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氣的眼睛發紅，剛要作勢毆打，被我吼了一嗓子：“先去破陣！”
男人一愣，在大寶拔腿跑的同時，飛身一撲，拖住大寶的腰身。
我開啟小電棍，直接抵在他的後脖子。
——啊！
男人沒有立馬暈倒，惡狠狠地扣住我的手腕，直接將我手裡的小電棍奪了過去，並反手給了我一記耳光，打的我耳朵嗡嗡作響。
太疼了！
男人沒有多理會我，上前和大寶扭打在一起。
“好精明的小娘子！”
我被一記耳光扇的有點蒙，還沒站起來，女鬼就扼住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
她被黑色頭髮遮蓋的臉俱悉露了出來，臉上除了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還有各種蛆蟲翻滾，我忍住噁心側過臉。
鬼魂會保持死之前的樣子，難道她被丟入古井中，還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嫁衣女鬼見我厭惡的表情，貼著我的臉，陰冷的戾氣噴薄在我的臉上，咬牙切齒道：“我死之前也如你一樣美，直到面容俱毀，眼睜睜看著蛆蟲啃食自己的肌膚……如果是你，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臉會變成這樣吧，我本來可以幸福度過一生，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說我甘心嗎？”
“不甘心……你也已經死了！”我克服胃裡的噁心和恐懼瞪著她，呼吸困難地低聲道，“我的身體……只怕你無福消受。”
她與我越貼越近，狠狠在我鼻息前吸了一口，露出貪婪滿意的表情：“你身上的氣息很不同，我很喜歡……”
我冷冷一笑：“上一次對我說這種話的是一個狐狸精，你猜它的下場是什麼？”
“灰、飛、煙、滅！”我一字一頓道，舉起右手就抽了她一記耳光。
這耳光帶著七分洩憤，三分殺意。
掌心的祥雲紋是我最後的必殺技，這不單單是我與他之間的印記，更是東嶽帝君的通陽太陰印！
這不是法術，這是尊神印章的化身，猶如親臨。
“啊……”嫁衣女鬼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痛苦得嘶吼，臉上冒起赤黑的火焰。
有一瞬我彷彿看到了明塵掌心的幽冥神火。
“我要殺了你！”女鬼的面部正在被赤黑色的火焰一點點燃燒，那是她魂飛魄散的倒計時。
只是在魂飛魄散之前，她散發出最後的憤恨，本來只是一個手扼住我的脖子，現在兩個手一起用力。
我的呼吸越來越淺，快要停滯了。
死對於我來說只是換一個地方修行，可家裡還有兩個小傢伙嗷嗷待哺，我可不想讓他們兩個喝奶粉長大。
瘋了，這個時候我居然還想著奶孩子……
脖子的力度驟然間一鬆，透過幾乎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縫，我看到半透明的劍鋒在我眼前滑過，身體跌落在熟悉的懷抱中。
大量的空氣和清香同時湧入我的肺部，我捂著脖子瘋狂咳嗽，眼淚撲簌簌往外冒。
臉頰被兩隻手掌托起，我怕他擔心，紅著眼，故作輕鬆地小聲嘟囔了句：“你這救援速度太慢了……我差點被掐死，吐著舌頭死多難看啊。”
明塵眉毛微蹙，幫我把頭髮和衣服理了理，嚴肅斥責道：“溫暖，這一點都不好笑！為何進門前，沒有掐訣傳喚鬼差？”
我被他拽起來，看到大寶已經將男人打暈，角落中的一張符咒被銷燬，既心虛又帶著一絲理直氣壯：“我和大寶哪知道這裡是有人做的局。”
他摩挲著我被扇腫的臉，根本不問怎麼回事，袖口的鎖魂繩已經抽出男人的生魂。
魂體胸口有兩團熒光，他另一隻輕輕一捏，兩團熒光如同爆炸的氣球，捏碎消散了。
前後不過兩秒，我都沒來得及勸阻。
“你這是做什麼！”我抓著他的手，驚恐道。
“傷害冥界仙后，散他兩魄，以此警戒。”他面若寒冰，語氣不容置喙，垂眸看著我，“回去你也給本尊好好思過，讓你保護好自己，看看自己身上的傷！”
我梗著脖子狡辯：“在外行走，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我這不好好的嗎。”
“還敢頂嘴？”他不悅地蹙起眉瞪我。
“……”我的氣焰立馬被他撲滅，心底開始發虛。
這傢伙霸道起來的時候就是一根筋！
大寶上前替我解圍：“府君大人這不能怪暖妹子，要怪只能怪我，是我沒考慮周全。”
明塵冷冷睨了他一眼：“哼，你知道就好。”
這……是府君大人禮讓三分的態度？
我和大寶面面相覷，互相吐了下舌頭。
牛阿傍將倉庫裡的火撲滅，過來打圓場：“府君大人息怒，給趙天寶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那牆裡有東西。”
大寶趕緊就坡下驢，提起男人剛才攻擊我們的鐵棍，在牆上一邊敲，一邊貼著耳朵聽聲音，找中空最薄弱的位置。
我看著大寶手裡的鋼筋條鐵棍，上面滿是螺旋狀的紋路，心裡後怕的緊。
“大寶剛才為了護著我，就是被這棍子抽了下後背。”我站在一旁，為大寶辯解。
誰知大寶扭頭，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生怕府君大人不知道剛才多兇險是吧。”
果然，我偷偷瞄了一眼明塵，他的臉冷的快凝結成冰，嚇得我趕緊閉嘴。
良久，明塵清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人心險惡勝過鬼神之懼，以後你倆小心行事，不可再像今天這樣掉以輕心。”
我點點頭，知道府君大人給我倆臺階下了。
—— 轟！牆被踹開。
看水泥的厚度和顏色，便知這是最近才堆砌起來的。
只是一瞬間，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從裡面傳來，直衝天靈蓋。
一馬當先的大寶被氣味差點燻暈，跑到一邊扶著牆乾嘔，差點把晚飯吐出來，牛阿傍站在一旁惡趣味看著他嘿嘿直笑。
我捏著鼻子，皺眉道：“這是新鮮屍體腐爛的氣味啊，百年老鬼怎麼可能是這個氣味！”
明塵將我護在身後，側頭吩咐：“你離遠一點，不要聞這些屍腐之氣。”
我從包裡掏出一次性的口罩手套遞給大寶，他一邊乾嘔，一邊戴上：“擦，太噁心了！一個月內我都不敢吃肉。”
“府君大人要不要口罩？”我故意遞給他一隻。
明塵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額頭，讓我哪涼快哪待著去。
他們三人進去後，我找了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下，視線放到暈倒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