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奈何橋上工作的小婉，向我揮了揮衣袖，雙手放在嘴邊，對著虛空喊道：“小娘娘好不容易來一次冥界，府君大人為何這麼著急帶走她？”
“是啊，讓小娘娘來視察一下我們的工作啊！”一個我不認識的小陰差喊道。
橋上傳來嘰嘰喳喳的笑聲和呼喊聲。
對啊，我好不容易來一次，要不要下去打聲招呼？
結果，明塵睥睨了下面一眼，倨傲清冷道：“聒噪。”
我被陰風吹的渾身發抖，緊緊抱著明塵的後腰，想汲取些溫度，問道：“這麼匆忙離開是不是不好啊？”
“還有要緊事辦。”明塵側目，淡淡回了我一句。
直到我被他扔到青殿的拔步床上，才知道他說的要緊事是……咳咳咳，躺著和趴著。
無論多少次，他的指尖只要碰觸到我，就會摩擦出噼裡啪啦的火花。
不管是親吻，揉捏，還是或輕或重的啃噬，都能讓我的大腦迅速變得昏沉空白，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帶著酥麻的電流。
許是今天經歷的事太多，讓彼此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覺，所以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和極盡揉進骨髓裡的霸佔。
最後，我趴在軟綿的床上，明塵稍稍護著我的小腹，他單手就能將肚子上的小鼓包包裹住，我的脊背與他結實的胸膛緊緊相貼。
這個動作讓我十分羞赧且無法反抗，只能任他生殺予奪，開疆拓土。
我將臉深埋在被子裡，裝作鴕鳥，一點點感受著他，他還未動，體內的煙花就爆開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身體所有的反應都是他說了算。
腥甜的氣息，黏膩的水聲，顫粟的緊繃，壓抑的哭喊，都會換來他得逞的輕笑。
我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忍不住咬了下去，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同身受我如墜雲端的幸福爆炸感。
這一刻不需要語言交流，一呼一吸皆是情話。
他俯身下來，為我延長這無法言說的感覺，微喘的氣息打在我的耳尖，溼潤的舌尖從耳畔劃到頸側。
我昏沉地睜開眼，手指用不上力氣，對上明塵著濃欲的黑眸，他輕笑一聲：“等下我要去太清境。”
神識漸漸迴歸，他不會是在關禁閉的時候偷偷跑回來的吧？
“對不起……”我虛軟地趴在他的身下，悶悶道，“都怪我太弱了，沒能及時從夾縫中逃出來。”
他全身籠罩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我被他保護在羽翼下。
“不要說這三個字，是我不好，讓你接二連三的涉險。”明塵的吻又落下，抵在我左邊臉頰上。
“你要去多久？”我蹭了蹭他的額頭，他還未離開，我已經不捨了。
強行撕開兩界夾縫對冥界尊神來說，等同於國家領導人撤掉國防線，任其他勢力隨意侵略，天尊這次肯定很生氣。
“以後你不要這麼任性了，我怕。”
“溫暖，我也怕，得知你被困在裡面……”他頓了頓，自嘲地苦笑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被神職所捆綁，很多事都畏首畏尾，不能改變陰陽秩序，有時候連你都保護不了。”
“你給我的保護已經夠多了，幸好這次天尊阻止了你……明塵，我寧願你畏首畏尾一些，也不希望你恣意妄為，否則對我們兩個都不好。”
他漸漸退了出去，我不由皺眉叮嚀一聲，繼續說道：“上次你擅自攪動業海，這次我差點喪命在那，因果迴圈，執掌生死輪迴的府君大人怎麼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明塵側身支頭，將我攬進懷裡，一手輕撫我的後背，引得我微微發抖，他輕笑一聲：“所以你皈依了？”
“做你老婆，我哪敢皈依到別的門下。”我撇了撇嘴，嘆了口氣，“不過，菩薩為我摩頂授記了，他越是慈悲，我越感覺有虧於他老人家。”
“現在佛法式微，菩薩應該挺殫心竭慮的吧。”
“這是菩薩給予你無上的加持和厚望，佛道兩教的仙家能有此殊榮的，我的小妻子是頭一份。”
“做為冥府的小娘娘在人間濟生度死，和菩薩在地獄之中弘揚佛法，度脫陰魂，算得上殊途同歸，你超度的陰魂越多，他越輕鬆。”明塵在我耳邊輕笑道，“不過，本尊會還他個得意弟子。”
“誰呀？”我忍不住追問。
明塵笑而不答，我就知道又是天機不可洩露那套說辭了。
“溫暖，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老閻王估計有所行動，他已經聞風而逃，哼，敢打你的主意……”他面色冷若寒霜，冷冰冰道。
一想到那個老傢伙對我有那個想法，我就噁心的不行，儘管他只是單純地把我當作‘修煉’工具，那也很噁心！
“嗯，我會小心行事的，那個邪僧和他是一夥的，老閻王這是撕破臉了？”我攏著明塵的腰間，和他全身貼的嚴絲合縫。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淡淡道：“那老東西任期快滿，壽數將盡，所以不惜一切鋌而走險，邪僧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
“壽數？神祇也會死嗎？”死了是不是魂飛魄散了？
“天地宇宙尚有生滅，何況小小神祇。”他雲淡風輕道。
我抬起頭，對上明塵的黑眸：“那你呢？”
“我當然也有，只是比普通的神祇稍長些。”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想到和他有生離死別的一天，我鼻頭髮酸，五臟六腑都揪的難受。
“你要去多久啊？什麼時候回來？誕辰前能回來嗎？萬一老閻王趁機對冥界不利怎麼辦？我……”
他皺眉，略帶慍色地低吼一句，打斷我的話：“溫暖！不要讓我於心不忍，你越是這樣，我越容易發狂入魔，乖乖等我回來，聽到沒有？”
下巴被他捏的有點痛，我忍住眼淚，微微點頭，惶恐地小聲道：“好……那到底多久？”
“少則幾天，多則——”
不等他說完，我一股腦地扎進他的懷裡，胸口沉悶無比，緊緊地勒住他的腰間，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蹭了他一身。
怎麼辦，一刻都不想和他分開。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髮絲，想是在安慰受傷的孤物，喟嘆一聲：“放心，不會太久。”
“天尊怪我對你的庇護太多，世間的一些因緣需要靠你自己來解開，只是……我擔心你應接不暇。”他抬起我的頭，用微涼的指尖捻去了我睫毛上的一滴淚，“怪我把你捲進這紛擾的漩渦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