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鉗……”

“紗布……”

“清理傷口,準備縫合。”

“……”

ICU標識的燈光熄滅,手術結束,醫生推門而出,恭敬的來到西裝男人的面前。

“王先生,病人已無大礙,已轉到監護室,平時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辛苦了。”

醫生微微嵌身後離開,王塵明走到急救室門前,輕輕扭動把手推門而入。

他來到病床前,看著少年略顯蒼白的面孔,不免有些心疼。

“小羽,你醒了。”

“嗯。”

王羽虛弱的扯了扯嘴唇。

“疼嗎?”

王羽搖搖頭,“全麻的藥效還沒過。”

王羽被送來的時候便已經疼暈過去,他這是老毛病了,心臟自四歲那年便出現了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直到十一歲的時候才有所好轉。

不過他的身體似乎一直停留在十一歲的階段。

“哥哥,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爸爸媽媽了。”

“嗯。”

王塵明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微光。

“這週六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媽媽。”

“好,我陪你。”

“謝謝哥哥。”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嗯。”

王塵明走出監護室,來到走廊的玻璃牆幕前打了個電話。

“嗯?這傢伙的手機怎麼還欠費!”

王塵明捂了一下腦袋,真是靠不住的傢伙。

他剛剛網上給對方充了一千話費,便有一條鬼教那邊的線人發來的訊息。

“G002號和G003號試驗品昨晚22:23突然失去控制,逃出鬼教秘密地下實驗室,三號被當場擊殺,二號下落不明,逃亡之處現有舊城和秋城這兩座城市。”

這個訊息對於王塵明來說就是一柄雙刃劍,至於怎麼用,完全看他的心情。

他沉思片刻,自己並不介意送對方一份大禮,因為自己的弟弟之所以會這樣,一半都是拜鬼教所賜。

隨後他撥打了一個電話。

“您好,這裡是擎山學院諮詢熱線,請問有什麼需求?”

“幫我轉接學院秘書辦公室……”

……

陳句凝藏了一路幽怨的小眼神。

“小雨哥真是個直男……”

陸雨哪裡知道小女孩的心思,玩完過山車就玩跳樓機,玩完跳樓機就玩死亡大擺錘。

造孽啊!

“小雨哥,我們去玩摩天輪吧……”

還沒等陳句凝說完,陸雨就拉著她去海盜船售票處排隊。

“……”

“句凝,你先排一下隊,我去上一下衛生間。”

“好……”

陳句凝徹底投降了,好在前幾項都是陸雨自己在玩,陳句凝不玩,他索性把她手裡的票也玩了。

“傻子,你這樣怎麼追人家小姑娘呀!”

“句凝。”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陳句凝回頭,看見陸雨一手拿著一個冰激凌,指縫夾著兩張摩天輪的票。

“不好意思啊句凝,這個給你。”

陳句凝接過冰激凌,看著面前那張青澀中帶著略微成熟的面龐,心想,自己這個表哥還是有救的。

並不是陸雨不想帶陳句凝玩,而是來到遊樂場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體內的能量有些活躍,需要外界的一些刺激來平衡一下。

“走吧。”

陳句凝牽上陸雨溫厚的大手,感覺心裡都融化了一樣。

在她七歲那年她才知道,自己並非父親親生,而是已故好友之女,託付其養大成人,所以陳句凝對於陸雨的喜歡從血緣上來講並不違背道德和倫理。

但她也僅僅只是按在心裡,不敢過於明顯。

“小雨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陳句凝向著人群走去,陸雨一時間沒摸清這妮子的想法。

他看向周圍,目光被遠處的一座建築吸引。

這碩大的遊樂園裡面,竟然儲存了一幢十九世紀的教堂,陸雨雖然在這裡住了十多年,但是從沒有來這個周邊頗有知名度的遊樂場玩一下。

陸雨來到教堂前略微打量,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圓拱形的彩繪玻璃窗,古銅色的雙扇摺疊門門表面有著大師級別的手工刻紋,歷經近兩百年歲月的侵蝕依舊儲存著完好的紋路。

銅門上橫插著一道巨大的廣鎖,看其生鏽的程度,至少有個半年以上,這個教堂似乎已經作為文物來儲存,內部不對外開放。

“咚……咚……”

市中心的塔鐘整點敲響。

陸雨晃神之際,再看向那扇銅門時,卻發現兩扇門中間開啟了一條供一人透過的縫隙。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的想法,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推著他前行。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來到教堂之內。

他環顧四周,一排排的長椅整齊排列,教堂內部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陽光透過窗戶,微塵在光柱下無所遁形。

乾淨的像是有人常來一樣,空氣和外界一樣呼吸暢通。

“咦……”

陸雨望去,在十字架前第三排,有個人坐在那裡,戴著黑色的棒球帽,像是在做禮拜。

“請坐。”

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的傳進陸雨的耳朵裡。

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上前坐在同排另一邊的長椅上,陸雨伸手一摸,椅子也是乾淨的,看起來教堂應該是有人定時來打掃。

餘光裡,只能看出對方年齡跟自己差不多,或者大一點,但是身上自然流露出的氣質更趨向於極度的冷靜成熟。

他感覺旁邊這個人像是一塊石頭,周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感知到。

這種油然而生的直覺令陸雨有些毛骨悚然,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不知道此次前來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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