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身體怎麼樣？”我打斷他的話，又反問一句，“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老王媳婦兒想了想，略帶吞吐地回答：“得罪人倒沒有，大師，那個……老王最近身體確實不太行，平時都是二十多分鐘，現在兩三分鐘就完事，和這像有關嗎？”
天啊，他倆都將近五十歲的人了，夫妻生活還這麼和諧？
老王梗著脖子，心虛地反駁：“你胡說什麼呢！我哪兩三分鐘！”
額……不管多大年紀的男人被質疑那方面，應該都挺沒面子吧……
毛毛翻了個白眼，已經等不及了，他飄上前用拘魂令輕拍了下槐木底座，上面的關公像顫巍巍擺了擺，裡面的東西不敢冒出頭。
老王見銅像晃動，以為得罪了神明，走上前就要護住銅像，裡面的陰物感受到陽氣，蹭地一下鑽出來，想附在老王身上。
我趕緊拉住他的衣服，袁瞎子也意識到危險，猛地推了一把老王，我也被帶倒在地。
“哎呦！”老王踉蹌倒地，“袁大師你這是幹嘛！”
話音剛落，老王媳婦兒奪門而出。
“快攔住她！小鬼在她身上！”我從地上爬起來，焦急地喊道。
袁瞎子雖然身形瘦巴巴的，但動作特別麻利，掀起棉門簾就追了出去，毛毛早飄到老王媳婦兒前面，和袁瞎子一前一後夾擊，袁瞎子一個飛跳，餓虎撲食般將婦人撲倒在地。
此時，老王媳婦兒眼睛佈滿紅血絲，頭上隱隱長出兩隻犄角，冷笑著，盯得我頭皮發麻。
“呀，這是有人利用五鬼運財被反噬，把這幾個惡鬼分送出來，禍害別人來了。”毛毛躲在我的身後，探出個腦袋，“我的道行收不走它，小暖暖靠你的鎖魂繩了！”
這就是他的工作態度？要不是有仙家法寶，我真的要捶一下他！
“嘻嘻，我和你們無冤無仇，又沒有害人，還幫助這家搬了這麼多財，法師就先饒過我吧……”老王媳婦兒笑的相當詭異，發出悶悶的男人聲音。
老王從辦公室裡連滾帶爬地出來，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媳婦兒，驚恐道；“大師……我家那口子怎麼了這是？被鬼上身了？”
袁瞎子瞥了他一眼，吼道：“你自己沒長眼啊！我說老王，你怎麼這麼貪心不足？”
“我，我沒有啊……我請個武財神還有錯啊……”老王委屈地拍著大腿。
手上的鎖魂繩已經躍躍欲試，我困得眼皮打架，揉眼的功夫，老王媳婦兒猛地蹬開身上的袁瞎子，企圖逃跑，繩子快速地擋在她的身前，我不緊不慢地抽出一張符紙貼在她的額頭上。
自打吃過老殭屍的虧，現在用的符紙都是大寶給我的加強版本，上面的咒語全是用黑狗血畫的，只要不是猛鬼級別的陰魂都能解決。
老王媳婦兒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毛毛飄上前用鎖鏈將她體內的小鬼拽了出來，
“小暖暖，你現在抓鬼簡直遊刃有餘啊……”毛毛踹了一腳還在掙扎的小鬼，“嘿嘿，這隻算我的業績嘍。”
自打從冥界走了一遭，我就不怎麼怕這些陰魂厲鬼了。
看來五十七司那個老頭說的對，氣焰真的是此消彼長，想當初我可是被那些陰魂當軟柿子捏呢……
小鬼全身青紫，佝僂著身軀，全身上下就穿了條破破爛爛的內褲，長得有點像某國外電影裡的精靈，只是頭上有兩隻尖尖的角。
“其他四隻小鬼你知道在哪裡嗎？”我蹲在小鬼面前，舉著一張符紙，威脅地問道，“你們是被誰招來的？”
小鬼被符紙燒的有些怕了，哆嗦道：“我們，我們是被一個名叫錢多智的男人請來的。”
“他答應幫助我們多修善果，積攢功德，結果拿了錢據為己有，不做善事，嘻嘻，不過現在他的錢又全被我們運走了，現在是個窮光蛋！”
五鬼運財是催財運的邪術，除了風水佈局，普通人最常用的就是利用道術，不過一般正統的道士不會幫人做，因為風險很高，極容易被反噬。
五鬼運財光從字面上看，也很好理解，就是利用邪法和鬼達成契約，它們幫人帶來財運，人們要答應幫助它們修功德或者滿足其他條件。
這也是之前我中了一百萬彩票後，明塵要我廣散錢財的原因，因為這些根本不屬於我，好在明塵是神祇，不會反噬我……
不過……我現在人和心都是他的了，這比被小鬼反噬還淪陷的徹底！
一般人在有錢和沒錢的時候完全兩種心境，尤其從小窮怕了，一旦暴富就肆意揮霍，要他們拿出大部分錢去做慈善，簡直天方夜譚，自然也會將和小鬼簽訂契約之事拋於腦後……
小鬼繼續道：“嘻嘻，我們被他送到一座叫‘慈安寺’的廟中，裡面的老和尚把我們又分派出去。”
“嘻嘻，我以為這家人會幫我積攢功德，沒想到也是個貪得無厭之人，還害了蛇精一家……嘻嘻……他家也快完蛋嘍……”
我瞥了一眼身後的老王，早沒了昔日農民的樸實，滿眼的貪慾和算計。
“你跟著他去冥界吧，如果沒有害人，他們不會為難你的。”我朝毛毛使了個眼色，毛毛帶著小鬼消失在漩渦中。
老王見我站起來，忙上前問道：“大師，這關公像還有沒有問題啊？會不會影響我的生意？”
袁瞎子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吼道：“你先把你老婆扶到屋裡再說，這寒冬臘月的，她快凍僵了！現在還關心生意，命都快搭進去了！”
我搖了搖頭，不想對這種人多說一句話。
人心吶……
簡單交代了些事情，我就鑽進車裡等著袁瞎子給母子二人消驚定魂，現在我只想睡覺！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自己埋進了熟悉的懷抱中，明塵輕輕撫摸著我的肚子，我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剛要附上他的手，就醒了。
我這是想他想的魔怔了嗎？
袁瞎子已經開車返航，見我睜開眼，嘿嘿笑道：“小美女，今天謝謝啦，加個微信唄，轉你辛苦費。”
肚子上似乎還有他的餘溫，我單手附上，看著車外的夜景，笑道：“不用啦，上次你替我看腳都沒有收費，今天的辛苦費就當是交的診金。”
“哈哈，那我佔了大便宜了，我可太喜歡你了！”說完他打了幾下自己的嘴，“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是敬仰，敬佩！嘿嘿，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我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