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妹子，哥不是有意打擾你，小莫總說要見你，那個……你和府君大人膩歪完了嗎？沒有的話哥再讓他等等。”
我臉上作燒，這個大寶！
“好，我馬上過去。”我抬眼偷偷瞥了一眼明塵，臉色淡然，他沒生氣就好。
剛結束通話電話，明塵淡淡道：“去吧，我要回冥界一趟。”
晚上收了那麼多陰魂厲鬼，他今天會很忙吧，仰奉行於大道，俯糾察於陰司，我不能佔用他太多時間……
再次見到小莫總，他已經穿戴整齊，不見了白天的趾高氣昂，對我和大寶多了幾分敬意，只是神情懨懨，面色蒼白。
他不應該先去看一下醫生嗎？
大寶剋制著笑意，一本正經地端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
“溫小姐，請原諒我下午的唐突和不恭敬，抱歉，冒犯到你。”他從抽屜裡掏出一張支票擺到我的面前，“謝謝你今天的出手相救，這裡是一百萬，就當是給溫小姐的補償。”
富二代還真把錢當萬能的了。
我保持著客氣的微笑：“小莫總真是出手闊綽，不過救你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就算是你酒店的其他人受到傷害我和大寶都會出手相救，不需要您的額外補償。”
小莫總眼神微愣，搖搖頭，輕笑道：“抱歉。”
“兩位能否說明一下我們酒店的情況，還有那個女人……”他臉色微沉，似乎不想回憶起下午被猥褻的經歷。
大寶輕咳一聲，一板一眼地將牛頭的話轉述了一遍。
“小莫總只需要調查一下是誰提議取山泉水，順便查一下管道運輸的負責人自然明白。”大寶公事公辦道，“下午那個女人被豔鬼附身，酒店裡所有不乾淨的東西都被我們送走了，您再解決水源問題，莫氏生意定會蒸蒸日上。”
小莫總眉頭緊鎖，臉上時而紅時而白，應該是想起了某些事。
我想到那兩隻人骨花瓶，不由提醒道：“小莫總，那兩隻青花瓷你最好儘快處理掉。”
“兩隻瓷器是由人的骨灰燒製而成，如果不信，你大可送去專門的機構檢測一下。”
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就差把：你要小心蘇春來，貼在他的腦門。
不過商賈世家子弟，這點腦子應該還是有的。
小莫總臉色陰沉，眉毛微蹙：“謝謝溫小姐和趙大師提醒，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知道就行！
“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小莫總嘴唇微抿，邪魅的丹鳳眼揚起，笑道，“趙大師和溫小姐可否有意擔任莫氏酒店的特殊顧問？”
“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莫氏作為外商，多少還要仰仗你們西城的勢力，尤其像今晚這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我和大寶四目相對，我倆都是散漫慣的人，不想被約束，薪資再高也不如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舒坦。
更何況明塵知道了肯定會擰掉我的狗頭……
“雖然我很想叼住您丟擲來的橄欖枝，無奈小道分身乏術，怕有失小莫總的器重。”大寶謙和婉拒道，“日後小莫總有什麼麻煩，儘管給我打電話，能幫您解決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小莫總見我倆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麼。
凌晨四點，我的兩個眼皮已經強睜不住了，最後小莫總爽快地支付了一百萬的尾款，我和大寶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車上，大寶才開始忿忿吐槽：“媽的，這小莫總是想讓咱倆擋槍！酒店取水肯定是蘇春來搞的鬼，那小莫總怕蘇春來背地裡使壞，又擔心鬥不過那姓蘇的，想拿咱倆當炮灰，呸……什麼屌顧問，真他媽會給自己找由頭！”
“就應該讓那女鬼辦了他！”
我窩在座位上，大腦困得已經停止思考，但以我的智商，即使大腦清楚的時候也不會揣摩到小莫總的口蜜腹劍。
人心都是兩面的怪獸，一面正經體面，仁義道德，一面暴厲恣雎，嗜血縱慾。
小莫總應該算典型代表……
“對了，暖妹子，你腳怎麼樣？”大寶發動車子，側目問道。
腳踝的刺痛感越來越強烈，不用想肯定腫成了饅頭。
大寶見我齜牙咧嘴，一腳油門轟到西城下面的一個縣城。
車子停在一間破敗的小平房前，牆體脫落斑駁，感覺隨時都能倒塌，門前歪歪扭扭的掛著一個褪色的招牌——袁氏祖傳整骨。
旁邊還用小字寫著：點痣，去疣，按摩，刮痧，拔罐。
這應該是個土診所吧，不過高手在民間，大寶既然帶我來這，想必大夫肯定是位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老先生。
大寶輕車熟路地敲門：“袁瞎子，開門！”
見裡面沒有動靜，他直接踹了幾腳防盜門，周圍的流浪狗對著我倆狂吠。
這大半夜的人家不睡覺嗎……
裡面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吼道：“早上八點以後再來，還讓不讓人休息！”
“再不開門我直接開車撞了啊！”大寶拍的防盜門哐哐作響，整個牆體晃晃悠悠，真怕被他震倒了。
“哦，是寶哥啊，小弟這就開門！”
小弟，難道他比大寶還要小？
防盜門和第二層玻璃門從裡面開啟，鑽出個披著毛毯，頭頂雞窩頭的男人。
男人年紀也就三十歲左右，睡眼惺忪但笑的滿面春風，賤兮兮的熱絡著：“寶哥真是貴腳踏賤地，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大寶攙扶著我進了鋪子，一股中藥材味撲面而來，鋪子不大，除了中藥櫃子，只有兩張鋪著白床單的行軍床。
“廢話少說，我妹子腳崴到了，你給看一下。”大寶扶著我坐到一張床上。
袁瞎子上下打量著我，眼角的魚尾紋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了，賤笑道：“這位美女，不同凡響啊。”
他能看出什麼嗎？我不安地瞥了一眼大寶。
“這位美女身上帶著一股仙氣，肯定是被哪位仙家大神看上了吧。”他眯著眼睛微微點頭。
這要我怎麼回答？
“別說沒用了的，快看病！”大寶催促著。
袁瞎子嘿嘿笑道：“寶哥真是急脾氣，我這不第一次看到活人仙妻嗎，美女，把鞋脫下來吧。”
活人仙妻？難道被仙家看上的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