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敦頤點點頭,道:“不錯,儒門表態,獲得了儒門氣運大龍,從此生死不再受制於皇帝。”
“佛門跟道門自然也會表態!”
“畢竟如今有了好不容易把腦袋上的那把刀給拿掉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棄。”
“我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武道了……”說著,程敦頤老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這一抹笑容,看的魏學崖跟陸道海二人下意識的往一旁挪了挪屁股。
嗯,這老貨不愧是國子監,天生玩弄權術的腌臢貨,呸,羞與這廝為伍!
“哼!”程敦頤自然注意到了二人的眼神,冷哼一聲也不在意,逼近他已經習慣了。
“武道氣運大龍如果一直在皇宮,居於陛下一人身上倒也罷了。但你們別忘了武道氣運可是在季修身上,而陛下也是一位武者!”
“一位‘武皇’,武道氣運卻青睞於別人,你讓皇帝的臉往哪放?就算陛下雄才大略,不予計較,可內閣、朝中大臣、軍中能同意?”
“陛下就算再寬容,聖明,也不可能做這種有損皇家威嚴的事情來的!”
“別忘了之前那些被砍掉的官員死前,以及其他幾個皇子的殘餘部下可是一直在說他得位不正!有殺兄弒父的嫌疑。”
“這個時候要是他還亂來,天下人如何看?”
魏學崖點點頭,表示認同程敦頤的看法,然後道:“依我看,陛下會給季修兩個選擇。”
“一,不歸還武道氣運,畢竟如今武道發展勢頭太快,已經直逼我儒門。武夫跟儒釋道三家不同,他們對季修的感情可不一般。嗯,當年朱雀街上試劍江湖,可以說是給天下武夫啟蒙了!”
“二,歸還武道氣運給季修!”
“但季修必須要再次入京,這一次,就不光是一個小小的翰林侍講了,怕是必須更皇室捆綁!”
“季修必須掌握在皇室手中才行!”
聽到魏學崖說的兩個選擇,陸道海跟程敦頤也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陸道海輕輕撫須,點頭道:“儒、釋、道、武,其餘三家都被歸還氣運大龍,若是單單武夫不還,怕是會激起這群武夫的反感!”
“如今江湖門派興起,拜師學藝的凡人更是越來越多,武夫群體佔據氣運就更為龐大了。”
“所以,第一個,陛下是斷然不會選擇的!”
程敦頤順勢接過話來,道:“季修的表弟葉悠然是青州學宮的掌教,姑父葉浪天是繡衣御史總司衙門的指揮使,姑姑季穎是三品誥命夫人。”
“老丈人凌方淵是禮部尚書,禮部尚書夫人的十三妹,可是先帝的妃子。三公主龍羽,嚴格來算的話還是凌晨的表妹。如果陛下想要讓季修跟皇家的關係更進一步,怕是會採取聯姻的方式。”
“而聯姻的物件首選,就是三公主龍羽!”
陸道海聞言,眼前不由一亮,看著程敦頤俯首稱讚,道:“不錯!”
“我說陛下為何要赦免了三公主龍羽,原來是留作這一步所用。”
“如此一來,天下武夫皆可為皇家爪牙!”
程敦頤冷笑道:“季修喚醒了武道,卻沒能讓武道解脫,從此只能淪為皇家工具。”
“他不是提倡讓江湖人快意嗎?灑脫嗎?無拘無束嗎?仗劍天涯、依馬江湖嗎?結果呢?不過是給這條大龍配了副皇家鞍子而已。”
一時間,望山河樓上,氣氛陷入了沉默中。
一個手段貌似比先帝更為強勢的新皇,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壓力!是,頭頂那把刀確實不見了,可無形的刀卻無處不在。
這天下,皇權依舊處於巔峰!
……
第二天,在儒門氣運大龍歸入青州學宮之後,佛門跟著表態。然後又有一條金色的氣運大龍從皇宮深處竄出,沒入應天府的雞鳴寺之中。
當天下午,道門除了武當之外也齊齊表態。
之後,白色的氣運大龍一分為二,然後一南一北,沒入太一和正一道所處的山門之中。
至此,儒、釋、道三家氣運大龍各有歸宿!
一時間,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青州。
當然,他們這次看的不是氣運如虹,天穹之上青雲匯聚的青州學宮,而是青州港,武鎮!
那個被天下武夫所向往的聖地!
……
……
青州港,大壑居。
“弟兒,你打算怎麼辦?現在外頭所有人,可是都等著你接下來的選擇呢。”
季修的書房裡,郝胖子看著季修詢問道。
然而季修卻始終不緊不慢的在紙上用筆寫著字。
“……嘩啦!”當最後一筆落下,房間裡陡然爆發出一股青色的浩然正氣。
郝胖子被吹得險些跌倒,揉了揉眼這才湊近。
只見在季修面前的澄心堂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散”字。
“冬、冬、冬。”這時,敲門聲響起,小李的聲音響起,“東家,宮裡來人了。”
聽到這話,季修雙眼微微一眯,看了眼頭身旁的郝胖子,道:“大哥跟我一起?”
見季修雙眼含笑,郝胖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不了,這種事情哥哥我就不參與了。”
“你侄兒還小,哥哥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聽到這話,季修笑了笑,也不管他,只是道:“那你就在這裡吧。”說完,推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季修雙眼不由微微一眯。
院子裡,此時正站著三名小太監的身影,清一色的二品儒、釋、道三家修為。
看到這熟悉的掌印、秉筆、隨行,三位大監才能穿的太監服,季修眼中浮現出一抹恍然。如此看來,四大監也早早的就是四皇子的人了。
“……見過季先生。”三個十幾歲的小太監,對著季修躬身行禮。
季修點點頭,示意三人不必多禮後,道:“不知三位大監來此,所為何事?”
直起身,最先說話的是秉筆大監。
一襲紅衣,跟當初林解憂的穿衣一模一樣,嗯,就連氣質都一樣。
只能說,四大監不愧是一脈傳承出來的。
“季先生,家師林解憂,師父臨終前曾言,與先生相熟,只可惜為了平亂,師父精力耗盡遺憾逝世,師父遺憾是不能看到先生最新的話本……”
聽到這話,季修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跟林解憂,可沒那麼深的矯情。
“……三位大監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季修不打算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