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的林妙齡一身輕鬆,先前的燥熱一掃而空,當下將裝著牙粉的竹簍取下放置在桌面上。

聽了這牙粉的大名,掌櫃日盼夜盼總算是把林妙齡給盼來了,立即伸手幫著她卸貨,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開啟。

盒子裡晶瑩剔透的粉末狀看著就很是乾淨清爽,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更讓人神清氣爽。

“掌櫃,您可以先試用一下,用法和平時用鹽粒差不多。”

瞧著面前的掌櫃看痴了,林妙齡出言喚醒他。

“是是是。”掌櫃聽了她的話急忙點頭,取了一盒牙粉就往裡屋走去。

林妙齡和徐娘子也不急,站在櫃檯前等候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不多時,便見著掌櫃一臉欣喜的從裡屋走出來。

將他這副模樣落入眼底,林妙齡心裡有了十足的把握,臉上笑意更盛。比起妝粉和胭脂來說,牙粉做起來方便且量多,而銷量也大,絕對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一旦這個市場開啟,作為壟斷者,林妙齡絕對會財源滾滾。

雖說林妙齡前世只是個醫生,但在廣告滿天飛的社會里,這點商業意識她還是有的。

“林娘子當真是好本事,我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

掌櫃過來就將林妙齡一陣誇,手裡緊握著那盒牙粉不肯鬆開,他自然也看到這裡面的商機了。

“不知林娘子心中是作何打算?這牙粉定個什麼價錢?”

言歸正題,林妙齡可沒被他的誇獎衝昏頭腦,鎮定自若的伸出三根手指頭,面帶微笑的說道:“三十文錢。”

摸了一把鬍子,掌櫃點點頭,這個價格倒也合理。普通人家出得起,這一盒怎麼也能用上一兩個月,確實實惠。

然而掌櫃眼珠子一轉,手握成拳在嘴邊咳了咳,故意壓低聲音道:“我還有一事想與林娘子商量,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見狀,一旁的徐寡婦知趣的笑了笑,對著林妙齡說:“剛想起來,我還有點東西忘了買,你們先聊吧。”

說著,她便挎著籃子轉身離開了清瓏閣。

林妙齡不知道掌櫃葫蘆裡賣什麼藥,心中有些疑惑,可她與徐寡婦相處這麼久,對她很是放心。當下便跟著掌櫃進了內屋,坐下。

“掌櫃可是對價格有什麼疑問?”

直截了當的詢問出口,林妙齡實在想不到對方找自己有什麼事。

“不不不。”掌櫃連忙揮手,臉上堆滿笑,親自給林妙齡倒了一杯茶。

“其實呢,我是想和林娘子談一筆大生意。不知道林娘子是否願意將這牙粉的製作方子轉手?”

賣配方?林妙齡愣住了,她著實是沒有考慮到這方面。這配方是她根據前世的記憶配出來的,在這裡怕是沒有人能再配出來了。

見她坐著不說話,掌櫃又急忙解釋道:“林娘子也是個聰慧人,應是知道這東西一旦售出一定是供不應求。您在家一個人力量有限,也保不準有其他人打這配方的主意。”

掌櫃說的話確實在理,冷靜下來的林妙齡仔細思慮著,懷璧其罪的道理她也是很清楚的。更何況十四的身份敏感,他們本就應該低調做事,若真因為這個惹禍上身就遭了。

退一萬步說,她本身就只是想著依靠這點東西賺點錢,自己主要的精力還是要放在行醫治病上的。掌櫃的建議未嘗不可。

看見林妙齡一臉深思熟慮的模樣,掌櫃暗自鬆了口氣,這事有希望。

“林娘子也不用著急做決定,今日這些牙粉我以四十文錢一盒收購,三日後你再來給我答覆就行。”

