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媖聽到一家人問起呂博承,見他們想聽,便把遇見他的事說了一遍。
大家聽完感慨不已,這一南一北的還能遇上,真是不容易。
蘇母直拍著胸口:“萬幸萬幸,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們小寶還是有爹疼的孩子。”
“爹?”小寶抬起頭看了蘇青媖一眼。
“是啊,小寶的爹。爹爹說想你呢。”蘇青媖摸了摸他的小臉。
大半個月不見,想兒子了,小寶好像又長大了一點。
“想爹。”小定糥糯地說了句。
“嗯,乖,下回爹爹就能回來看小寶了。”蘇青媖拍撫著他。
不知道他是隨著大人的話說的,還是真的想爹。
也不知明不明白爹是什麼。
一行人坐在屋裡說話。
說到蘇大虎,蘇父蘇母直道這是她這回出去辦的最好的一件事。
“我和你爹想著大家都有音訊了,就大虎沒著落,心裡都沒著沒落的。他這一回來,我和你爹可算一塊大石落了地。”
“是啊。大家一起出來的,自然也要齊齊整整的,要是缺了一人,我這心裡都不得勁。”蘇父也頗為感慨。
一路上跟大虎處得跟一家人一樣。
之前只有他沒有音訊,都懸著心。
蘇青媖見她回來沒看見蘇大虎,便問:“大虎呢?爹你把大虎安排在哪裡了?”
蘇父便道:“去隔壁山頭了。說要幫你種樹。”
蘇母也道:“自然是讓他跟我們住得近一些。你爹把他安排在離咱家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小樓還沒人住,就先讓他住著,以後他要是想蓋房,再另蓋。”
蘇青媖點頭,覺得這樣安排挺好。
又見蘇母吞吞吐吐的:“只是……”
“什麼?”
“他帶回來的那對母女也跟著住進去了。”
啊?
住一起?
這算什麼回事?
又不是一家人,為什麼要住一起?
她原本是想把那對母女安排在隔壁那座山的,平時再多關照一些也就是了,也不影響到蘇大虎將來找岳家。
這怎麼還住到一起了?
蘇大虎同意了?
一家人都是不怎麼說人是非的人。
但說到那對母女,還是向蘇青媖說了好些。
幾日的時間,足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她帶不少東西進山啊,怎麼連穿戴都沒有?”還來自家拿布匹。
“她連咱家的鍋都要搬。”青杏嘟著嘴。
“她那女兒倒是看著不錯,她娘來咱家就哭,說她命苦,把我和你姐哭得眼淚也跟著掉。我想著她才死了男人,兩個兒子也跟大女婿一樣死在戰場上,同情她,給了她一回,沒想到第二天第三天又過來拿……”
“你爹還說大虎什麼都沒有,連身上的衣裳都是思淵思源的,就給了不少。”
蘇父聽著,也嘆了一口氣。
“我們待大虎是跟一家人似的,把他當兒子看待,但她們不知根不知底的……”
“我也不是心疼那些東西,就是覺得大虎這麼把人帶回來,將來,怎麼說親?人家一看,這都成大虎的責任了,以後難道也要跟著養她們?誰還嫁給他?”
蘇青柳也嘆氣:“不知大虎是怎麼想的。還是想娶那個梁思,這住到一起,哪裡還說得清。”
蘇青媖皺著眉頭,覺得蘇大虎這一生也夠坎坷的,小時候父母就沒了,吃百家飯長大。
好不容易長這麼大,這剛從坑底逃出來,怎麼又攤上這種事了。
“那個梁陳氏,很不堪?”
蘇母想了想,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半晌才道:“可能也是窮怕了。見別人有什麼,都想摟進懷裡。”
蘇父也道:“那小樓我做主給了大虎,但她母女二人跟著住了過去。大虎這些天也沒跟她們住一塊,而是住寨裡的通鋪那邊。”
“那他吃飯在哪吃?”
“頭一天是被你爹拉到咱家吃的。後面就不肯跟我們吃了,也沒跟她們吃,都是跟寨子他們吃大鍋飯。”
“姐,要不再給大虎哥一幢小樓吧?”青楊開口道,他對蘇大虎感情不錯。
“可現在也沒有閒置的房子了啊。”蘇父也不想讓大虎不明不白地跟那對母女住到一起。
“我先問問他的意思吧。到時再建也行。”
蘇父蘇母便點頭。
原本就一個村的,把他當自家子侄一樣看待。也見不得他過得不好。
“爹孃在山裡還習慣嗎?我都忘了問你們。”蘇青媖又問蘇父蘇母。
還不等他們回答,青杏便說道:“姐,我喜歡這裡!好喜歡。比咱們村都好。我前幾天還跟爹孃姐姐去了一趟集市,買了好多東西回來。很多都沒見過!娘還買了好大一個蜂巢,回來擠了滿滿一罐子的蜜。還有各種菌子,和各種肉!”
蘇青媖笑著拉她到身邊:“杏兒喜歡就好。”
蘇母看著她咋咋呼呼的,沒個女孩樣,就想拍她。
但忍了。
道:“我和你爹都住得習慣,我們都喜歡這裡。山裡人淳樸,還熱情,知道我們是你的爹孃,我們在集鎮上買東西,都不收我們的錢。你爹還說為什麼不早點來。”
蘇父撓撓頭笑了笑。
他就喜歡這種每日辛苦勞作,到秋天能收穫的感覺。
心裡蹋實。
“前幾天爹還跟寨裡的人去打獵,得了很多野物,爹還說要練箭法呢!”
“是嗎?”蘇青媖看向他。
蘇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爹年紀大了,準頭不行,看野雞從身邊飛過,用石頭砸了幾次都沒砸中。”
蘇母安慰他:“你力氣大,要是練練,沒準比他們強呢。將來進山打獵,沒準比他們還多。”
“姐,我也想練箭術。”青楊說道。
“行,那你跟思淵思源學一些拳腳功夫和箭術也行,現在不太平,多學一些防身也挺好的。”
想起什麼,又說道:“咱們寨裡有一位童生,你不是喜歡看書嗎,平時可以向他請教請教。”
“姐,我知道。就是那位顧夫子。他孫子顧思明這些天老跟在哥哥身後。”
“是嗎,我記得他孫子挺靦腆的啊,挺怕人的。”
“不會啊,他挺活潑的,跟著佟嬸子他們記了好多養白蠟蟲的事,那天想來找你,我說你不在,不知怎的,就跟哥哥玩上了。”
“是嗎青楊?”
青楊點頭。
蘇青媖便問了雙胞胎一些事,見他倆在寨子裡過得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