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一件事,還是一個人的心情。

要論開放的最大程度,洽洽是在剛剛解禁不久的時候。

當前時期的社會環境處在一種大膽探索的狀態,有的東西保守,但有的東西比幾十年後還要開放。

就拿對從商者或企業的扶持來說,足以讓程觀禮感到不可思議。

地方企業搶注了宇宙牌香菸的商標,還寫信讓央臺在下一年春晚上專門出個相聲正名,臺裡領導還真就同意了。

要在二三十年後,地方企業如果寫這種要求的信,大機率會收到來自上級的批評。

而眼下黃老師就已經給程觀禮下任務開始策劃了。

相比之下那封舉報信就顯得有些可笑。

以公謀私這種蓋帽子的話瞬間成為了紅眼病嫉妒經商者的行為。

雖然沒有對程觀禮造成任何傷害,但這種行為卻讓他感到有點膈應。

創作為宇宙牌香菸正名的相聲還早,這還沒過正月呢,十個月後再創作也不晚。

當下程觀禮便要去找馬記老師,結果黃老師說馬記回了津門,下個月才能回首都。

由於沒有能隨時聯絡的手機,程觀禮只好等馬老師回來了再找他。

回到泡椒廠後,程觀禮心裡不痛快。

往辦公室一坐,皺著眉頭想事情,這生意幹大了難免有眼紅的,因此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得謹慎。

否則就會被競爭對手或眼紅的抓住把柄,舉報、製造輿論、造謠等等,躲都躲不掉。

想了想這還沒成億萬富翁呢,就有這些煩惱了,還是沒錢時自在,啥都不用擔心,真是每個社會階層都有自己煩惱的事。

“哎,老同學,二月份的產量能一下滿足魯省的兩處訂單,是全部給這兩家發過去,還是每家發一半,多發幾家?”

“全發過去,清一單是一單,不要拖尾貨,貨到付款,跟車隊說好,不見錢不卸車。”

“行,唉我這個經理當得跟助理一樣,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就是你和我姐還有蘇瑩的助理,從打掃衛生到進貨和銷售,我全得請示你們一遍。”

程觀禮忍不住笑道:“你知足吧,想要快速的勝任經理,從助理幹起來最有效果,要不你去打包裝?”

“打包裝?我每天都幹啊?你沒看到?害!整個廠裡最累的就是我了,最閒的就是崔大爺!”

“唉……那你打包裝的時候我剛好沒看到,這事鬧得,算了算了,快忙你的去吧。”

徐玉梅轉身要走,剛走兩步又折回,笑問道:“你怎麼不高興?是不是這幾天蘇瑩不讓你碰?”

程觀禮鄙視的看向徐玉梅,心想得虧當初沒跟你相親,你這也太那個了。

“唉,別亂說,咱們的泡椒廠被舉報了,我心裡有點窩火!”

“什麼?!敢舉報咱?誰?”

“別喊!喊什麼?”程觀禮眉頭微皺,大概說了一下經過。

徐玉梅怒道:“我知道是誰,陳銀生,前不久我倆還吵了一架呢,差點打起來!”

“嗯?你怎麼沒說過?”

徐玉梅歪了歪嘴,“我跟你說那個幹啥,你又該說我不靠譜瞎胡來了!”

“不說你,你給講講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陳銀生,也不知道是眼紅你生意好,還是擔心我姐住的房子被你收走,反正就是見不得你好,也見不得我好,眼紅我在你這上班唄,就跟偷偷跟我家那口子說,讓他小心點,說你以前有過跟我定親的打算,現在我跟著你幹不保險。”

“他真這樣說了?”

“我那口子跟我學的,當天晚上我們就去找陳銀生了,罵的他狗血噴頭,他一聲沒敢吭!”

程觀禮點了點頭,“這麼說陳銀生有這方面的動機,但僅憑他往你身上潑髒水,還沒法確定就是他寫的舉報信。”

徐玉梅不耐煩道:“這還不好說,你把那信拿過來,跟他的筆跡一對比不就知道了!”

“你真能胡來,那是匿名信,我是被舉報人,沒權力去檢視是誰的筆跡,再說了,真要是他的話,他會傻到自己寫嗎?肯定找個人代替了,這事還是沒法確定是誰,畢竟眼紅的可不止一個。”

徐玉梅嘴一撇,“那就沒辦法了,你還是接著生悶氣吧!”

程觀禮搖了搖頭,“不一棒子砸到真正寫舉報信的人頭上,就算亂打一片碰巧打到了,我這口氣也出不來。”

“唉,你這人可真怪,得,算我沒說過這件事,你自己破桉吧,我不管了!”

徐玉梅嘴上說著不管,心裡卻已經準備再去找陳銀生的麻煩。

她不像程觀禮那麼仔細,也沒有那種大局觀,心中認定是陳銀生了,她就不再想辦法去證實。

暗罵道:這個陳銀生跟他哥一樣不是好人,欠收拾的貨,這次我非把他給治服了,也讓人們看看,我徐玉梅不是死皮賴臉當上泡椒廠經理的,我有能耐!

當天下班後,徐玉梅家都沒回,便去陳銀生所住的四合院門口等著了。

等了半個小時候,陳銀生騎著腳踏車從機械廠下班回來。

徐玉梅上去就攔著路了,微微笑道:“銀生哥,我等你半天了!”

陳銀生眉頭一皺,急忙停下,“哎我說玉梅,你沒完了,我那天就是跟楊為民聊天時說了一句,你堵著我家的門罵,我都沒吭聲,那是看在曾經是親戚的份上,你別得寸進尺啊!”

“哎呀,你說什麼呢,我可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有事跟你說,算我給你道歉了行嗎?”

陳銀生一聽不是來吵架的,立即放鬆了警惕。

“啥事?”

“咱倆到沒人的地方說,這門口人來人往的,被聽到了不好,是關於程觀禮那個泡椒廠的事!”

陳銀生不解道:“你不在哪幹得好好的嗎?跟我說什麼?我懶得聽!”

“是關於程觀禮的事,你聽不聽?不聽就算了,以後別說我堵著門罵你,事後沒跟你道歉,是你自己不聽的!”

“我聽!”

陳銀生一聽徐玉梅要給自己道歉,真覺得是程觀禮泡椒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真就跟著徐玉梅來到了附近的死衚衕裡。

還沒開口問呢,徐玉梅上去就拽住了陳銀生的領子。

“我呸!陳銀生,你是個人嗎?你比陳金生還陰呢?你幹嘛舉報我們泡椒廠?說!不然我立即大喊你耍流氓,槍斃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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