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鍾慶鳴的妻子柳葉平時不太看報,這天晚上她要用報紙包東西,就拿出數日前的舊報紙。她正要用舊報紙包東西,突然看到報紙上有市公安局的通告:市公安局在媒體上向全市市民發出通告,8月15日夜,在市郊南山腳下僻靜處,發現一具男屍。死者為市文聯作家初文廣,系被一輛黑色捷達轎車撞倒,又被重器擊打頭部致死。有發現可疑人和可疑轎車線索者,請向市公安局報告。線索有效者有重賞。

由此柳葉知道了初文廣的被害情況。她聽杜青萍說過,她的丈夫是搞寫作的,名字叫初文廣。

於是她來到丈夫的臥室,鍾慶鳴正在打電腦遊戲。

“你停下來吧,我有話跟你說。”柳葉聲音冰冷地說。

“我忙著呢,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鍾慶鳴頭也不回,手仍在按著滑鼠打妖怪。

“你停下來吧,我有重要的話對你說。”柳葉立起眉毛放大了聲音。

鍾慶鳴打過了這一關,才停下手。他看著柳葉說:“你要說什麼呀?”

“我看你應該收手了。”柳葉瞪起圓圓的眼睛說。

“什麼收手?什麼意思?”

“你應該跟杜青萍分手了,收束你的行為!”柳葉眼睛瞪得更大了。

“為什麼?她就是給我按摩,有什麼不可以呢?她按摩手法很好呀。”

“你們只是按摩麼?你們的可恥勾當我已發現了。”柳葉露出鄙夷地神色,像是在看著一件骯髒的東西。

“就是過點格也沒什麼呀。現在的大款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小蜜一堆。你別當回事,我就是玩玩,你還是家裡一把手。”鍾慶鳴厚著臉皮說。

“你是玩玩麼?我看你玩過火了!”柳葉柳眉倒豎。

“你什麼意思呀?”

“初文廣是不是你殺的?”

鍾慶鳴臉色沉了下來:“什麼我殺的?初文廣是誰呀?”

“你別裝蒜了!初文廣就是杜青萍的丈夫,是你殺的吧?”

“你,你怎麼能把殺人罪名往你老公頭上亂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鍾慶鳴的臉色變了。

“誰跟你鬧著玩!你就是西門慶,杜青萍是潘金蓮,初文廣是武大郎。”

“這都哪跟哪呀,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心裡完全清楚。初文廣的散文集我看過,他是個很有文采,很有正義感的作家。你搞了他的老婆不說,還殺害了他,你太無恥,太惡毒了。你這個殺人犯!我不能跟你過了。我們離婚,你給我三分之二的家產。”

“你,昏了頭了!給你三分之一就是便宜你了。”

“你要不按我說的做,我就去公安局告發你。你和杜青萍狼狽通姦,還謀殺了初文廣。”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你四處亂搞女人,還為了女人殺人。我能不瘋麼?”

“你別吵吵,安靜下來好不好?有事我們好好商量。”

“你快按我的要求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否則就不要怪我。”

“好,好。什麼都好說。你安靜下來,安靜下來。”鍾慶鳴走上前按按柳葉的肩膀。

柳葉甩開他的手,說了句:“你快準備辦離婚手續吧!”然後離開。

17

第二天,鍾慶鳴將羅建叫到一家僻靜茶館的包房。

鍾慶鳴點燃一支哈瓦那雪茄,又遞給羅建一支。羅建接過雪茄,貪婪地抽著。

鍾慶嗚望著羅建,關切地問:“你爺爺病好些了麼?”

羅建說:“手術後好多了。多謝鍾總關心。”

“這就好。以後還是要注意保養呀。”

羅建點頭:“是的。”

鍾慶鳴看看羅建又說:“今天我找你來還要請你辦件事。”

“鍾總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鍾慶鳴壓低聲音說:“還要請你除掉一個人。”

羅建驚愕:“還要……”羅建嘴張開了就沒有閉上。

鍾慶鳴點點頭:“要除掉柳葉。”

羅建嘴張得更大了:“柳葉?”他心裡十分吃驚,柳葉不是你老婆麼?那麼美麗的貴婦,你怎麼要殺他?但是他沒敢張口問。

鍾慶鳴小聲說:“柳葉發現了我們除掉初文廣的秘密,要告發我們。不除掉她,我們就得完蛋。”

羅建心想,我已經殺了兩個人,罪孽夠深重的了。我原來能吃能睡,可現在食慾下降,晚上經常做噩夢,夢到那兩個鬼魂來向我索命,驚醒後嚇得一身冷汗。還要我殺人?

鍾慶鳴看到羅建面有猶疑之色,又說:“我們不行動,柳葉就會行動,那時咱們倆就完蛋了。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她不死,我們就得死。你還這麼年輕,還沒成家,生命就這樣結束太可惜了吧?”