這主意雖說是他提的,但實際上他只是一個小掌櫃,做不了主,具體情況還得請示真正的老闆。

話都說到這裡了,林妙齡也不再糾結那些,點點頭算是應下此事。

回去路上,徐寡婦絲毫不提這件事,只與她談論一些坊間傳聞。

“林大夫,我聽人說,邊防軍營裡發生瘟疫了。唉,這一下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說罷,徐寡婦重重嘆了口氣,她的男人就是當年死在戰場上的,那時候她還懷著身孕,受了這個打擊頹廢了好一陣。

“瘟疫?!”林妙齡心中一緊,白燁此時不就是正在軍營中嗎?這古代的瘟疫就是一些傳染病,流行起來很快的。

得知了這個訊息,林妙齡這一路上都是滿臉擔憂,徐寡婦只當她醫者仁心,沒想太多。

待回到家,十四的人影都沒見著,怕是又出去忙了。林妙齡只得自己準備晚飯,卻一直心不在焉,錯把糖當成鹽了都不自知。

日落山頭時,十四才從門外緩緩走進來,面色如常,依舊帶著一股冷厲的氣息。

“剛好,快來吃飯吧。”

看到十四,林妙齡心中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情緒穩住了。

這肉,怎麼是甜的?

十四微皺起眉頭,默默將嘴裡的肉吞下去,並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了?不好吃嗎?”可林妙齡還是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他這點情緒變化,滿臉疑惑的詢問。

微微搖搖頭,十四嘴裡只吐出來兩個字:“沒有。”然後繼續低頭吃飯,只是再也沒碰那碗肉了。

林妙齡咬著筷子糾結了許久,當十四放下筷子的那一刻才磨磨蹭蹭的開口:“那個,十四,你知道軍營發生瘟疫的事嗎?”

雖然十四一直和她居住在這個小山村裡,但林妙齡知道,他和白燁經常有書信來往。眼看著瘟疫一事都傳到民間了,他沒道理不知情吧?

可出乎林妙齡的意料,十四居然轉頭一臉茫然的反問她:“瘟疫?什麼時候發生的?”

十四竟然不知道?!

林妙齡眉頭緊蹙,心中漸漸浮起來一陣不好的預感,白燁在軍營裡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今日去鎮上的時候,徐娘子聽人說的,說是軍營中突然爆發瘟疫,傷亡慘重。”

“砰!”

林妙齡的話音剛落地,十四便一掌拍在桌子上,硬生生砸出一個坑。

第109章軍心動盪

林妙齡被十四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安撫對方:“你可千萬別動怒,會影響毒素的擴張的。”

果然,聽了她的話,十四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

“我知道。”

短短三個字說出後,兩個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白燁應該只是不想讓我擔憂才會瞞著我,他自己能處理好的。”

半晌,十四才繼續開口,語氣中似乎帶上一絲溫柔。

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林妙齡並沒有察覺到,只是點點頭回應他,但心裡到底是忐忑不安的。

白燁武功高強她是知道,可他是一名將軍,軍營裡出了這種事,即使他身體強健不會染上瘟疫,卻也要擔下責任的。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林妙齡已經將白燁當做自己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了。

然而十四開口了,她再杞人憂天也沒有用。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迎著十四平和的目光,林妙齡將先前在清瓏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心中雖說有了想法,卻也想與十四商討一下。

十四對這種事情興趣不大,只讓林妙齡自己決定,也表示,無論如何他都會支援她的想法。

養尊處優慣了的十四,從不把錢財經商這種事放在心裡,可若是林妙齡有這個心思,他也不會反對。就如同,她想行醫救人一般。

得到了十四的支援,林妙齡頓時感覺自己底氣大增,接下來的幾日除了看看病,給林家姑父治療腿以外,就是悶在屋子裡寫配方。

邊防軍帳中,昏黃燭火之下倒映出一張白淨的臉,臉上卻佈滿了凝重的神色。

惡狠狠的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白燁一腳踢在面前的桌角上,怒髮衝冠。

“氣死我了!這些個貪官平日裡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現在戰事告急竟然一個個都給我裝窮?!”

