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進入後殿。

高姑子從懷裡取出鑰匙,開啟了門上的三把鎖。房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香氣撲面而來,不是普通的香火味,而是夾雜著一股青柏香。

後殿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住,門口的光源照得滿堂微亮。

等瞳孔適應了光線,我才看清這裡沒有供著菩薩仙家神像,正如村裡傳的一樣,只有幾個牌位,牌位前有一個兩米多長鋪著黃布的供桌,桌子上擺著珍饈供果。

牌位上寫著金色的繁體字,由於離著遠,光線暗,我看不大清。

高姑子燃起了九炷香,放到我手裡,虔誠道:“孩子,朝堂上各位仙家尊神磕九個頭,誠心默唸發願。”

雖然我心裡沒底,沒弄清要拜得到底是誰,可在這麼嚴肅陰森的地方我沒敢開口。

接過香,我撲通跪在蒲團上,雙手高舉過頭頂,心裡默唸:各位仙家大神,信女溫暖,家住本村李家衚衕九號,母親李小琴因患胃癌,特向神明祈願,倘若母親康健,信女願以性命報答。

唸完,我朝堂上磕了九個響頭。

流程完畢,高姑子帶著我退出來,又回到了前堂。

“姨姥,我拜的是哪路仙家?”

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高姑子笑道:“孩子,先不要急,晚上回去你就知道了,如果今晚沒有仙家找你,那就說明他老人家沒有同意,那我也無能為力……”

合著人家看得上,看不上我的小命還兩說?

從廟裡出來,已經下午五點半。我在小賣部買了兩塊錢的麵條當晚飯,又買了點肉準備明天做好帶去醫院。

現在,我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八瓣用。

晚飯後,我收拾好明天要帶去醫院的東西,又看了看本子上的債務,長嘆一聲,被生活壓的喘不上來氣。

我擁被躺在床上看著泛黃的天花板,心臟緊張跳動的聲音充斥著耳膜。

仙家會答應嗎?不答應那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倘若答應,我是不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忐忑期待害怕……多種情緒湧上心來,我不覺鼻頭髮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流進頭髮裡,砸在枕頭上。

“膽子這麼小,還敢和本尊簽定契約?”虛空中飄蕩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語氣裡帶著戲謔。

我眼皮沉重,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

“你……你是神仙嗎?”我的身體不由地抖動。

於別人他是神,於我,他就是勾魂的鬼。

“我是鬼!專門來要你命的鬼!”男人語氣陰森,時近時遠,我能感覺到他在我的房間裡飄蕩。

即使做好死的準備,我還是害怕地啜泣起來。

“怎麼?怕了?你不是在本尊殿前許了願嗎?本尊答應你,今晚就勾走你的小命。”他冷笑。

我緊張地握著被角,嘴唇發顫:“那我母親呢?你要答應……答應救我母親的命!”

“你有什麼資格和本尊談條件?”

“仙家大神還耍賴!你就不怕,不怕……”一時語塞,我還真不知道什麼能震懾到他。

“我怕什麼?你說說……”他的鼻息打在我的耳廓上,引得我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高姑子是不是在騙我?這語氣哪像神仙!根本就是個流氓無賴!

“流氓?無賴?”他的語氣向上揚。

他會讀心術?!也是,不會讀心怎麼知道善男信女們許的願呢。

“這才是真正的流氓。”

說完,我感覺胸部被一雙大手掐了一下。

我當下認慫:“我錯了!我錯了!求您放過我!就當下午的事沒發生!我不求您了,咱們兩清好不好!”

我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母親沒救了,還要把自己的清白搭進去,怎麼什麼事都讓我趕上!

胸前的大手停下動作,房間內良久沒有聲音。

是不是他已經走了……

我抬了抬眼皮,不似剛才沉重,慢慢睜開了一條縫,入眼的依然是泛黃的天花板。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我懸著的心才放下。

突然,被窩裡的腳像是被人用手桎梏住,我下意識地大叫起來。我試圖掀開被子,身體彷彿被釘在床上不能動彈,此時,我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

這特麼是鬼片裡的橋段啊!

只見被窩裡像是有個人從我腳邊慢慢往上蠕動,可我的身體沒有感覺到任何重量。

我屏住呼吸,緊閉雙眼,試圖逃避恐懼,可心跳出賣了我。

“嘿嘿,想裝死?心跳的這麼快。”

我感覺男人已經從被窩裡探出頭,臉就在我面前。

“你想怎麼樣?”我憋紅了臉問道。

“你已經把自己賣給我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啊……”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真的很欠扁。

“但你沒答應幫我救我母親!”我吼道。

我一時顧不得什麼仙家尊卑,神仙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生氣啦?”他笑道,在我脖子上吹了口氣。

我被他撩撥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個臉作燒。

“你到底想怎麼樣!”

恐懼的極點是憤怒,我現在又怕又憋屈,心裡的委屈一股腦的爆發出來:“我已經很慘了!求您高抬貴手,別再作踐我了!窮點我認了,大不了我辛苦努力工作!父母離異我也認了,我們娘倆相依為命也挺好!可你們能不能不要按著我一個人欺負!我媽就要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啊!”越說越委屈,我嗚嗚地大哭起來。

麻繩專挑細處短,厄運只找苦命人。可憑什麼老天爺非得抓著我一個人折磨,把我逼到這種田地……

“你除了哭,就不會別的了嗎?”他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我都快死了,能不哭嗎!

把心裡的委屈心酸都吼出來,胸口不那麼堵得慌,過了會兒,我也哭乏了,繼而低低抽搐啜泣。

被窩裡的男人一動不動,雖然我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他長嘆一聲:“哭完了?”

“嗯……”我帶著鼻音,悶聲問道:“能不能讓我知道你是誰,最起碼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

“明塵。”他咬著我的耳朵,低低說道。

我耳朵敏感的不行,兩句話說的我汗毛豎起,滿身雞皮疙瘩,渾身發顫,我扭頭躲避他的碰觸。

“別動!”他拱了拱我的脖子,又用鼻子嗅了嗅。

他是狗嗎?

我一時忘了他會讀心術,脖子上被他生咬了一口,他惡趣味道:“再胡思亂想咬斷你的脖子。”見我吃痛,唬得不一動不動,又笑道:“這才乖。”

說完又往我身上拱了拱。

“你叫溫暖?身體還真跟個小火爐似的。”他貼著我的身子像是在汲取溫度。

“本尊會救你的母親,至於你……”他拉長聲音:“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隨叫隨到,順便為本尊提供暖床服務!”

也就是說我現在不用死了?還有什麼叫暖床服務?是我理解的那種暖床……服務嗎?

“切,你這小身板,本尊不感興趣!”他再一次看穿我的心思,動了動身體,像是躺在我的身側。

我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胳膊,發現能動了,小聲嘀咕:“你明天要跟著我去醫院嗎?”

“需要我做什麼準備嗎?”

“還有,我以後要為你做什麼事?”

我十萬個為什麼還沒問完,嘴巴被他輕點一下,就發不出聲音了。

“閉嘴!本尊要休息了!”

神仙還要睡覺休息?算了,既然小命保住了,暫且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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