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腦木木的，扯了扯嘴角，順嘴吐出：“這不就是拿錢買命嗎？”
只是官方說的好聽點。
韓衍明顯一愣：“溫暖，我……”
我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聽，他嚥下後面的話，無奈地搖搖頭。
“大寶，咱們回去吧。”我全身像虛脫，有氣無力。
我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和權力抗衡？既然上面要這麼做，誰又能憑一己之力改變決策……
不管了，就這樣吧……
大寶點頭，他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我倆剛一轉身，韓衍手上的對講機響了：“報告！報告！張大師的一個徒弟墜樓，我們現在還無法判定是自殺還是意外！”
對講機裡嘈雜且聲音很大：“報告！還有一人蹲在視窗，有跳樓嫌疑！啊——人掉下來了！”
“派醫療隊進去搶救！特警部隊掩護！”韓衍一邊對著對講機喊話，一邊往醫院門口趕去。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我跟你們一起去！他們不是自殺，是惡……”
‘惡鬼行兇’四個字沒吐出來，韓衍皺眉瞪了我一眼。
他把我拉到一邊的角落，低聲道：“溫暖，慎言！有些話不能在明面上說。”
我當然知道一些話不能攤開說，剛才只是一時著急而已！
我點點頭：“裡面的人都被戾氣極重的厲鬼附身，現在他們被一些……未知力量，暫時封鎖在那棟樓裡，如果不及時解救，他們真的都會死在裡面，到時候整棟樓戾氣兇殺之氣沖天，必須推倒暴曬，一兩年後才能重建其他專案，否則還會繼續出事，後患無窮。”
我儘量往經濟損失上分析，他本經商，父親又是政治大佬，比我懂得權衡利弊。
韓衍皺眉看向我，突然失笑道：“溫暖，你比我想的還要固執，還要……”他欲言又止。
是我固執還是你韓大公子固執啊！
“韓先生，即使你們不顧及那十幾條人命， 張大師的性命你總要救吧？”
“現在他的兩個徒弟生死未卜，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死多少人，你不想把事情鬧大吧？”我盯著他，擲地有聲地質問道。
他長嘆一口氣，像是下了重大決定。
“好，我答應你和你搭檔進去，但我要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和你們一起進去。”韓衍嚴肅地盯著我。
我微微一愣，立馬拒絕：“啊？不行，不行，我怕到時候保護不了你，傷到你怎麼辦！”
他賢身貴體，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吧，溫暖。”他無奈地輕笑一聲，轉身在保鏢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一個身高將近兩米，壯的跟座小山似的黑衣保鏢，甕聲甕氣道：“不行！韓先生我們不能讓您涉險！”
韓衍從特警手中接過一把手槍和頭盔，不容置喙道：“現在問題必須解決，你們進去就是送死，我和這二位進去，他們是特殊事件的專家，你們在外隨時接應！若有意外發生，我會放出訊號彈，立馬強攻！”
這個保鏢我見過，之前他跟著我和大寶處理小鬼，我還送了他一張五雷符。
“可……”
保鏢剛要開口，韓衍舉起手打斷：“我已經決定了！不需要多說。”
韓衍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和大寶防彈背心和頭盔，他下意識地幫我帶上，我微微閃躲了一下。
“我，我自己來就行……”
韓衍的手僵在半空，我假裝沒有看到。
在大寶的幫助下，我穿上兩個沉重的大傢伙，我本來體力就不太好，現在更是舉步維艱，好重啊！
“要不要給你們配槍？”韓衍檢查著槍支，抬頭問道。
這種危險物品我可不敢放在身上，情急之下萬一手滑，保不準會崩自己一槍……
我搖搖頭，掏出防身的小電棍：“不需要，我有這個就夠了。”
“溫暖，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看了眼我，失聲笑道。
也是，哪個正常的女孩子會隨身攜帶電棍啊……
醫院周圍停了將近二十多輛黑色的車子，圍牆都被鐵皮擋住，街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準任何人靠近。
在韓衍的帶領下，我們從正門的伸縮門進去。
剛一進門，地上颳起了一陣陣陰風，牛頭和幾個陰兵出現在我面前。
“娘娘哎，還真讓您進來了。”他雙手抱臂，瞥了眼韓衍，側頭看向我，“府君大人交代了，您要是進不來，就讓我們站一邊看戲，等人死了，我們再收走這些厲鬼。”
“正好冥界缺生人的壽命呢……”
我壓低聲音問道：“我這樣算不算干擾了陰陽秩序？”
連冥界都預設的事，我這樣插一腳，會不會用影響啊？
牛頭搖搖頭，嘻嘻笑道：“那些人陽壽未盡，你插手當然不算違背陰律啊，冥界的小娘孃親自來搭救他們，是他們的機緣，更何況那些人本就不該命絕於此。”
“但這是陽間掌權者的決定，我們也樂於看熱鬧，反正添的是他們的業障，到了冥界都會清算。”
“嘿嘿，這位人中龍鳳還好聽了您的勸，要不肯定也會減點壽命，就連他父親也會收到牽連……”
我看了眼韓衍，雖然他不是整件事的決策者，但他要履行上面的決定，還要對整件事全權負責，他也挺不容易的……
“害怕嗎？”韓衍注意到我的視線，側目垂眸問道，以為我打了退堂鼓。
我搖搖頭：“你能允許我們進來就已經夠了，其實不用涉險跟著我們。”
“我不跟你們進來，你們怎麼全身而退？到時候上面追查下來，我知道怎麼說，溫暖，你不需要擔心。”他輕笑一聲。
原來他是在為我和大寶兜底……
有陰兵開路，我們掩護六名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來到墜樓事發地，兩人都發出微弱的呻吟聲，還活著！
我快速在他們身上貼上了一張驅邪符紙，沒有被鬼附身！那就好！
“快抬走！”韓衍厲聲命令道。
六位醫護人員架起受傷的兩人快速退了出去。
禁錮住厲鬼的地方是醫院的急診大樓，站在大門面前就能感覺到濃重冰霜的陰氣。
我雙手握雷霆，伴隨著一聲悶響，陰兵猛地撞開了大門，裡面傳來了厲鬼嘶吼和姦笑的聲音，好像置身在一間驚悚的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