說罷,他又將手裡那紙團扔進燭火裡燒了,臉上烏雲密佈。

那日雖說搶回來不少糧食和藥材,但依然填補不了空缺。軍營中缺衣少食,敵方卻兵強馬壯,這也怪不得他節節敗退。

每每向朝廷寫信求糧草時,回來的都是哭窮的回覆,還有那被剋扣無幾的糧草。除了關硯,誰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剋扣軍糧?!

正當白燁頭痛欲炸時,一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跪倒在地。

“白將軍。”

“何事,說!”

本就一肚子火的白燁哪裡還有好心情,坐下後臉色不善的看著那名副將。

副將抬頭,滿臉苦澀的回道:“將軍,軍中又有幾十人臥床不起,軍醫看後確診是瘟疫。”

“啪!”

白燁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間四分五裂,變成一堆碎木。

見此情景,副將偷偷嚥了口口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了面前這個正處在氣頭上的男人。

先前瘟疫爆發時,就有數百名士兵染上倒地不起,不到幾日便死去。這些日子,每日都有士兵染上瘟疫,即使隔離開,也無濟於事。

“軍醫呢?!還沒研究出來治這瘟疫的法子?!”

凌厲的眼神看向副將,白燁整個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勢,讓對方動彈不得。

艱難的搖搖頭,副將低聲囁嚅:“軍中軍醫皆是看了,依舊無法。”

“一群廢物!”

白燁拂袖,雙眼瞪得似乎要噴出火來。瘟疫可不是小事,雖然爆發時他就採取了措施,可這應治之法一日不出,瘟疫就一日不能停止。

一張漂亮俏皮的臉蛋突然浮現在白燁腦中,連十四身上的毒都能解,那她應該也能應對這場瘟疫吧?

“不行!”白燁狠狠搖了搖頭,林妙齡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好十四身上的毒,他很清楚十四目前不能長途跋涉大動情志。

軍營裡的事若真被他知道了,必定堅持要來邊防,再加上大動肝火,這剛壓制住的毒又得復發不可。

“將軍,您說什麼?”

副將只聽見白燁低聲說了一句話,沒聽仔細,又見他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便小心翼翼的詢問出口。

白燁定了心神,望向他,鎮定自若的說道:“你且帶著幾個人,去附近城鎮尋找大夫,帶來一同解決這瘟疫。”

那副將領了命便忙不停迭的退下了。

朝廷那邊是指望不上的了,有關硯從中作梗,軍營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白燁自己頗懂醫術,先前也檢視過那些染了瘟疫士兵的情況,毫無頭緒。現在,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那些江湖郎中身上了。

“唉。”

輕輕嘆了一口氣,白燁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錢大哥,我們這樣,不好吧?”

三更時分,夜幕籠罩之下,白色營帳外聚集了三四個穿著歪歪扭扭盔甲計程車兵。

為首的那人賊眉鼠眼,時不時瞧著正在巡邏的那些士兵,眼珠子滑溜溜的轉著。

他揮了揮手,壓低嗓音說道:“有什麼不好的?你沒聽說嗎,現在軍營裡爆發了瘟疫,我們留在這兒只有等死!”

若是林妙齡在這兒便會認得,這說話之人,便是那個欠了賭債要拿女兒抵債的錢大!

說來也巧,錢大拿不出銀子當了兵,剛到軍營就趕上了瘟疫爆發一事。白燁被瘟疫搞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急著與南蠻開戰了,他們這些新兵也就閒置下來,每天做做雜活。

瘟疫越來越兇,都波及到新兵這邊來了,軍營裡是人心惶惶。錢大不把女兒放在心裡,可自己的命看的重,這不就帶著幾個新兵一起準備做逃兵。

橫豎都是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那幾個人本來臉上還有些惶恐,一聽錢大這一番說辭,再加上白日裡親眼看見同一營帳中的人染了瘟疫被拖走,也收了心思,咬牙跟著錢大。

趁著巡邏士兵換班的當兒,幾個人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軍營,藉著夜色瘋狂奔跑,將亮著火光的軍營甩在身後。

與此同時,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也都消失在軍營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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