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道：“不是有蓮藕替身嗎？那樣也不行？”
問完我就後悔了，替身再怎麼生動，也無法代替和愛人真正的擁抱。
“你想投胎？”
小婉抹了抹眼淚，微微點頭：“敖玉不答應，因為投胎的事我和他鬧了兩次了。”
她看了看正在喝湯的陰魂，垂下眼簾：“我現在好羨慕他們，不管是投生福地還是窮困潦倒，最起碼他們的下一世都可以好好愛一個人。”
“我現在不僅不能幫敖玉，反而還會連累他，和我在一起，他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
我長嘆一口氣：“先不要想那麼多，我去求求府君大人，看看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婉搖搖頭拒絕：“小暖暖，府君大人能給我一個神職已經是破格提拔，我不能再麻煩他老人家，否則會引起冥界眾司不滿。”
“不說這個了，讓你跟著我傷心，小暖暖，你要在冥界多久？孟婆婆說要我帶你瞭解一下醧望臺。”
我幫她擦了擦眼淚：“七天左右，孟婆婆呢？我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我話音剛落，身後一個悅耳慈善的聲音響起：“老身在此，小娘娘別來無恙。”
她還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笑起來特別和善，我對她欠身行禮。
孟婆婆明眸善睞，燦然一笑：“小娘娘果然今非昔比，靈光已現，日後多來冥府走動才是。”
我莞爾笑道：“會的，您近來可好。”
“勞煩小娘娘惦記，這奈何橋上只要不出亂子，老身自然一切都好，呵呵呵。”她抬頭看向天子殿的方向，“府君大人好久不來奈何橋了。”
明塵踏風掠雲，翩躚而至，落到我的身側。
孟婆婆笑道：“府君大人，老身剛剛開了幾壇杏花酒，不敢獨享，已經派人送往府上，不妨與小娘娘小酌一杯。”
“您費心了。”明塵挑了挑眉，垂眸道，“小娘娘酒量如何？”
我尷尬地笑了笑：“一杯倒。”
接下來的幾天白天跟著明塵上朝，瞭解冥府的各個區域，工作流程我差不多熟知，晚上琴瑟和鳴，沒羞沒臊。
拔出的奶由予清她們送回家，我倒不怎麼擔心家裡的狀況。
古法釀製的杏花酒，甜香醇厚，我被明塵強灌了一杯，全身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他靠在窗柩邊上，自飲幾杯，輕笑看著我的囧樣。
反正現在裡裡外外都被他看光光了，我早就不怕出糗了。
“後天是兩個小傢伙的百天，要回去了。”我蓋著被子，幾乎要睡著，嘟囔著。
明塵走過來，鑽入被中，擁我入懷：“這幾日過得如何？”
我滿臉通紅，急切想降溫，貼著他的胸膛，小聲答道：“挺好的。”
藉著酒力我膽子大了些：“明塵，有沒有不用投胎就可以……”
他打斷我的話：“世上沒有萬全之策，有得必須有舍。”
“小婉只有投胎才行嗎？”
明塵不置可否：“二十年光景對於敖玉來說只是滄海一粟……就看他自己現在願不願意放手。”
“姻緣天註定，他們的事你這個局外人不要摻合。”
“哦……之前你送我去投胎是什麼心境？”我微微睜開眼，點了點他的心窩，好奇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在中途會愛上別人？”
敖玉之所以不想讓小婉投胎估計是怕她下一世移情別戀吧。
畢竟喝了孟婆湯，前塵忘掉……
他沉吟片刻，自信且清淡道：“不怕，因為……你不會愛上任何人。”
“當時你在幽都山上遭受極刑，我得知後根本沒想那麼多。”
“不過等你長大的二十多年，是我覺得最漫長的歲月。”他自嘲地笑了笑，用指腹給我降溫。
“心無記掛，百年千年如飲清水，無滋無味……心有記掛，如飲瓊漿，甘甜易醉卻愛不釋手。”
“還有一罈未開封的佳釀，就送與敖玉，讓他也嚐嚐這滋味吧。”
府君大人說的這話又高階又腹黑！
我閉著眼笑道：“怎麼感覺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有嗎？”
太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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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家，我迫不及待拉著大寶去逛商場，給府君大人選明天要穿的衣服，看著吊牌上的價格我一咬牙一跺腳！
讓大寶去買單了……
“我現在一貧如洗，得靠你養一段時間，寶哥。”我坐在車上，笑道。
大寶哼了我一聲：“我卡里的錢一半都是你的，你跟我說這話？”
“你留著吧，我拿著沒用……對了林老那怎麼樣？”
“他兒子摸到了殷蘭販毒那條線上的重要線索，在出任務的時候被暗殺。”大寶眉頭一皺，“林老這段時間應該和上層有聯絡，殷蘭現在的身份估計保不住了。”
“就怕她來個金蟬脫殼。”
“我聽韓微說，韓衍已經三四天沒回家了，他是不是也有什麼行動？”大寶問道。
上次明塵和韓衍見面，私下交流了些東西，估計就是針對殷蘭這一手的。
百天酒宴會，選了家比較低調的中式裝修的餐廳，來參加的都是至親熟人，事務所，梅家，還有小姨家。
母親推著雙胞胎的嬰兒車在裡面照顧兩個小傢伙，我和大寶在宴會廳門口接待，我一直忐忑地看時間，怕明塵突然有事來不了。
在我第N次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大寶用胳膊肘懟了我一下，壞笑道：“咳咳，來了。”
我猛地回頭，這一瞬有一眼萬年的穿梭感。
我從來不知道西裝白襯衫穿在他身上能這麼好看，即使沒有打領帶（也可能府君大人這個老古董根本不會打）直接解開了一個釦子，俊美的讓我移不開眼，引來了周圍人的駐足和竊竊私語。
墨髮束起，玉面雍容。
青黛峰眉，高挑挺拔。
明塵的眼裡，如一翦秋水，我幾乎是小跑過去的，他微微張開手臂，把我抱了個滿懷。
我緊緊抱著他，深深吸了口氣，他能來參加孩子的百天酒，我真的很滿足。
“還以為你不來了。”我穿了身旗袍，腰被他摟住。
明塵輕輕抬手，遮住了來往的偷拍攝像頭，他握著我的手，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側頭莞爾笑道：“小娘娘難得提要求，本尊自然滿足。”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沒辦法給你人間的婚禮，總是讓你一人面對世俗流言，好好的一個女子被人詬病，我應該多陪陪你。”
我和他站在宴會廳門口，感動地有點想哭：“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