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姑娘被浸豬籠了,這對一個村子來說都是恥辱,眾人分坐在幾輛牛車上,聲討這往那邊走。

這路上是要經過其他幾個村子的,以至於等到村子時,來河村身後已經密密麻麻跟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這是……”林妙齡若有所思的看著村口的石頭,上面有著三個紅紅的大字,清河縣!

一邊的婦人以為她緊張了,拍拍她的手道,“等下林大夫就站在外面,咱們這是來砸場子的,不怕他們!”

“好。”林妙齡也不欲多說,心思恍惚,也不知林依依現在如何了。

等到了那家人門口,村長也是威風,給身後兩個漢子一個眼神,那家門就應聲被踹飛了出去。

“哎呦,這誰啊!”屋裡出來了一個藍色布巾包頭的女人,一見門口的動靜大呼小叫著。

林妙齡厭惡的瞥了一眼,從牛車上下來退回到觀戰的人群中,緊看著有沒有人受傷。

“胡爾呢?”村長上前,抖抖鬍子,一派威嚴。

楊氏神色慌張,抱著懷裡的簸箕,眼下意識往右邊廂房看了眼,故意高聲著,“你們什麼人啊,知不知道你們擅闖民宅,我是可以去告你們的!”

“告我們,好啊,那我們就去縣老爺那裡講個清楚,瞧瞧那做了豬狗不如的事的人能不能活著出來!”

見她罵罵咧咧的,來河村這邊跟來的婦人自然不會幹看著,捲起袖子叉腰就跟她罵了起來。

“你,你……”被人這麼圍著,楊氏手都在顫抖,卻依舊不敢開口。

那胡爾可是他們老太太的***,都說老兒子大孫子,她要是說了,老太太都能剝了層皮。

來河村這邊的人卻個個叉腰,態度強勢,“去,把胡爾給我們叫出來!”

“什麼人啊,敢在我們家大呼小叫的!”聽著外面動靜不對,正廂房的老太太拄著柺棍出來,眯成縫的眼睛閃著精光。

見老太太出來了,眾人神色收斂了許多,畢竟人家輩分擺在那裡。

“嬸子。”村長規矩的給她見了個禮說話卻強勢起來,“還請嬸子讓胡爾出來,給咱們個交代,否則……”

說著,他墩了墩手中的棍子,面色不善。

老太太眼珠轉轉,故作可憐道,“可又是我那小兒子惹了什麼禍,真是,他現在在鎮上扛活,要不你把事情跟我說說,我回來非罵他不可!”

村長為難了下,正主居然不在家中?

林妙齡半眯著眼看那兩個女人的小動作,上前扯扯眼熟的一個婦人,指指右邊廂房,“嬸子,那邊……”

她不止一次看到那個婦人緊張的小心翼翼的往那邊看的神色,想來那個胡爾應該就在那裡。

被她扯住的嬸子心下了然,拍拍她的手,趁著院子裡的人不注意大步就往那裡走。

等那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嬸子早就拽著瘦弱的胡爾從屋裡大步走了出來。

村長一見,雙眼冒火,“他不是不在家嗎?”

老太太被戳破了謊言也不慌,咳嗽一聲顫顫巍巍的,“哦,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還以為我兒在外面幹活兒呢,誒,你這麼抓著他做什麼?”

胡爾面目猙獰的被那嬸子拽在手裡,這胡爾打小身子虛弱,被老太太跟心肝一樣的養了起來,地都沒下過一次,哪兒掙的過常年做活的婦人。

“你鬆開,鬆開!”胡爾敲打著她的手,面目扭曲,嘴裡呼哧呼哧的念著名言,“果然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林妙齡聽的噗的一聲笑出來,她的笑聲引到了外圍一個人的注意。

林依依本來正無所事事的瞧著裡面的動靜,忽然就聽到個熟悉的聲音,她一個激靈,掙脫開人就往裡擠。

“小姐!”

林妙齡茫然的回頭,一眼就對上了林依依,她笑笑,“依依?”

林依依激動的淚水順流而下,手都在顫抖,“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

林妙齡指指裡面的動靜,“我現在在來河村住下了。”

“這樣啊,我還擔心那個醫館關了,您可怎麼辦呢。”林依依連連點頭,拉著她的手不放。

林妙齡輕笑著幫她擦拭淚水,安慰著,“以後你可以去找我不是,哭什麼。”

“是是是。”林依依嗯一聲,不好意思的擦乾淚水,目光觸及到這胡家時,眼裡帶著明顯的憎惡。

而村長那時早已在人群中將今日的目的說了出來,等聽到胡爾糟蹋了一個姑娘時,不僅來河村的人憤怒,就是清河縣的人也跟著怒視這他。

他們村子跟周遭的村子比起來,那富裕的多,以至於村民們出去都帶著驕傲,如今竟出了這檔子事兒……

老太太聽了涕泗橫流點拉著村長道,“我這小兒子自幼膽小,哪兒敢做這種事啊,指不定是那姑娘不自愛,又聽說過我兒的聰慧,刻意栽贓!”

要說著村子雖然富裕,但能去上的起學的也沒幾個,以至於這胡爾從小就自視甚高,當然這也有老太太的功勞。

“你這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被浸豬籠姑娘的母親哭嚎著跪在地上,雖然是個丫頭片子,平日裡也沒多關心,但那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怎會不心疼!

母親的哭嚎瞬間引起了大多數人的同情,就是林依依也淚眼朦朧的拉著林妙齡的手。

“我來清河縣的時間雖然不多,但也聽過這胡家的難纏,沒成想,竟害了個姑娘!”

而作為當事人的胡爾自從被拉出來之後,不但面上沒有一點後悔與愧疚,反而充滿著煩躁。

他揮了揮袖子,不耐煩的看著面前揪著自己胳膊的人,“潑婦,不知一點禮數,男女有別,你拽著我作甚?”

那婦人也不尷尬,哼一聲,滿是不屑,“你瞧瞧你做的那些事兒,還敢說自己讀過書,真是給夫子丟人!”

“你們一來便大吵大鬧的,有何證據證明那件事是我做的。”胡爾整整領口,要說起初他聽到門口動靜還真是有點慌,但聽到那姑娘被浸豬籠之後,就一點都不慌了。

死無對證,只要他咬死不認,他們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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