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娘，你太好心了，連個老鼠精都施以仁慈，冥界都傳小娘娘賞罰有度，恩威並施，是府君大人的賢內助，嘿嘿，一點都不假。”機靈小鬼差嘿嘿笑道，用拘魂令輕輕拍了一下還在啃食祭品的孫家老二。
我瞪了他一眼：“萬事萬物平等，老鼠精的命也是命，別拍馬屁了，你倆帶著她們姐妹兩個的生魂歸位，我去看看上面的情況。”
“好嘞，我們哥倆幫您上去。”兩個小鬼差用鎖鏈套住兩個生魂，託著我的後腰，大寶拽著繩子，把我從坑中拉出來。
大坑外面的空地上，一個男人俯趴在地，地上散落著三隻鮮血淋淋的家禽屍體。
“這小子鬼鬼祟祟，應該是有人派他過來的。”大寶用電棍指了指男人的腦袋，搖搖頭，“只是問不出話，像是被控制住了。”
男人口眼歪斜，眼白一直往上翻，嘴裡的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一副痴傻的模樣。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這裡是莊慕白他們做的養煞聚陰的局，得去交通運輸部門，查到這條公路的線路規劃圖才行。”
我將洞裡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下，大寶擰眉道：“那老妖婆現在的身份地位太大了，這次她做的局被咱們撞到，背地裡她肯定還操作了很多咱們根本留意不到的專案，咱們太被動了，完全是見招拆招。”
“那能怎麼辦？民不與官鬥，除非她現在的身份做了違法的事，被上面嚴查擼下來。”我撇撇嘴，“她換了新身份剛剛一個月，官癮還沒過夠，巴不得多做點利國利民的事，怎麼會輕易露出馬腳。”
大寶皺眉道：“府君大人說她百年換一次皮囊，殷蘭那老妖婆怎麼保持皮囊不腐？”
這事我也考慮過，無非是吃人，吸食陽氣或者吞魂？
被制伏的男人聽到殷蘭的名字，猛地抬起頭，眼球瘋狂亂轉，嘴唇顫抖地發出聲音：“主人，我每天按時來這裡檢視情況……那隻灰仙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去神志……主人，請放心……”
我和大寶相視一看，看來我們完全沒有猜錯。
大寶擔心男人身上有妖獸的植皮，三下五除二將男人剝了個精光，我躲避視線，聽大寶說道：“什麼都沒有，應該就是附近的老鄉被那老妖婆用祝由術催眠了，一些機密的事他肯定不知道，問了也白問。”
窮鄉僻壤的，只是看守一個老鼠精，想必殷蘭也不會派什麼心腹或者重要之人。
“給他穿上衣服，一會兒咱們把他送到老孫家。”
大寶用拘魂令在男人腦門拍了一下，又拍了張符紙，男人陷入了昏迷。
正說話間，一股粘稠如墨，如同觸角的黑氣在數百米的位置凝聚，倏地一下躲到一處平房後面。
它躲的再快，還是沒有逃過我和大寶的眼睛。
“是不是殷蘭的妖獸來監視這個男人幹活的？”大寶站起身，眼睛一直瞄向黑影消失的地方，猜測道。
“不如逮個妖獸問問話？”
我吞了口口水：“不是所有的妖獸都能開口人言的，不過趙……小仙，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想到予清稱呼大寶為趙小仙，我調侃了一句。
大寶手捏符紙，活動了下拿著桃木劍的手腕，挽了幾個劍花：“憋屈久了，怎麼也要主動出擊一次。”
我倆兵分兩路，大寶在前打頭陣，我在後攔截。
不知道是我勸告有用還是這傢伙知道形象管理了，大寶最近瘦了一圈，模樣也越來越‘趙彥祖’了。
之前是個靈活的胖子，現在是身輕如燕的小帥哥？
五雷符在他滾地的瞬間就甩了出去，火花伴隨著爆炸聲，瞬間將藏匿在黑暗中的影子逼了出來。
——啊啊啊！
咦？怎麼是人的慘叫聲？
那人影被黑霧籠罩，慌不擇路地拍打著被符紙點燃的臀部，一邊拍一邊叫喚，看上去又狼狽又沒有戰鬥力。
我都捨不得用劍鋒一刀解決它。
“哎呦，哎呦，少俠少俠快把我身上的火撲滅，我……我是來傳話的！我是來替君上傳話的！”那黑影哀嚎著在地上打滾，滾不滅身上的火焰。
攖寧的手下？
小手電掃過去，黑霧中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那個可以無限分裂的彪子！
五雷符迸射的火焰是罡火，對陰魂和低階的妖魔有很大的震懾力，這說明他徹底成為了魔界的人。
如果他是心甘情願的追隨攖寧和萬離形，入魔或許對他來說不是最壞的結局。
我從包裡掏出我沒喝完的水，潑在他身上，上前問道：“攖寧找我們做什麼？”
彪子全身的黑氣收斂進去，火焰被澆滅，身上沾滿泥土，顯得很狼狽。
他瑟縮著想離我們遠點，似乎有點害怕我……
不對，他的眼睛一直瞥向大寶。
“喂，你躲什麼？”大寶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彪子連滾帶爬地縮到一個土包後面：“君上說你是壺中仙，專克我們這些入魔的人，我，我只是來傳話，不想得罪你。”
我忍不住笑出聲，看著一臉無奈的大寶，壺中仙的威名這麼大啊。
“攖寧要你傳什麼話？”大寶皺眉問道。
彪子從土堆後面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北邊的方向：“那裡有老妖婆豢養的妖獸，君上說對你們有用。”
“騙我們過去幫忙吧。”大寶嗤笑。
“不不不，真的對你有用。”彪子哆嗦道。
我抬了抬下巴：“走吧，攖寧怎麼也是魔界的修行之人，應該不會扯謊，對你有利的東西咱們必須去看看。”
我們的車子停在老孫家門口，大寶使喚彪子將昏迷的男人抬起。
回到老孫家，兩個女孩在小鬼差的招魂下已經醒了，大寶給了三個孩子安魂的符紙，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將昏迷的男人放到老孫家，我們就告辭離開。
從老孫嘴裡打聽到，昏迷的男人是剛選拔上來的村長，孫家墳地拆遷事宜就是他盯著辦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巴結上司的大好機會，新村長肯定親力親為。
看來殷蘭很會拿捏人心……
兩個小鬼差跟著我們上了車，彪子很怕大寶，縮在後排座椅上一動不敢動。
小鬼差撇撇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沒用的魔界信徒，真是慫包。”
“他剛入魔不久，沒有修為，很容易灰飛煙滅。”我側頭笑著解釋。
彪子驚恐地看著我：“你在和誰說話？車上有鬼差嗎？”
“有啊，你魔界的人還怕鬼差？你的三魂七魄都已經屬於你們君上了，死了也是歸往魔界。”大寶開著車，看著後視鏡裡的彪子，輕笑道。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青帝魔尊？你家魔尊入世用的陰魔太歲怎麼說也是你喂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