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煥乃是胡人,複姓爾朱,長得膘肥體壯,性子大大咧咧,而喬公山雖是武將,但略通詩書,一副儒將風範,跟魏徵交好,魏徵投奔李建成後,官拜太子冼馬,便舉薦喬公山出仕。

先前在長安城中行駛,地上全是硬磚路,倒也並未覺得這批物資有何不妥,如今出城後,看著地上這般深的車轍印,喬公山便很是好奇了。

爾朱煥不像是喬公山這般心思重,見狀便是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無非是些酒肉罷了,裝得多了,自是沉一些,喬兄弟可要忍住了,實在忍不住的話,上前面村鎮,兄弟請你,管飽”。

喬公山嘴角抽抽,對這憨貨有些無語。

出長安一日,行至豳州,看著天色陰沉,喬公山也是面露憂慮,催促道:“加快行程,快到前面驛館投宿,不然今夜要淋雨了”。

眾人聞言紛紛鞭打牲畜,加快速度。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巨大響聲,似乎是金鐵碰撞之聲,喬公山一驚,急忙驅馬衝過來問道:“怎麼回事?什麼聲音?”

“喬、喬校尉,是兵器,全是制式橫刀”,一名押運計程車卒很是驚駭的說道。

喬公山翻身下馬,近前一看,便是臉色大變,“你們什麼都沒看到,不要談論,違令者斬,讓前面繼續趕路,不要停留”。

原來士卒擔心淋雨,便大力鞭打牲畜,試圖加快速度,豈料牲畜吃痛,一個勐衝便是拽翻大車,油布掀開,只見得成捆的嶄新橫刀散落在地。

喬公山避開士卒,一一上前檢查,見包裹緊實的油布之下竟然全是兵甲,臉色頓時凝重。

“喬兄弟,怎麼回事?哪裡有刀?”爾朱煥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邊緊著褲腰帶,這廝剛剛去躲到一邊出恭去了。

“不要聲張”,喬公山低聲說道,便拉著爾朱煥來到一旁偏僻處。

“爾朱郎將,我們攤上事了”,喬公山一臉沉重。

“攤上大事了?”爾朱煥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大事!”喬公山很是認真的點頭,“掉腦袋的大事”。

爾朱煥頓時一驚,竟是伸手摸了摸肥碩的大腦袋,“我頭在否?”

喬公山閉上眼睛,繼而睜開便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必須自救”。

這時爾朱煥才反應過來他啥都不知道啊,當即問道:“到底怎的回事啊?啥大事啊,我們不是奉太子命押送物資?”

“你可知道這物資是什麼?”喬公山凝重問道。

爾朱煥搖搖大腦袋,接著便是一頓,“剛剛說是有刀?”

喬公山抿嘴點頭,“刀,全是刀,全是嶄新的兵甲,前天不是聽聞太子調撥東宮六率一批嶄新的兵甲嗎?現在看來,那廝兵甲並不是給六率的,而是給慶州楊文乾的”。

爾朱煥愣住了,“這?這應該是違法的吧?這麼大幾十車,怕不是裝備幾萬人啊”。

“不僅是違法的,更是掉腦袋的事!”喬公山咬牙切齒說道:“此事一旦被外人得知,太子貴為儲君,他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我不知道,但我們兩個人一定是難逃一死”。

“那我們封鎖訊息,應該不會外傳”,爾朱煥到底是膽子大,直說道:“然後加快速度,快點送給楊文幹,這事就交差了”。

“剛剛很多人都看見了,怎麼封鎖訊息”,喬公山皺眉斥責道:“都是六率的兄弟,難不成你全部殺了滅口?那誰來押送?”

爾朱煥再次愣住,“那、那喬兄弟你說怎麼辦?我們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聽你的”。

這胡人說憨確實是憨,但也確實有幾分精明,爾朱煥別看膘肥體壯的如同莽漢,但人家一個胡人,沒有後臺,能夠在東宮做到郎將一職,勝過不知多少人了,絕對不傻的。

喬公山擰眉沉思,繼而抬頭看向眨巴著大眼睛的爾朱煥,“這事首先要讓聖人知曉,一定不可以瞞著聖人,這天下終究是聖人的天下,你說呢?”

爾朱煥身子一肅,胖臉上滿是肅穆忠誠,“這是自然”。

“再其次,我們要報官,一定要讓朝廷三司知曉,將這事大白於天下,顯得我二人光明磊落,忠君奉公,你覺得呢?”

“甚好”,爾朱煥拍著腦袋,點頭讚道:“我覺得甚好”。

二人現在心底其實已經心照不宣了,那就是徹底拋棄李建成。

兩個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李建成將這個任務交給他們二人做,何嘗不是一種“拋棄”。

他二人並非是李建成的絕對心腹,一旦有事情,李建成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二人丟擲去,這就是棋子的作用。

既然李建成將他們當做棋子,那豈能坐以待斃。

如喬公山所言,剛剛看到兵甲的東宮士卒不在少數,人多嘴雜,遲早會傳揚出去,而且秦王府一直在收買東宮之人,這一點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秦王府和東宮,互相收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事瞞不住的。

既然瞞不住,到時候事發,那他們兩個人難逃一死,畢竟這是可以裝備數萬人的精良軍械。

在這個時代,人最不值錢,千軍易得,但兵甲值錢,有錢也不一定能夠弄來兵甲,這麼多精良的兵甲可以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支強軍,足以割據一方,這個罪過,喬公山二人即便萬死也是承擔不起。

喬公山沉思一番便是直說道:“繼續前進,到前面驛站便不走了,你就地看守物資,一定要嚴加看守,我連夜回長安報官”。

“那何人前去仁智宮稟告聖人?”爾朱煥詢問道。

心底有些躍躍欲試,這種大事去向聖人稟報,足以證明赤誠忠心,聖人必定褒獎,加官進爵就在眼前啊。

這一點喬公山豈會不知,也了爾朱煥一眼,便是說道:“你我各司其職,已經足夠獲取聖人褒獎,這個機會就給別人吧”。

“給誰?”爾朱煥一頓,好奇問道。

“我有一至交好友,名叫杜鳳舉,寧州人,現正在豳州講學,他博學多才,尚未出仕”,喬公山含笑說道:“便以此功作為他的進身之階吧”。

爾朱煥聽後眼珠子一轉,朗聲笑道:“既然是喬兄弟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那就這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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