊約也不小了,說不定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

但是兒子不給力,人家玄感好歹還佔著八座呢。

他如果不在了,老裴家新一任的家主,多半是裴蘊,裴蘊是有本事的,但是沒膽子。

所以裴矩打算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與弘農楊好好的爭一爭。

皇帝看楊家不爽,他是知道的,機會難得啊。

崔弘壽,是肯定不敢放人的,上百名侍衛守在門口,就是不讓裴淑英出城,而裴淑英呢,不像楊茵絳脾氣那麼爆,她不會動手打人。

獨孤鳳兒想硬闖城門,都被她攔住了。

硬闖,事情就大發了。

時間拖久了,便有越來越多的大人物趕來勸說,韋雲起下馬後,朝著二人行禮道:

“兩位貴人,體諒一下我們做下屬的,你這部曲都是全甲,這按律,非出徵大軍及京師戍衛,京城內不準披甲的。”

韋雲起自己都是一身官服,不披甲。

裴淑英開始後悔自己剛才沒有硬闖了。

後悔也沒用啊,性格就是這樣,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不會硬闖。

嘆息一聲後,裴淑英策馬轉身,朝著獨孤鳳兒道:“回去吧。”

“伱呀你,剛才聽我的,咱們已經出城了,”獨孤鳳兒牢騷道,如今城門這裡聚集了數百名武侯衛,想硬闖也闖不過去了。

宮裡的楊廣在得知這件事之後,自然不會生氣,反而會覺得這樣的妻子,夫復何求呢?

“東突厥已經遣使者上路,欲繼續向朕俯首稱臣,世矩怎麼看?”楊廣在兩儀殿內道。

裴矩皺了皺眉:“此番北征,決戰在都斤山,突厥金狼軍主力損失大半,國力衰退,短時間內,於我邊境無害,但是任由他們休養生息,也非我所願,最怕的,還是內憂必引外患啊。”

宇文述贊成道:“他們雖然損失巨大,但是我們國境內如此多的叛亂,若是讓頡利曉得,恐怕會不安好心,如今頡利剛剛接任可汗之位,恐怕正在掃除異己,今年不會有事,但是明年,可就說不準了。”

楊廣點頭道:“太子當初不是答應給始畢的兒子一個和親公主嗎,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

“回陛下,阿史那什缽苾,”裴矩道。

“嗯,”楊廣道:“這小子明年多大了?”

“到了明年,才十三歲,想要和親還得等很久,”裴矩道:“而且始畢死於我大隋境內,此子未必肯和親了。”

楊廣笑道:“會的,沒有什麼比權利更誘惑,如果朕給他一個和親公主,此子必遭頡利所忌,有離間之效。”

始畢、處羅、頡利,都是啟民的兒子,始畢是長子,他接手的就是他爹啟民的基本盤,非常穩固,家底也厚,所以才有膽子聯合西突厥侵犯大隋。

但是他一死,處羅接手的,就是一個零零散散的班底了,手中的權利沒有那麼集中,等到頡利再上來,內部的問題肯定更為嚴重,因為頡利還年輕,才三十出頭,他的部落一直在最東邊,遠離都斤山權利核心。

要不是因為始畢的長子阿史那什缽苾太小,這個位置本不該是頡利的。

按照突厥的傳統,等到阿史那什缽苾成年,是有繼承權的,那個時候人家肯定會爭,但頡利也肯定不會給。

“陛下的意思是,分化東突厥?以使其短時間內,無暇干預我國內之事?”宇文述道。

楊廣點了點頭,看向裴矩道:“世矩精於此道,你想個辦法,畢竟那個阿史那什麼的,還沒有成年。”

裴矩嘆息道:“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冊封義成公主的兒子奧射設,但是其實力太弱,咱們扶持的話,離間的太過明顯了,所以可以試一試頡利之弟,阿史那叱吉設。”

“阿史那什缽苾、阿史那奧射設,其實這兩個才是上選啊,可惜,一個年紀小,一個實力弱,”於仲文皺眉道:

“老四叱吉設聽聞是一個膽小之人,在突厥威望不夠,眼下嘛,還就屬頡利的勢力最大,他掃除異己,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了,屆時於我的威脅將會非常大,我們確實需要及早準備,畢竟咳咳”

宇文述愣道:“畢竟什麼?”

