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變故

“是！”下人們紛紛低頭退下。

“你跟朕進來！”端木景一把將李謂之推進屋內，回身關上木門。

“陛下！”眼前光線一暗，李謂之緊張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你怎麼來了？”

“有人跟朕稟報，說你拿了太后的令牌出宮見情郎。”端木景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翹起二郎腿，“說，那人是誰？”

“他不是情郎，就是臣妾以前的一個朋友。”李謂之說道，“我跟他今日就是偶然遇見，敘了敘舊。”

主要是在談論如何刺殺你的事。

“你當朕是傻子？”端木景怒氣衝衝，“偶然遇見會去客棧裡開房？！”

“……”李謂之道，“怎麼說的這麼難聽！”

端木景從腰間取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咚”的一摔，匕首插在桌案上入木三分：“你過來！”

李謂之嚇得渾身一凜：“不過去！”

端木景深吸一口氣：“朕不殺你，你過來。”

“你先把刀收起來！”李謂之此時身上並沒有什麼防身之物，就怕那黃毛怪忽然發瘋削掉她耳朵之類的。

端木景把匕首收進刀鞘，又放回腰間，李謂之這才緩緩靠近了，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給我朕實點，”端木景拿匕首隔著刀鞘頂著她的臉道，“用不了兩個月，整個周國都會是朕的囊中之物，你若是老老實實，朕還可留你李家人性命。”

“陛下！”李謂之忽然跪在地上，朝端木景懇求道，“求陛下收回成命，不要入侵周國！”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我北涼兵強馬壯，而周國……”端木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周國那個老皇帝昏庸無能，這些年來又因為南安王之亂國力衰弱，正是我北涼取而代之的好時機。你身為朕的嬪妃，難道不為朕能建功立業、名垂千古而高興？”

“臣妾是和親公主，怎能看著北涼入侵周國而無動於衷？”李謂之抬頭望著他，“陛下向周國求娶臣妾的時候，不就是為了兩國重修舊好嗎？”

“哈哈哈……”端木景大笑起來，“在你眼裡，朕是個昏君？”

“不是。”

“既然不是，朕又豈會為一個女人束手束腳？”端木景斂起笑意，陰惻惻地看著她道，“實話告訴你，朕當初向周國皇帝求娶公主，根本就不是為了兩國重修舊好，而是為了羞辱周國。”

“陛下不要後悔。”李謂之心裡已經下定決心殺了這個變態。

“後悔？”端木景前傾身子，嘲諷道，“朕的後宮裡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其實你和那個情郎怎麼樣，朕根本不在乎，反正……從今日起，你就要像個奴隸一樣被關在柵欄裡。”

李謂之驚恐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來人！”端木景朝門外喚道。

“陛下！”一名內侍推門進來。

“去找人將這屋子的門窗都用柵欄封上，每日李婕妤的吃食和用物從縫隙裡送進來，”端木景惡狠狠道，“在朕攻下上京之前，不準李婕妤出去。”

“陛下！”李謂之這才有些慌了，急忙拉住端木景的衣角懇求道，“你不能囚禁我！陛下！”

若是被關起來，還怎麼刺殺？

兩名內侍一左一右抓著她的手，把她架了起來。

“李婕妤，你若不想多吃苦頭，就別鬧騰。”一名年長的內侍對她說起了大周話，“在這裡關幾天，等陛下氣消了，說不定會放你出去。”

李謂之知道再鬧下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只能任由端木景找人把她的小屋用木柵欄封的死死的。

夜幕降臨，屋裡一盞昏暗的油燈。

李謂之望著面前擺著的一盤飯菜，胃口全無。

這下真是糟了！她逃不出去，也不能給蕭徹傳信，還怎麼刺殺端木景？

等到端木景攻下上京城，再把她放出去，一切都晚了！

上京城。

顧辭和蘇靈苑正坐在李謂之留下的刨冰鋪子裡喝著熱奶茶。

“謂之去了北涼那麼久，有沒有信送回來？”蘇靈苑望著奶茶上方升起的團團熱氣，愁眉緊鎖。

“沒有。”

“小王爺可是和她在一起？”她已經一個月沒見到蕭徹了，自從李謂之去當和親公主之後，蕭徹也消失了，蘇靈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在。”顧辭紅著臉道，“謂之是在北涼皇宮裡呢，小王爺怎麼可能和她在一起？”

他沒有告訴蘇靈苑在送親路上發生的事，更沒說蕭徹和李謂之兩人又天雷勾動地火，是怕蘇靈苑傷心。

“也對，”蘇靈苑喝了一口奶茶，又揉著太陽穴道，“最近我這太陽穴總是突突直跳，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顧大人，你說會是何事？”

“不會有什麼事的，”顧辭安慰她道，“謂之去當和親公主了，將來定會天下太平，你就等著小王爺回來娶你做鎮北王妃。”

“顧大人，”蘇靈苑憂心地看著他，“你真的這麼想？”

“真的。”顧辭推了一碟糕點到她面前，羞澀道，“蘇小姐放心，不管發生何事，下官一定會保護你的。”

蘇靈苑輕蔑一笑：“你一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又無財帛傍身，如何保護我？”

顧辭咬了咬牙，鼓足勇氣道：“我顧辭至少還有一顆真心在。”

他雖然沒有強健的體魄，也沒有豐厚的家產，可他顧辭對蘇靈苑的心那是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這年頭，真心……”蘇靈苑輕嘆一聲，喃喃自語般說道，“抵什麼用……”

“大小姐！大小姐！”門口忽來了一輛馬車，竟是蘇老夫人身邊的胡嬤嬤和兩個丫鬟。

一行人慌慌張張，走到甘泉齋門口的時候老太太還差點摔了一跤。

“胡嬤嬤？出什麼事了？”蘇靈苑問道。

“大小姐！”胡嬤嬤一下沒繃住，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少爺……沒了！”

“你說什麼？！”蘇靈苑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暈倒。

“北涼人用火炮攻打天海關，大少爺……被火炮打中，戰死天海關……”胡嬤嬤邊哭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