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伏拿走了她的那顆小珠子,就一直放在眼前盯著,像是好奇為什麼珠子會發光,他時不時的用手指摩挲一下,大概是疑惑於發光的東西為什麼不會燙。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會發光的小玩意兒。

薛伏對夜明珠的這股專注勁,讓葉穗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玩卡片的小學生。

走在前面的他忽然回頭,笑問:“你為何要一直盯著我看?”

即使他不用眼睛看,也能敏銳的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葉穗毫無羞恥心的說:“你好看。”

薛伏也毫無羞恥心,“那你走近點,看的仔細一些。”

……他還當真是不要臉。

葉穗話都放出去了,只得硬著頭皮走近了一步,她的繡鞋沾了血跡,這是當然,即使之前她已經很注意不去碰到地上的血跡了,但是鞋底難免會沾上點。

一想到這是別人身上的血,葉穗就覺得噁心。

薛伏忽然說:“前面有個石室,要進去看嗎?”

葉穗往前看了一眼,確實是有個石室,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種事情怎麼交給她來做決定。

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薛伏很有耐心的解釋,“如果我說去看的話,你大概會說不去,而我說不去的話,你應該又會說去吧。”

是的,現在葉穗對他全無信任可言,不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所以薛伏乾脆把決定權拋給葉穗了。

葉穗看了一眼那個石室,她面色糾結。

她不知道那裡會不會有危險,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藏著什麼有用的資訊。

有那麼多的姑娘失蹤了,站在客觀角度而言,同樣是身為女性,她當然是想能救的話,就儘量把她們救出來。

這無關於聖母不聖母,只是身為人的同理心。

葉穗試探性的說道:“要不……我們就進去看一下下?”

薛伏微笑,“好呀。”

可是葉穗沒動,他也沒動。

葉穗臉上擠出一抹笑,“公子先走吧,我殿後。”

薛伏也笑,“姑娘先走,我來殿後。”

葉穗忍住心底裡的痛,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閨房裡像是夜明珠這樣的小玩意兒,還有很多。”

薛伏唇角笑容燦爛,“姑娘說的對,你來殿後。”

他往前邁出了步子。

葉穗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石室裡有燭火,並沒有人,之前地面裂開鬧出了那麼大動靜,這裡的人只怕是到處巡邏探查去了。

葉穗之前被抓,也是同樣裝扮的黑衣人出的手,她現在有理由懷疑,這個地下世界就是這個組織的老巢。

石室裡擺了很多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看不出來這群違法犯罪的人還是文化人啊。

葉穗隨手拿出了一本書,隨手翻了一頁,待藉著燭光看清了書頁上的文字之後,她驚得出了聲。

薛伏對還在把玩著那顆夜明珠,對書不感興趣,聽到葉穗的動靜,他也只是微微側首,含笑問:“怎麼了?”

葉穗驚訝的說:“這裡的書都是禁書!”

他微微歪頭,“禁書?”

“上面記錄的都是歪門邪道害人的東西,他們居然蒐集到了這麼多的禁書,若是流傳出去,怕是會天下大亂了。”

薛伏問:“這樣不好嗎?”

葉穗被堵得無話可說。

薛伏是唯恐天下不亂,當然是覺得越亂越好。

葉穗覺得有必要和他解釋一下,她把翻開的書送到了他的眼前,“就比如說這本書上寫的一個叫予取予求的術法,不論施術者說他想要什麼,中了術法的人都只能聽話的把自己的東西獻出去,哪怕是命都行。”

薛伏似懂非懂,“這樣的術法,應該很難吧?”

“上面記載了方法,只需要將對方的一根頭髮綁在用千年沉香木做的巫蠱娃娃之上,然後再加入施術者的一滴血……疼,你幹嘛!”葉穗捂著自己的頭頂,氣的瞪他。

薛伏手指間正是剛剛從她頭上拔下來的長髮,他溫文有禮的說:“借來一用。”

葉穗看著他又拿出了一個木頭娃娃狀的東西,她呆呆的問:“這是什麼?”

“巫蠱娃娃。”

“你用什麼做的巫蠱娃娃?”

“沉香木。”

“多大年紀的沉香木?”

薛伏一邊把髮絲綁在巫蠱娃娃之上,一邊不加猶豫的回答:“不記得了。”

葉穗反應過來,“你給我住手!”

薛伏卻已經先一步把指尖的一滴血,滴落在了巫蠱娃娃之上,他說:“不要動。”

可葉穗還是撲了過來,“你把東西給我!”

薛伏站著不動,只是舉起手了手,她扒著他的手跳起來,也好幾次沒夠到他手上的娃娃。

薛伏有些疑惑,不是說這樣便能對中了術法的人發號施令了嗎?

他想了一番,再次開口,“我想你能站著不動。”

剎那之間,葉穗身體僵住,她的意識還在,可她的身體卻動彈不得。

她慌了!

“原來如此。”薛伏弄明白了這個術法的用法,他從頭到腳把她看了一遍,隨後笑道:“我想要你的耳墜。”

葉穗僵硬的手抬起,不受控制的取下了兩邊耳朵的耳墜,送到了他的手上。

薛伏確定了,他唇角揚起,有了一抹輕快的笑意,“原來這個世上還有這麼好玩的術法。”

他摸了摸下頜,圍著她轉了一圈,“嗯……讓我想想,應該要你什麼東西好呢。”

葉穗身體不能動,內心早就是被“完了”兩個字刷屏了,薛伏這種人,說要她斷手斷腳,或者是說要挖了她的眼睛都不奇怪!

薛伏站在她的面前,他視線往下,抿唇露出了一絲笑,似乎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他伸手,指尖輕點她的唇角,“考慮好了,我想要這個。”

葉穗渾身僵硬。

他之前說了三遍:“你說話真好聽。”

當時她便覺得這話不對勁,在扮公子丫環的遊戲時,他就想撕了她的麵皮,雖說不知道他為什麼改了主意,但現在他又想要她的這張嘴了。

而原因只是:她說話好聽。

葉穗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抬起,並且往自己的嘴而去,她那不受控制的手正在聚力,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嘴給撕下來,

她眼底裡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薛伏澄澈的眸子裡有光閃爍,滿是期待與興奮。

陡然之間,她的手卻換了個方向抓住了他的衣領。

事情過於突然,變故也出人意料,一瞬間的事情,難以給人思考的時間。

少年被拽著低了頭,唇上覆了溫熱。

是她吻了上來。

只是很短的時間,快的還讓人無法感覺,她便已經鬆開了手,但卻因為他之前的那一句站在原地,而不能退後。

薛伏遲鈍的眨了一下眼,他問:“你做什麼?”

葉穗臉不紅,心不跳,“方才你說想要這個,不就是說的要我的初吻嗎?”

是,她必須要按照他的命令來行動,可是她鑽了漏洞,那就是故意在腦子裡曲解他的話,只要能說得通,那就不算違背了術法定下的規則。

葉穗剛剛也是在賭,還好她賭贏了。

氣氛凝滯。

詭異的氛圍裡,薛伏緩緩的伸手,指腹觸碰到了自己的唇角,他似乎是若有所思,可是神情裡都是懵懂,純真得猶如是一張白紙。

“原來這就是吻。”他彷彿是想清楚了,又略帶迷茫的問:“那你會懷孕嗎?”

葉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她認真點頭,說道:“會,而且你這麼厲害,我還有可能會懷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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