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黃的火光映襯下,陶遲依稀只能看見一個側臉。

瘦的可憐。

背脊卻意外的筆直。

似乎是發現他醒了,側過頭看陶遲。

女孩有一雙沉靜到淡漠疏冷的眼眸,黑的沒有一絲雜質。

和她的外貌一點都不相稱。

陶遲想著。

“醒了?”

聲音也是和她眼神一般,冷冰冰的。

像個小面癱。

姜鬱拿起腳邊的樹棍子,撥了撥火裡的樹枝,然後扔下樹棍子,扭過身子面朝著陶遲。

伸出手覆上陶遲的右腳腕。

陶遲下意識的就要往後縮,卻被姜鬱一把抓住。

動什麼動?

姜鬱指尖捏了捏腳踝處,抬眸問陶遲,“還疼?”

陶遲愣怔了一下,轉了轉腳脖子,似乎真的有點疼。

“不疼。”聲音是意外的青稚,讓陶遲又是一愣。

姜鬱從破舊棉襖的口袋裡掏出一早就準備好了的藥,摳破錫紙,取出兩粒藥片。

見到姜鬱手裡的藥片,陶遲眸光微閃了下。

姜鬱朝陶遲那邊挪動了幾步,一隻手把陶遲扶了起來,腦袋枕在姜鬱的腿上。

抬手摸了摸陶遲的額頭。

有點發燒。

把藥片遞到陶遲乾裂到出血的嘴邊,往唇縫間懟了懟。

“吃。”

陶遲剛準備說沒有水,就被一雙帶著薄繭的手強行捏開了嘴巴。

藥片接觸到口腔,苦澀的口感立刻充滿了整個口腔。

陶遲不禁皺眉。

然而姜鬱沒給他反抗的機會,另一隻手在他喉嚨處抹了一把。

口中的藥片一下子滑了下去。

一路苦澀到心裡去了。

藥片挺大,噎的陶遲直犯惡心。

姜鬱將陶遲挪到靠著山洞壁,然後走到火堆旁,取下兩塊已經烤熟了的肉。

烤肉是用樹枝串起來的。

用來串烤肉的樹枝意外的乾淨,外面那些粗糙的東西都被削掉了。

肉被烤的發出金黃的色澤,看著很有食慾。

削的也是很整齊的方塊狀。

劍:我容易麼我?!

姜鬱把其中一個遞給陶遲,言語簡潔,“吃。”

陶遲清俊的小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一言不發的接過,張嘴咬了一口。

肉香味沖淡了藥片的苦澀味道。

陶遲咬了兩口,突然想起了什麼,沙啞著嗓子問姜鬱,“這是什麼肉?”

等嘴裡的肉嚥了下去,姜鬱回道,“狼肉。”

陶遲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狼肉?”

姜鬱點頭,“之前跟你打架的那隻。”

陶遲眸光微動,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半晌,陶遲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哦。”

然後低下頭繼續吃肉。

吃完烤肉,姜鬱又在火堆裡添了點樹枝。

然後在陶遲身邊坐下,後背靠在牆上,準備睡覺。

陶遲見姜鬱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睡在他身邊,伸手推了推姜鬱,“你不回家?”

姜鬱側眸看了陶遲一眼,“不回。”

原主的願望是離開大伯家,姜鬱不準備再回去了。

回去後也被當成傭人使喚。

除非姜鬱真的把那個大伯母揪過來揍一頓。

否則,姜鬱在那家依舊會被欺壓。

姜鬱準備等過幾天去乾縣一趟,報警。

原主被打成那個樣子,足夠構成虐待兒童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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