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都有人送了
“下官送個人。”顧辭又裝作翩翩君子的模樣。
“女人？”
“未婚妻。”顧辭微微一笑。
蕭徹臉色一黑，當即舉劍將車簾一劈為二：“李謂之！”
李謂之此時不知到底是應該答應一句，還是應該繼續當縮頭烏龜。
最後她還是決定答應一句：“我……我在。”
“小王爺今日不是要率大軍啟程？還是快些上路，免得誤了時辰，”顧辭拱手道，“下官就不相送了。”
蕭徹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見李謂之不出來，沉默了片刻之後便調轉馬頭走了。
李謂之卻忽然跑到車前，掀開車簾喊了一句：“小王爺！”
蕭徹緩下馬蹄，回頭看向她。
李謂之今日穿了一身淡黃色衫裙，頭髮上也插著淺黃絹花，蕭徹一時看得入迷，覺得她掀開車簾的樣子簡直猶如美人出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嫵媚。
“我送送你！”李謂之敏捷地跳下馬車。
蕭徹忍不住倏然一笑，驅馬過來，長臂一攬將她抱上自己的馬。
周圍的軍士全都向他們看過來，一個個瞠目結舌。
小王爺不近女色，只有上回接蘇小姐回城時和蘇小姐同騎過一匹馬，且那會兒兩人中間還是隔著道縫呢，不像這回，小王爺的手竟然直接放在李小姐腰上，把她攬到懷裡了！
“我送你到城門口。”李謂之倒是沒想這麼多，她在拼命回憶原書中關於這次出征的隻言片語，“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蕭徹臉上發燙，低啞著聲說道：“若我不回來，你就和顧探花成親吧。”
“嗯。”
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蕭徹心裡又不開心了：“你就這麼答應了？”
“不然呢？”
“若我不回來，從前你欠我的一筆勾銷，若是我回來，”蕭徹頓了頓，咬牙切齒，“若是我回來，你欠我的都得還上！”
“我何時欠了你什麼？”李謂之抬頭，詫異地看向他。
蕭徹盯著她無辜的大眼睛，眉梢微挑，聲音幽冷：“你說呢？”
“說別的吧！”李謂之趕緊轉回頭，扯開話題，“我找你是有正經事。”
“你能有什麼正經事？”男人不屑地笑。
“燕北軍此次去北境，若是接到讓你們收兵的聖旨，記住不能退，小心糧草，”李謂之努力回憶道，“還有還有！你要小心……別殘廢了。”
按照原書大綱，燕北軍收到聖旨讓他們退回西垣城以南，退兵途中糧草被燒，蕭徹帶領一萬燕北軍死守西垣城，最後雖然守住了西垣城，但燕北軍幾乎全軍覆沒，蕭徹也為此殘了一條腿。
作者原來是打算讓殘廢之後的蕭徹回上京登基稱帝，並和蘇靈苑終成眷屬。
當然這一段內容後來被作者自己切掉了，李謂之現在也不知道劇情是否還會按照原大綱走，但現在也只有相信這僅存的一點記憶了。
“你這是擔心我？”蕭徹先是感動，接著一拍她的腦門兒，斥道，“不對，你是詛咒我！你這腦袋裡成天在想些什麼鬼東西？”
“沒有詛咒，是擔心你！我說的是真的！”李謂之捂著腦袋，認真說道，“你別不當回事……”
忽然，她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對兒綠豆大小的小眼睛。
那雙小眼睛也歪了歪，興奮地盯著她看。
“咕……咕咕！它怎麼會在籠子裡？！”李謂之震驚地發現咕咕正被關在一個木籠子裡，那木籠子如今就掛在前方一匹戰馬上。
“咕咕？”蕭徹笑道，“你是說白羽將軍？它是我養的，當然跟我一起去北境。”
“它怎麼會是你養的？！”李謂之茅塞頓開，想起前幾日的事情，終於明白了蕭徹為何會給她送瓜，手指著蕭徹痛心疾首道，“你……你騙得我好慘！”
“我何時騙你了？上京城誰不知道白羽將軍是我養的？”蕭徹一頭霧水，摟住她的腰曖昧笑道，“你這幾日與我飛鴿傳情，還不好意思承認？”
“啊！”李謂之感覺頭腦“嗡”的一聲炸開，“誰跟你飛鴿傳情了？我那是……”
她真的不知道咕咕是蕭徹養的！原書中從來沒寫蕭徹養了個寵物……
“咕咕！咕咕！”前邊的鴿子看見她，似乎以為有好吃的，興奮地直拍翅膀。
“你們兩個騙子！一個騙吃的，一個騙感情……”李謂之大哭起來。
原來和自己通訊的一直都不是作者，而是蕭徹，她的心在滴血，前幾天許下的所有願望全都沒指望了！想起自己許願時的虔誠，李謂之覺得簡直是浪費感情！
旁邊的軍士們聽不見他們二人在說什麼，只看見李謂之撲在小王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小王爺又抱著她不斷低聲安慰，兩人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
軍士們心中充滿了感動和羨慕。
“看來小王爺將來的側妃應該是李小姐了。”抱朴騎在馬上，跟旁邊的含真閒聊。
“誰說是側妃？依我看小王爺對李小姐好像比對蘇小姐更好一些，”含真揚眉一笑，“這位李小姐將來肯定是睿王府正妃。”
“不能吧？”抱朴撓了撓頭，“對了！我聽說李小姐和顧探花有婚約呢。”
“那有什麼要緊？以小王爺的權勢，就是奪臣子之妻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含真擺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奪臣子之妻？”抱朴睜大了眼睛，瞬間腦補出了一整本路邊話本子的故事，“嘖嘖”道，“好傢伙！”
隊伍到了城門口，蕭徹心裡越來越不捨和惆悵。
臨別之際，他在李謂之耳邊低聲道：“我會平安回來，李丞相也定會平安，別擔心我們。”
“別囉嗦了！”李謂之掙開他的手，跳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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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一座兩層茶樓，樓上的雅間裡坐著一名藕色衫裙的美貌女子，此刻正獨自喝茶，眉間陰雲密佈。
窗外人山人海，黑甲騎兵向著城門口行去，夾道送行的百姓將街上圍得水洩不通。
“小姐，既然來了，怎麼不去送送小王爺？”旁邊的丫鬟問。
“你沒看到他都有人送了麼？”女子朱唇輕啟，目光掃過街上的人群，落在蕭徹懷中那黃衫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