羅建想到爺爺說的話:“小建,我就盼著你成親呀,能抱上重孫子,四世同堂,我死也瞑目了。”

鍾慶鳴又說:“這次行動結束,我給你三十萬,你安置一下家,然後就逃到國外去吧,這樣就安全了。”

在鍾慶鳴的一再勸說下,羅建點頭答應了。

18

三天後的下午,鍾慶鳴到派出所報案。他滿含悲痛地說:“我的妻子柳葉前天吃完晚飯出去散步,可一夜都沒回來。我從前天后半夜開始就尋找妻子,昨天又尋找了一天。能去找的地方都找了,能打電話詢問的地方也都詢問了,可是都沒有妻子的下落。所以我不得不向公安部門報案了。”

一個民警記錄下了他的報告,說:“你說的情況我們已經記錄了,有訊息就會向你通報的。”

又三天後,一個護林員向公安部門報告:“我在南山巡視山林,在山深處密林中,發現了一具被燒焦的女屍。”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一組的刑警在組長田春達的帶領下,趕到發現屍體的現場,這時已經天黑了。田春達看到一些好奇的民眾在旁邊觀看,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在附近走動著。他心裡想,糟糕,現場可能又被破壞了。

田春達小心翼翼地走到屍體的旁邊,地上已有很多不同的腳印,屍體的頭部及衣服都被動過。他十分氣惱,責問當地派出所的警察為何沒有先封鎖現場。從來沒有處理過刑事案件現場的兩名年輕民警支支吾吾地無以對答。

由於現場維護不良,再加上微物證據儲存不易,田春達決定爭取時間,徹夜勘查。他和重案一組的刑警打著強光手電仔細搜查。田春達蹲下來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勘查屍體時,發現雖然屍體焦黑,手腳卻可以看出綁住的痕跡。身上的T恤衫被拉上去罩住臉部,胸部裸露,上身和臉部均被燒燬,祼露的下體和雙手也被燒焦。

田春達蹲在燒焦的草叢旁搜尋時,發現草叢中有一支仍未燒完的火柴棒,他便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入收集物證的塑膠袋裡,準備帶回公安局鑑定室化驗鑑定。

他對警察們說:“既然火是用火柴點燃的,可能會有火柴盒,大家在四周搜尋,尋找火柴盒之類的可疑物證。”

果然,在距離屍體十五公尺處找到了一個用紙板摺疊起來的火柴盒。

田春達壓低身子聞了聞燒焦草叢的氣味,再用現場檢測劑測試了一下焦灰結果,說:“罪犯用的是無鉛汽油。”他又說:“從女人臉上留下的燒焦物來看,兇手在強暴她時將她的T恤拉起,罩住她的眼睛,不讓女人看到他的臉。這名強姦殺人犯很可能認識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她的鄰居一類。罪犯強暴認識的人,都不願意面對,所以把她的臉遮蓋。”

組員們都點了點頭。

田春達發現死者的雙手和雙腳都是被鞋帶綁住,便將燒焦的鞋帶裝進物證袋,準備帶回鑑定室作進一步的檢驗。

田春達又檢查屍體,說:“死者被刺了四刀,從傷勢及傷口的長寬來研判,兇器是小型、可放入口袋內的單刃小刀。”

經過大半夜的現場勘查,收集到不少物證,派出所長問:“是不是可以將屍體移走?”

田春達回答說:“檢查還沒結束,還要從死者的下體收集男精證據。”

派出所的警察都不相信,他們認為死者下體已被燒焦,男精證據都已被燒燬。田春達說:“不一定。”果然他用棉棒從死者燒焦的下體收集到一些液體。

田春達又用放大鏡在靠近下體的地面上尋找,發現了幾根毛髮,很可能是下部毛,他也將這幾根毛髮放入證物袋內。

現場證據收集告一段落,刑警和派出所的警察回到派出所休息,抽菸、喝茶驅除疲勞。派出所長乘機讓老資格刑警田春達給派出所的年輕警察講一講保護現場等破案知識。

田春達認為給這些年輕警察講一講也有必要,就喝著茶講了起來:

“封鎖現場,是偵破案件最重要的一環。在保留完整的現場上,刑事鑑定人員才能收集到犯案者的指紋,水腳印,毛髮等。這些印痕及物證可能無法用肉眼看清,但是可以用一些化學藥品、儀器將潛藏的痕跡顯現並摘取下來。在戶外的現場中,還可以從鞋印的深度及方向判斷犯案者的體重及來去路線。

刑事現場處理最重要的步驟就是要保全現場。最先到現場的警員必須完全封鎖現場,不讓任何人進入,以免現場的證據被汙染或遭破壞。刑警或刑事鑑定人員,在進入現場前也必須對現場有大致通盤的瞭解,才能系統地收集物證。

一般來說,天然的日光是勘查現場的最佳光線。鑑定人員往往必須與時間賽跑,至於夜間是否要在戶外的現場進行勘查就視情況而定。天氣的變化,下雨、下雪、颳風等可能使許多有用的證據消失。露水,植物成長,動物活動等都會埋沒物證或痕跡證據。例如,草面上的沾血汙跡很快就會改變顏色而難以發現。一陣小雨可能將一些血跡、汙斑完全沖走。其它一些生物跡證如頭髮,精斑,尿液斑,糞便,鼻屎,面板組織和腦漿等等,也可能因為乾燥或被雨水沖刷而消失。在昆蟲活動的季節,這些證據也有可能被吃掉。所以要保護好現場,並儘快搜查取證。”

田春達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

“雖然死者已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我們還是可以從她的牙齒、指紋等體徵很快確定死者身份。一般來說,刑事鑑識學有十六種辨認身份的方法,如指紋,牙齒,容顏,顱骨等。如果這些證據被摧毀,確定死者的身份會相當困難。嫌犯將被害者下體燒焦,很可能是一宗姦殺案,兇手試圖將男精證據燒燬。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已使人身辨別更加容易了。即使人體的重要部位被燒燬,但是我們仍然有辦法取得證據,例如手指外表皮被燒燬,但是仍可從第二層表皮看到指紋,可以用頭顱骨透過電腦重建原貌。”

吃完早飯,派出所長領著前幾天報失蹤案的鐘慶鳴來辨認屍體。他看了屍體上殘存衣物和沒有太燃燒的鞋子,認定這就是他妻子柳葉,他跪在屍體旁痛哭流涕、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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