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知縣大人氣消沒消,蘇青媖不知道。但呂博祖透過了四月的府試,成了一名童生。若是六月的院試再透過,就是秀才了。

呂生財還特意來向她報告喜訊。

這麼看來,呂博祖的岳家還是出了力的。

但蘇青媖覺得知縣大人的氣應該是沒消的。因為之前她的商稅交的並不多,小本生意,面上的菜肉能有多少盈利?所以每月的商稅收的並不多。

但馬師父的事情一出,她的商稅直接翻了好幾倍,一月要交好幾兩銀子。

蘇青媖以為是在針對她,沒想到周邊鋪子一問,才知道大家的商稅都翻倍了。呂生財的雜貨鋪也多交了不少。鎮上一眾商戶叫苦連天。

大家賺頭變少了。

但你能怎麼辦?一是不能不交,小市民不敢跟官家鬥,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讓你交多少就得交多少。

二是鋪子也不能因為商稅多了就關門啊,雖然多交了,也只不過是賺頭少了。難道還能關門回家喝西北風?

有些愛耍小聰明的商鋪,專門在收商稅的日子裡關鋪子躲了起來,比如呂玉珠的好友錢月如她爹。

錢掌櫃開著布鋪,連生幾個女兒,想兒子想得眼睛都綠了,怕以後養老無靠,平時很是摳索。商稅這一翻倍,立馬就嚎上了。就跟剜了他的肉沒什麼區別。

商稅都是縣裡的錢糧師爺親自帶人來收的,日子一般比較固定,這錢掌櫃就耍起聰明,專門在那幾日關門不營業了。

等人一走,才閃了出來。看著周邊商戶叫苦不迭,還高興得很,笑人家傻。沒想到被殺了個回馬槍,幾日後縣裡差人專門來他鋪子堵人,還罰了他不少錢。

讓錢掌櫃差點沒肉痛地暈過去。

而有些人在鋪子裡耍賴說不是主事人的,縣裡的人直接就堵上他家裡去收。

這一番操作,讓鎮上一眾商戶看得那叫一個後怕。本來就不敢跟衙門的人做對,現在因為晚交抗交還被罰得要當褲子了,這誰還敢頂風做案?

蘇青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這知縣大老爺莫不是失了私庫銀子,要從商戶身上找補回來?

果然,商稅才收完,縣裡就來人向她收丁稅了。

蘇青媖一臉懵。

她家是添了丁,可是這個小娃才出了月子,離成丁還早著呢,這就收丁稅了?本朝不是規定十六歲成丁,才開始交丁稅的?

而且丁稅漲了這麼多嗎?

然後交了丁稅,她還要交一個免役稅。說她家沒有男丁服勞役,還要繳一個免役稅。

這還沒完,又收了她一個戶稅,因為她分戶了。接著又收了她一個房屋買賣的契稅。這契稅她公爹過戶時不是在縣裡交過了?又收?

而且很快,她名下的田地又徵了一回地稅,比往年哪一年都多。

除了她,周嬸家也補交了丁稅。她兒子才八歲,也沒滿十六還不成丁,也補了丁稅。然後蘇青柳也補了戶稅,蘇父也補了小青楊的丁稅。

這一番繳了丁稅,導致楓亭鎮到處有不成丁的小子出來找工作。蘇青媖整天被一眾小子們圍著問要不要小工。

這還不算,蘇大虎和蘇父又說城門口設了稅卡,凡進出鎮子的貨物都要交入關稅。

這關稅難道不是邊境對外來貨物徵收的稅種?

對境內商戶收起關稅?入關稅嗎?請問上面知道嗎?

聽說稅卡的差人說了,想過城門就要過關,過關就要交稅。原本商戶交的商稅就是一個預估數,現在稅卡一擺,進出城門,差人們會根據貨物多少徵收稅錢。

連挑著擔進鎮上擺攤的農戶,那幾根菜茄都要收稅了。

導致一時之間,沒人敢挑著擔進鎮子了。

原來農人這些小錢縣裡看不上,才有了花豹等人去向農人索要,現在縣裡直接來人收了。導致花豹等人都失了業。

這還不算,縣裡又跟商戶們收總制錢。說是每交易一兩,要再收30文。收了總制錢還不算,還要收月樁錢。

月樁錢是朝廷為了籌措軍費,要求各縣各府每年上繳一定量的銀子。往年各縣各府都是從稅賦裡繳了,這回好了,還專門向商戶和農人徵收了。

一時之間,鎮上人人哀嚎。關門的商戶不少。

而城門口設了稅卡後,農人們不再挑擔來鎮上了,來蘇青媖店裡買菜的人倒是激增。

農人不挑菜來鎮上賣了,蘇大虎蘇父雖然收了不少菜蔬,但城門稅卡一設,每回他們運菜進來就要被徵一次所謂的入關錢。

導致蘇青媖每月雖然店裡客人激增,但她的賺頭少了。

蘇二姑和另一家菜店苦苦熬著,快經營不下去了。兩家店不約而同提高了菜價。你縣裡薅我羊毛,我就薅客人羊毛。

導致大量的客人湧向她的店裡。蘇青媖沒有辦法,被另兩家逼著,也調了價。畢竟她的成本增加了。

鎮上一時之間人人節衣縮食。

外面的飯館酒館往常熱鬧的場景,已是好久沒出現了。

沒幾天,劉舉業來找她,特地叮囑她,讓她不要抗稅。

說很多抗稅的商戶和農人都被抓到縣大牢裡了,最後怎麼樣?不還是沒扛過。到最後鋪子沒了,田地也賣了,最後還要花好多銀子把人贖出來。

蘇青媖一小市民,哪敢跟衙門的人叫板。但不妨礙她吐槽:“知府大人不知道知縣大人亂設名目徵稅嗎?”

劉舉業撇嘴:“怎麼不知道。早有人告到上面了,但知縣大人徵來的稅銀明面上繳了大部給府裡,府裡難道還嫌錢多?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蘇青媖嘆了口氣:“再這麼徵下去,老百姓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可不是。但自古哪有幾個管老百姓死活的青天大老爺呢。”

蘇青媖深以為然。

又聽劉舉業說道:“對了,聽說你們娘倆被分出來了?”

蘇青媖點頭:“馬師父的事一出,家裡怕上頭壓著呂博祖的前程。”

又笑了笑:“分出來也好,清靜。”

劉舉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博承現在不知怎樣了,如果他知道自己還在外浴血奮戰,家裡卻把他妻兒分出來了,定是會難過的吧。”

見蘇青媖一副釋然的樣子,長嘆了口氣:“你以後有事就儘管去找我。我爹現在在縣裡還算得用,大事可能幫不了,小事情還是能護著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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