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點頭，氣若游絲道：“氣的，你為什麼那麼袒護她？她和那些人明明有勾結……”
給了她那麼大的修煉之地，還對她做的那些事熟視無睹，想想就氣的不行！
明塵微嘆一聲：“除了袒護我的小妻子，我待世人皆平等，她自有她的機緣，我不過順勢而為，答應她的事我自然遵守，她想做什麼我無權干涉，但……”
但什麼？
“你會為了我和寶寶教訓她嗎？”我期盼地睜大眼，忍不住追問。
愛會讓一個人心眼變小，這話一點不假。
見他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我胸口就像壓了百斤石頭，發悶的喘不上氣，眼圈忍不住又泛紅。
看來我真是自作多情，剛才對黎風喊得那些話簡直是大放厥詞！
我微微俯下身，打算從明塵支起的手臂下逃走時，肩膀被他猛地固定住。
他在我耳畔微啄，頓了頓道：“但她如果真的對你不利，就是自尋死路，看她自己怎麼選……”
她已經對我不利了！
可有他這句話我心裡好受了很多，呼吸漸漸順暢。
我就是這麼好哄，給個臺階就下……
“我還以為你對她抱有私情……你們認識上千年，我又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萬一……”我紅著眼圈，小聲嘟囔。
“倘若我對她抱有私情，怎麼甘願等你，我的小娘娘，說過多少遍了，除了你，沒別人。”他安撫著我起伏的後背，又抱緊了幾分。
他仙音般的妙語激起了我一層雞皮疙瘩，也撫平了我酸澀的心口。
手臂慢慢滑下，我回扣住他的腰間，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悶悶問道：“明塵，你是不是想過用自己的性命來毀滅九幽之地的那位神？”
想到褚譽的那些話，憋在眼裡的熱淚一股股滾下，砸在胸前的衣襟，可再怎麼控制聲線，還是帶著抽泣：“為，為什麼……不對我講？”
下巴被支起，我淚眼模糊地抬頭凝視著他，眼淚止不住地流，淚珠一遍遍被他吻去。
明塵微微俯下身，額頭抵在我的眉角，輕笑道：“如果結界一旦破裂，必須要犧牲一位神祇，我理應首當其衝。”
“因為我被天尊點化伊始，就帶著這個使命，神的生死也不是全由自己掌控，天道遇劫需要尊神去化解。”
小腹覆蓋上我和他的手，一股熱氣傳來，我舒服的喟嘆一聲，明塵抵著我的脖子繼續喃喃：“就連你肚子裡的小傢伙也有自己的使命，這是神祇存在的意義，改變不了。”
褚譽說：憑什麼尊神掌控著三界的命運？
憑什麼……
就憑道在即神在，道亡即神亡，大到三清六御，小到寡婦村那個悽慘的土地公，他們都為了陰陽的宇宙規律貢獻著自己神力，是他們掌控三界，也是三界在潤澤約束他們。
雖然這些我懂，可心痛得依然難以呼吸，我在他懷裡泣不成聲：“你為什麼不說？我怎麼辦？小傢伙們怎麼辦？”
我還沒那麼高的覺悟，為了世人犧牲自己的丈夫，我做不到……
明塵咬著我的脖頸，沉沉笑道：“一切自有天意，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會用到你的力量，能度我，救我的是你啊，我的妻。”
“我如果救不了你呢？那我就跟你一起魂飛……”未說完，嘴巴就被他堵住。
他略帶慍色，冷冷道：“不許說！”
我心急如焦，眼淚斷了線地往下流，怎麼辦，一想到會失去他，就心痛的要命。
他的嘴畔緊緊貼著我，輕聲道：“溫暖，不要胡思亂想，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不滅我亦不滅，你能救我，知道嗎？”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嘟囔道：“真的嗎？我差點答應褚譽的條件……”
雖然很快識破他們的陰謀，但我確實有一瞬的心動。
“不許！”明塵咬了咬我的耳垂，“不可與邪道為伍！”
我才不會與那些喪心病狂的人為伍！
頭上的簪子被他拔下，他輕輕啃食我的嘴唇，邪惡笑道：“還洗澡嗎？為夫可以和你一起洗……”
就知道他正經不過三秒！
他剛要脫掉我的衣服，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亂叫起來。
“又沒好好吃飯？”明塵的手頓住，輕聲斥責。
我從他懷裡起來，洗了一把臉，眼睛紅腫的成核桃，看著鏡子裡的他，撇了撇嘴：“剛才氣都氣飽了，現在好餓，我要下去吃飯，府君大人要一起下去嗎？”
他除了每天出現在我臥室，很少在樓下活動。
還以為他會冷哼一聲轉身回房，沒想到他拉著我的手下了樓。
一見我倆下來，聚在一塊嘀嘀咕咕的三人立馬分開。
大寶和小婉一個勁的朝我使眼色，我臉上火燒難耐，自打母親和明塵談過話後，她膽子大了很多。
“兩口子難免有個磕磕碰碰，暖暖你別太任性。”母親一邊端出保溫鍋裡剩下的晚飯，一邊嘮叨。
我撇了撇嘴，這小老太太不敢教訓府君大人，專挑我的不是……
母親話鋒一轉：“就是這第三者啊，什麼小三小四小蜜啊要不得，最容易破壞夫妻感情。”
我嘴裡的湯差點噴出來，果然有媽媽撐腰就是好！
仙家尊神不知寒暑，飲風餐露。
明塵只是端坐在沙發上品著茶，微微嗯了一聲。
我的天，他這是接受丈母孃的批評了嗎？
“還是現在的婚姻制度好，一夫一妻，仙家尊神也是這樣？還是可以三妻四妾啊？”母親坐在我旁邊，旁敲側擊。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在我的觀念裡一直是現代的婚姻形式，明塵也沒提到過，不過他怎麼也算古人，婚姻觀不會是封建制度那一套吧……
我偷偷打量明塵，想看看他的反應。
“不會再娶。”明塵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再？他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可以娶！
難道真的可以三妻四妾？這是什麼封建糟粕！說好的不邪淫呢！
怪不得黎風對我那麼不屑，她是不是妄圖讓明塵娶她！
小婉見我臉色不好，笑著救場道：“小娘娘不同意的話，府君大人就不能再娶，這是冥界的規矩。”
規矩規矩！聽上去是我說了算，可細琢磨，這不明擺著是為他開的後門啊！
我狠狠地戳了戳飯菜，直到被他拉進回東嶽的法門我還一直氣鼓鼓的。
“剛剛哄好的，怎麼又在氣？真是一個小包子。”明塵一邊解開我身上的衣服，一邊抵著我的額角悶悶笑道。
這是我第一次來東嶽，侍女們帶我來的溫泉池，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琉璃池’，裡面的水可以癒合傷口，不知道可不可以療愈我這顆受傷憋屈的小心臟……
夜晚的琉璃池，泉水泛著淡淡光澤，周圍的玉石帶著氤氳的仙氣，白紗帳被挽起，抬頭就能看到皎潔的月光。
“明塵，你不許再娶！”我憋了半天，咬著嘴唇才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我接受不了……”
他沒有把我放在水裡，而是將我放在一張藤蔓纏繞的玉石床上，微涼的寒意沁骨，我想掙扎地坐起來。
“蔣婉婉不是說了嗎，你不點頭，我永遠不能再娶，小娘娘，這件事你說了算。”明塵強壓住我的胳膊，一點點俯下身，將我籠罩在他的氣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