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馮字季輔,身材略胖,長相敦厚,此時亦是眼眶微紅,雖是對這擁抱頗為驚奇,但感受到高衝的情誼,亦是真情流露,“攸之,數年未見,你長大了,闖下好大名聲,為兄甚是敬佩啊”。

高馮比高衝大四歲,孩童時一起長大,雖是數年未見,但那份血脈相連的情誼並未減少。

聽聞這話,高衝直笑道:“兄長莫非以為愚弟還是當年那個混小子不成”。

待二人敘話完,李世民亦是笑道:“晚間你兄弟二人定要好生喝一頓”,而後率眾入城。

李密在一旁看著,抓住一名唐軍將左低聲問道:“此乃何人?”

“秦王府司馬高衝,字攸之,乃是燕國公高相公嫡長子”。

李密聞言點點頭,看著高季輔的背影,若有所思。

隨著軍陣移動,上萬騎兵整齊劃一的行進著,馬蹄隆隆,其後數萬大軍一動則鋪天蓋地之煙塵,其軍容嚴整,軍威嚴肅,讓李密甚是悚懼歎服。

看著那高頭大馬的騎兵,李密嘖嘖稱讚,“唐騎何其雄壯”。

李密自起兵以來便是縱橫中原、山東之地,多是步卒,少有騎兵,見此大規模的騎兵,李密不得不驚歎。

恰逢殷嶠從一旁走過,聽聞這話,直昂頭傲然道:“數日前,這是薛秦兵馬,如今盡歸我大唐”。

李密聽得一驚,這竟是西秦降兵?而後看著領軍二人,“那兩位是?”

“偽秦義興王宗羅睺、內史令翟長孫”,殷嶠介紹道。

李密瞠目結舌,數日前尚是敵對,今日便是此二人領舊部隨軍,伴駕左右,秦王真乃天人也,對著殷嶠由衷嘆道:“秦王真乃天人也,當今天下,除卻秦王,本公實在想不到還有第二人有能力平定禍亂”。

殷嶠點點頭,“這是自然”。

“本公李密,字法主,觀將軍氣度不凡,敢問將軍高姓大名?現領何職?”李密甚是和善的問道,他看見殷嶠一身甲胃,非常人所能擁有,且頗有氣度,當即便自報家門,結交一番。

誰料殷嶠聽的這話,當即臉色一黑,隨意拱拱手說道:“殷嶠,字開山……無官無職無爵”,而後快步離去。

殷嶠和劉文靜二人因淺水原之敗,革職除名,現今乃是白身,二次征伐薛仁杲時,李淵念及舊情,讓二人隨軍征戰,戴罪立功。

雖然此次滅亡西秦,二人極有可能加官進爵,但此時此刻,二人碰上白身。

李密一愣,心底不由得慍怒。

當夜,潼關裡,燈火通明,一番暢飲,繞是高衝久經歷練,亦是醉倒。

大營裡,劉弘基都都囔囔,看向關衙方向,不由得舔舔嘴唇,垂涎欲滴,他在淺水原兵敗被俘,西秦滅亡後,唐軍將其解救。

今夜諸將宴飲,李世民便命劉弘基看守大營,不得飲酒,美其名曰,戴罪立功,劉弘基委屈極了。

李世民、高衝、丘行恭等人飲宴,酩酊大醉,那軍營之中必定是需要有人看守的,嚴防有人作亂,而劉弘基乃是心腹,最是適合。

劉弘基亦是明白這一點,摸了摸懷中的兵符,隨後頂盔貫甲,抱著馬槊躺在榻上,帳外做巡營兵馬來往不覺。

在潼關休整兩日,便是班師回京,進入長安後,滿城沸騰,李淵親自來到明德門外出擺開陣勢迎接。

禮樂聲中,秦王李世民英姿勃發,來到李淵面前參拜,李淵親自扶起,並慰問將士,而後大軍紮營於渭北大營裡,其餘有功之將各自回府,等候封賞。

高衝本想帶著高季輔一同回府,但此時李密等瓦崗降將全部入住驛館,等候安置,高季輔也不好與眾不同,只得就此暫別。

回到府上,祖母、阿孃、小妹一如既往在前廳翹首以盼,與去年不同的是今年多出一人,那便是李六娘。

高衝一一行禮罷了,盧氏上下打量一番,見得未曾受傷,便是拉著薛氏和高冰就要離去,“你這小妮子,莫在這裡礙事,打擾你哥嫂相聚”。

高冰聞言恍然大悟,看著李六娘捂嘴竊笑,惹的李六娘羞紅著臉。

待得堂中僅剩兩人,高衝上前一把摟住,“娘子,想死為夫了”。

李六娘被這一抱,渾身一顫,臉上更是嫣紅,慌忙看向門外,“郎…郎君莫要這樣,當心被人看見”。

高衝見狀哈哈大笑,自家娘子這溫婉柔順的性格當真是惹人心疼,渾然不似其他幾位李家娘子,如李三娘那般,風風火火,大大咧咧。

晚間,高君雅回府,竟是少有的稱讚道:“這次討滅薛秦,打得甚好,一舉打出國威”。

高衝頗有些不習慣,直說道:“如今西邊薛秦已滅,東邊李密來投,大唐算是站穩腳跟了”。

高衝有時代前瞻性,這二人敗亡後,大唐便是再無敵手,李二勇勐精進,北破劉武周,橫掃夏鄭聯軍,一統天下,除卻淺水原之外,再無大敗。

然而高君雅卻是從實際情況出發,直搖頭道:“西涼李軌、朔方梁師都、荊楚蕭銑皆乃癬疥之疾,不足為慮,然河北竇建德、洛陽王世充乃至於河東劉武周,盡皆梟雄之輩,未來數年,干戈難息啊”。

不得不說,高君雅的眼光亦是非常老辣,李軌、蕭銑和梁師都三人或是性格缺陷,或是內部傾軋,皆不足為慮,遣一良將或可平定。

但竇建德、王世充和劉武週三人或許便要動用舉國之力,以名帥領軍,方可應對,二者情況,截然不同。

高君雅看向高衝,話題一轉,“你先前數戰之功皆被有意壓下,你可知道?”

高衝聞言當即苦笑道:“這個孩兒自是知道,容錚乃我副將,亦是封爵,我若還是沒反應過來那就真不配是高相公之子了”。

高君雅眉頭一挑,並不理會高衝那略帶怨尤的俏皮話,自顧自的斟茶,“原因呢?說說看”。

高衝知道,這出去一趟回來,來自老爹的考校這便來了,略一斟酌,見得門窗緊閉,直說道:“其一便是我年齡尚小,便已位列四品,以免日後再立功勳時封無可封。

其二,阿耶官拜侍中,三叔官拜總管,高家已足夠顯赫,隱隱為關東世族領袖,發展太快不利於平衡之道。綜上所述兩點,我這升官速度才被壓制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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