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希看到玄墨如此糟糕的情況,忍不住有些心疼,“玄墨大師,你不是說去閉關麼?怎麼...怎麼被罰上碑塔悟道?”

玄墨避開她的目光,“施主,貧僧犯了戒,理當受罰。”

“施主,明日一早你便回去罷,別再來了。”

寧希卻道:“你還要在這裡待幾日?我等你。”

“施主,此乃佛門重地,你不宜留在此處。”玄墨張口拒絕。

寧希見他轉過身到團蒲那邊打坐唸經,一頭犟驢的模樣,她就氣了。

可瞧見他比之前更加消瘦的模樣,心裡又不是滋味。

算了。

她便等在這裡。

玄墨如往常一般唸經,面色從容,可別人卻不知,他差點兒唸錯了經文。

他重重地撥動手腕處的佛珠,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

結果,心經越來越亂,丹田處突然湧起一股熟悉的痛感,手腕的佛珠剎那間斷開墜落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寧希聽到這聲音,還真被嚇到了,轉過身去看玄墨時,發現他面色蒼白,冷汗津津。

她走過去,雙手按在玄墨雙臂上,問他,“玄墨大師,你怎麼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寧希驀然想起,又到月圓之夜了。

小桃妖靠近時,他倏地聞到一陣桃花香味。

玄墨想掰開她的雙手,卻像被定住了一般沒法動彈。

他咬緊牙關,最終還是猛然將她推開,“施主,請離貧僧遠些。”

寧希被他推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懵掉了。

看著背對著她的男人,寧希第一次產生氣惱的情緒。

他要自己走,想守清規戒律是吧。

她偏偏要他犯戒!

寧希撐著站起來,朝玄墨走去,邊走邊脫。

最終,她從後面抱住那個清冷的佛子。

玄墨渾身一震,閉著眼睛,依舊背對著制止她,“施主,此乃佛門重地,不可...”

話還沒說完,寧希便走到她面前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將他那張整日吟誦佛經的嘴巴堵住。

玄墨沒有回應,仍強行抑制著。

寧希貼著他的唇,軟聲問,“玄墨,難道這樣了你還要拒絕我麼?”

玄墨閉著雙眼,不停地念叨著經文。

可小桃妖的聲音、她的香味卻在絲絲縷縷折磨著他的心臺。

蛇毒反噬的痛楚,心神的折磨,讓他整個人極其的煎熬。

方丈讓他到碑塔了卻塵緣,他卻要一再破戒麼?

就在他沉思之際,小桃妖已經扯開了聖衣。

玄墨連忙回神,抓住她的手,“施主,不可...”

寧希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眸,“玄墨,你不想活了?!”

玄墨看到小桃妖紅了的眼睛,蛇毒的反噬在這一瞬達到頂峰,讓他產生了緊緊將她抱住的幻覺。

小桃妖的倔強牽扯著他的心臺。

可碑塔四面雕刻的佛像卻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不可逾越雷池一步!

“施主,你走罷!”

“貧僧已破戒,現在此處受罰,如若再犯戒,貧僧將生不如死。”

說完,他張口就吐出一口血。

寧希被他甩開手,蹙起眉頭盯著狼狽的男人,“你真的寧願死也不再碰我?”

玄墨忍著痛楚,背對她,道:“施主,貧僧不可一錯再錯了。”

“生死有命...”

“你幫得了貧僧一時,可幫得了一世?”

寧希看著痛苦難耐倒在地上的玄墨,立馬走過去從後背抱住他,“玄墨你聽著,我說可以!”

“我可以陪你一輩子!”

“永遠也不會離開!”

玄墨聞言,頭腦一片空白!

他無意間碰到小桃妖的手臂,冰冷的。

寧希說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玄墨摟入懷裡,團團抱住。

他的溫度透過聖衣傳過來。

她抬起眼眸,看到玄墨張開聖衣,將她抱了進來,貼著的是他熱乎乎的胸膛。

玄墨嘆了口氣,把她的手收入自己大掌中,包裹著,“你妖丹破損嚴重,高塔天寒,你這樣會凍著的。”

寧希反駁,“我凍著了又如何,反正在此間獨獨我一個小妖精,也沒有誰會關心。”

“施主,貧僧不值得你如此厚愛。”他垂眸於碑塔牆壁上的佛像有些出神,明月的光將他的眼睫也染上了亮色。

寧希氣急了,伸出手,手指戳在他的心口上,質問道:

“玄墨,你這裡是石頭做的嗎?”

玄墨閉上雙眼,腦海裡全部都是小桃妖真摯的目光,讓他再也無法逃離紅塵萬丈。

寧希抬起頭,吻上他的唇之前,喃喃出聲。

“玄墨,是佛祖讓我遇見了你。”

剎那間,玄墨再無還手之力。

這一次,即便不是蛇毒作祟,他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行為。

寧希被玄墨放在禪房床榻上時,整個人還有些懵的。

她感覺今夜的玄墨格外不一樣,讓她有種想跑的感覺。

寧希對上他的目光時,發現他眼眸深邃,神色凜然。

緊接著,她的雙手被按在被褥間。

玄墨俯身下來,輕輕撫著她的長髮,“施主,渡人先渡己,渡己尚難,今夜,還請施主渡貧僧一程。”

心念一動間,寧希被他吻住了。

……

玄墨起身時,驀然瞧見小桃妖身後是一面雕刻著莊嚴佛像的牆體,他閉上眼睛,再次沉身下去。

罷了...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我佛慈悲,如若墜入阿鼻地獄,弟子願一人承受。

寧希的目光穿過上方的玄墨,定在碑塔裡一尊尊慈悲的佛像前。

是她褻瀆了佛門清淨地。

佛祖要責罰的話,就來罰她吧。

但是,玄墨她要定了!

……

累倒之前,寧希倒是有些難為情。

昨日的玄墨格外兇狠,又格外的溫柔。

玄墨卻在她耳邊落在一吻,執著地問,“喜歡方才那樣麼?”

邊問,他邊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淚。

她尚未回答,就被他猝不及防的...碑塔空曠,她的每一聲都在迴盪。

寧希頓時捂住雙眼。

可腦海裡滿是他溫柔又強勢的眸光。

清晨醒來時,寧希感覺一身清爽,只不過腿軟腰痠...

她只隱約記得玄墨在她睡著之後,他還一個人忙活著。

寧希撐起身來,一看就看到玄墨又在刻寫經文。

他站在碑塔牆前,身形高大,面容沉穩。

此時此刻的他,與昨夜歡愉時具有強烈的反差感。

許是聽到了動靜,玄墨轉過身,“施主,你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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