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和去荊州徵兵借糧,是比較困難的,這裡的軍府你就是全都徵調起來,也才兩萬人。

楊廣是給了他旨意,但是具體執行者,是他自己。

這就好像一個集團公司,董事長告訴你去哪裡開闢業務,怎麼開闢是你的事,董事長只要結果。

“襄陽水軍現在的規模不小啊,六千多人,還有五牙大艦,”丘和在江陵太守府,朝慕容三藏說道:

“他們怎麼還有精煉兵械啊?襄陽太守杜吒,雖說兒子杜如晦在東宮任職,但面子有這麼大嗎?”

慕容三藏坐在江陵郡守這個位置,已經十幾年了,本來早早就要換他,但是人家跟太子有舊,每年孝敬東宮的錢,也沒少過,所以吏部那邊就沒動他。

只聽慕容三藏笑道:“襄陽水軍,本來就是太子一手扶持起來的,從裡到外都是太子的人,杜吒算個屁啊,他哪能管的了襄陽水軍。”

兩人是舊相識了,以前共事過,丘和皺眉道:“這麼說,我想徵調這六千人,幾無可能?”

“別看襄陽驃騎府周仲牟,只是個驃騎將軍,但是荊州地界,沒人能指派的了人家,”慕容三藏道:

“不過你可以去試一試,周仲牟當年攻流求,被馮暄給扣押過,與馮家是有過節的,他願意幫忙的話,太子那邊是不會說什麼的。”

丘和冷笑道:“我一個郡公,還需要跟一個不上臺面的軍府將軍說好話?豈不是自降身份,我在京師,太子對我,尚有三分敬重,周羅睺的庶子,算什麼東西?”

慕容三藏笑道:“客氣一點吧,畢竟是太子的人。”

丘和冷哼道:“就因為是太子的人,我才讓人去襄陽找他過來,若不然,就憑我來荊州,他沒來拜見,我就可以就地免了他的職。”

人家說的沒錯,他確實有這個權利,因為他是持節來的,有暫時排程荊州各郡官員的權利。

但是荊州這個地方,比較特殊,太子曾在這裡做過大總管,很多官員都是依附東宮的,後臺太硬,那肯定會比其它方傲氣很多。

這時候,門外通報,周仲牟來了。

“讓他進來,”丘和淡淡道。

不多時,一身戎裝的周仲牟進來,他不認識丘和,但是隻看人家身上的官服,也知道這是正二品。

“卑職襄陽驃騎府周仲謀,拜見平城郡公,大將軍。”

丘和點了點頭,道:“請起,看座。”

等到周仲坐下之後,丘和道:“襄陽驃騎府,早年是歸左領左右府,現在是左屯衛,本公不是你的大將軍。”

丘和是左御衛大將軍,而左屯衛眼下是楊浩,楊浩自己也管不了襄陽水軍。

周仲牟一愣,心想我也沒有得罪你啊,怎麼一上來就給我下馬威呢?

“您就是卑職的大將軍,大隋軍制,十二衛四府大將軍,總領天下兵馬,卑職的稱呼並無不妥。”

丘和嘴角微翹,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容三藏後,繼續道:

“你跟馮暄馮盎兄弟,是打過交道的,對這兩個人,怎麼看?”

周仲牟是軍方人員,所以適合稱呼丘和的軍職,而不是級別更高的郡公,軍府大將軍,是從二品。

只聽他道:“回大將軍,卑職以為馮盎還是可靠的,雖說其對朝廷的忠心,源自於自保以及維護馮家在嶺南的利益,但是其人對朝廷還算親近,但是他那個大哥馮暄,有點把嶺南當成自家後院的意思,並不希望朝廷過多插手嶺南事宜,而廣州地區的兵權,又在馮暄手裡,著實令人擔憂。”

丘和點了點頭:“馮暄是長子,馮家的家主,手握兵權也是正常的,但是馮盎對廣州地區的控制,絕對在馮暄之上,兄強弟弱的假象,不過是做給朝廷看的,馮盎此人最懂韜光養晦。”

慕容三藏開門見山道:“陛下有旨,著平城郡公於荊州徵調兵馬,進駐桂陽郡,以防馮家有變,你手下的水軍有六千人,加上驃騎府的一千兩百人,都在徵調行列,你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慕容三藏級別不低了,江陵太守,又是河內縣公,但是他這最後一句話,反而要帶個問號。

這就是聰明人,人家現在也是跟著太子混的,跟周仲牟在一個鍋裡吃飯。

丘和聽完對方這番話,明顯有些皺眉,你可真是個孫子,跟一個驃騎將軍用得著這麼說話?你巴結太子也就算了,連太子手下這麼丁點大的一個小官,你也這麼客氣?

周仲牟沉吟片刻,道:“襄陽水軍裝備的都是適宜水戰的輕甲,若是陸戰,不佔優勢,不過既然是陛下旨意,卑職這邊一定聽大將軍調遣。”

丘和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錯,這個人點頭,七千人這不就有了嗎?