“沒什麼,”於仲文擺了擺手,其實他想說,畢竟咱們有那麼多精煉兵械扔在那了。

他不敢說,是因為楊廣不愛聽。

不過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在指什麼。

大隋律,丟棄甲冑兵器者,斬!

但是沒辦法,大家當時為了跑路,都這麼幹了,你怎麼殺?你敢殺就是兵變。

蘇威道:“老四叱吉設膽小,咱們如果冊封他為大汗,此人未必有膽子跟頡利翻臉,我們要考慮的是,現在突厥內部,誰最想坐那個位置。”

“當屬啟民同母弟,阿史那蘇尼失,”裴矩道:

“這個人當初跟處羅就爭過,眼下雖因形勢而尊奉頡利,但是其肯定還是不甘心的,我們可以私下派人與其聯絡,告知對方,我大隋希望他來做大可汗。”

虞世基沉吟片刻,道:“我總是覺得,這個時候,似乎不應插手東突厥的事情,以免激怒對方,領兵南下,如今河北山東皆有大亂,恐為其所乘,就連山西,也不算穩定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咱們什麼都不做,他還是南下了呢?”裴矩道:“屆時內憂加外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楊廣拍板道:“還是按照世矩的想法來,那個沒成年的小子,我們要拉攏,啟民那個弟弟,我們也要聯絡,總之不能讓頡利早日統領草原十八部,否則必為大患。”

早知如此,您當初就不該跑,裴矩一臉無奈,當時的皇帝要是往北跑,找宇文述會合,就不會是眼下這番尷尬境地了。

一個人跑,拖著幾十萬大軍跟著你跑,以至功敗垂成。

“許國公在東突厥不是有細作嗎?此人位居何位啊?”楊約問道。

宇文述一愣,草擬嗎的,我還沒有來得及跟陛下說,你他麼先捅出來了。

果然,楊廣頓時皺眉,一臉詫異的看向宇文述,後者趕忙道:

“回陛下,此人為我故友之子,臣待之如義子,出身天水趙氏,如今在頡利手下,極得信任。”

人家實話實說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你特麼手裡還有這號人物啊?

楊廣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因為他就是被頡利給偷襲的。

“既有此人,當初頡利襲營,為何不報?”楊約打蛇隨棍上,說道。

宇文述嘆息一聲:“應該是來不及吧,畢竟是漢人,頡利是不會完全信任他的。”

“啪”的一聲,楊廣將手中的毛筆狠狠摔在桌案上:

“你用的這都是什麼人?如此大事,當盡全力通傳,連這點訊息都送不出來,有不如無,此人端的無用至極。”

他賴起人家趙德言了。

我他麼就是一個諜子,我得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才能幫你吧?

“陛下營壘所在,知道的人不多,頡利怎麼會知道的呢?兵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楊約這話是在問段文振,實際上是拖宇文述下水呢。

段文振點頭道:“這是最大的疑點,但無從下手調查啊。”

宇文述苦笑著看向楊約,道:“我說楊公,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你可別害我啊,我是用人不當,但絕不是我洩露軍機的。”

“這說的什麼話?”楊約道:“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許公的忠心,朝堂諸公哪個不知道?”

“好了好了,”楊廣抬手打斷兩人對話:“許公朕還是瞭解的,以後用人穩妥一些,這個趙德言,今後還有用處,這條線不能斷。”

“陛下放心,等他穩定下來,會派人聯絡臣的,”宇文述說完,無奈瞥了一眼楊約。

楊約雙手一攤,示意自己真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嗎?在座的哪個看不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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