還算識抬舉。

“很好,你儘快準備吧,我們只是去桂陽盯著馮盎,會不會打起來還不說不定,”丘和道:

“就算是輕甲,那也是精煉鋼,遠不是嶺南那幫披著藤條的蠻夷所能抗拒。”

雖說再好的刀,砍木頭也費勁,但是嶺南兵的藤甲,一點不厚,厚了太重扛不住,再者說,大隋的主戰兵器,是槍矛,這玩意扎藤甲,一紮一個死。

可以說擊刺兵器,專克藤甲。

周仲牟點頭道:“大將軍放心,襄陽驃騎府只需三日準備,隨時可以隨您南下。”

丘和心情大好,笑道:“怪不得太子將你放在這裡,你小子帶兵還是有點門道的,對了,我聽說你跟沈家的關係不錯?”

當然不錯,沈家是太子擁躉,周仲牟又是太子的人,所以平日裡,相處的很不錯。

沈綸從原先的江陵縣尉,已經做到了江陵郡丞,沈渠從襄陽縣尉,現在已經是襄陽郡尉了,都是從縣一級升成了郡一級,跳了一個大臺階。

其他沈家子弟,在荊州地區入仕者也是不少,眼下的荊州,就屬沈家最有錢。

丘和得找糧食啊,有兵沒糧,等於有車沒油。

周仲牟點頭道:“卑職與沈家還是關係親近的,臣的兩個兒子,都是娶的沈家的女兒。”

他那兩個兒子周擎和周田,在京師得到楊銘大力培養,參加了高句麗之戰,眼下在左候衛擔任要職,都是娶的沈家的閨女。

關中大家族的閨女,哪怕是庶出,也看不上他啊。

而周仲牟老家就是九江的,肯定還是願意給兒子找南方姑娘。

“你幫我引薦一下吧,今晚本公就借慕容太守的寶地設宴,你幫忙去請沈夫人赴宴,”丘和道。

“卑職一定安排妥當,”周仲牟道。

對待沈氏可就不一樣了,丘和得給面子,因為他從慕容三藏這裡聽說,人家沈氏去年進京,在東宮還住了兩天呢,是太子和太子妃親自接待。

自己在東宮都沒有這個待遇。

當晚,沈氏與江陵郡丞沈綸一同來了。

沈綸現在對他這個嫂子,是服氣的很,如果不是嫂子,他們家不會有今天,所以家族的事務他非常放心的全權交給嫂子處理,錢怎麼花,也是沈氏說了算。

“夫人快請入座,”丘和表現的非常熱情,與面對周仲牟的時候完全是兩副面孔。

“這位就是沈郡丞吧?久仰久仰,快請入座。”

沈綸趕忙道:“丘公太客氣了,今日能見到丘公,是臣下的榮幸。”

“不說這麼見外的話,坐吧坐吧,”

丘和在地方上也是有主政經驗的,人家非常懂得官場之道,正所謂哄死人不償命,上官對下官,本來就是連哄帶騙的,這樣才好讓對方給你做事,而不是像影視劇裡那樣,動不動就呵斥辱罵。

等人都入座之後,丘和笑道:“聽說沈夫人去年帶著貴子進京趕考,不知結果如何?”

沈氏的兩個兒子,都已經被安排了,但是她回來之後,對外隻字不提,這就是低調做人,慕容三藏當時見到只有沈氏一個人回來,旁敲側擊探詢,人家都沒說。

不過丘和不一樣,級別太高了。

所以沈氏老實道:“長子沈桐,未進殿試,如今只是禮部一個小吏,次子沈舒僥倖入殿,現於萬年縣擔任兵曹。”

丘和下意識與慕容三藏對視一眼,目瞪口呆。

這明擺著就是太子親自安排的,雖然只是禮部一個小吏,但是就憑你們家想進禮部,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於萬年縣衙和長安縣衙,這是京兆郡最大的兩個縣,屬於京官了,京官是遠遠高於地方同級別官員的。

何況你們還有太子這個後臺,前途光明啊。

“太子是真的厚待你們啊,”丘和感嘆道:

“初入仕,擔任兵曹是最合適的,因為兵事相對來說要簡單一些,縣衙呆的久了,自然也熟悉了其它各曹事務,方便以後提拔,尚書省更不是一般人能進的,本公也就長子眼下是陛下千牛備身,剩下的兒子們,雖也有在尚書省的,但職位也不高。”

沈氏趕忙道:“犬子也是僥倖,丘公萬勿自謙,您是國之重臣,子孫必定厚待。”

大家聊了一些客套話之後,酒過三巡,丘和開門見山道:

“本公奉陛下旨意,出兵桂陽,可惜糧草不足,想和夫人借一些糧食,不知夫人這裡,是否會為難?”

沈氏不加思索道:“為國分憂,不敢推辭,沈家必盡全力,丘公之後勤糧草,沈家願一力承擔。”

丘和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痛快,拍桌而起道:

“太子厚待沈家,並非無因,夫人捨己奉公,丘某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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