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超的話還沒話說完,就被程觀禮推到了邊上。

對這種從小就是牆頭草的人,根本沒必要客氣,該痛罵就得痛罵,不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一直上杆子纏你。

“找樂呢你!還舉橫幅,可真會想,我抽你信嗎!”

陸永超一愣,詫異道:“嘿!觀禮,你一向挺願意幫人的,你不是幕後工作人員嗎?全當是讓我去打個廣告了,我給你錢還不行嗎?一千,成嗎?別有外快不賺啊?”

“滾蛋!陸永超你幹一年多的生意飄天上去了?比你有錢的大老闆多了,你看哪個敢提在春晚打廣告的事?真是啥都不懂!白長了你!”

“幼,太上綱上線了吧?好好好,算我剛才是開玩笑的,這樣,你不是編導小品的嗎,你讓演員的臺詞里加句城東三環裡第一炸醬麵,就這一句話,十個字,我給你一千,行不?”

程觀禮眉頭一皺,“哎我說你真拿我的方便當隨便啊?我以前是幫你們指過一條致富路,但不能因為你想打廣告斷送了我在央臺的前程,想啥呢?幫忙跟捨己奉獻是兩碼事,別在擱著給我膈應人,掙倆錢你就忘了以前了?滾!”

“啊?!你!你不行就好好說唄,罵小孩呢……”

陸永超都囔著嘴,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看著程觀禮過了穿堂門回了中院,他眼睛一轉圈,趕緊又追了上去。

“唉,觀禮觀禮,別生氣,嘿嘿,是我考慮不周,這樣,咱不提廣告的事,你讓我去現場做回觀眾,我照樣給你一千,行不行?”

“你快給我歇著去吧,別說我往現場帶觀眾的名額沒了,就算有,也不帶你這麼不靠譜的人,你怎麼想的我不知道?肯定穿的衣服或戴的帽子上有炸醬麵館的名字,這都是我以前玩剩下的,別在這丟人現眼,邊上玩兒蛋去!”

砰!

程觀禮直接給他腚上來了一腳。

“哎幼!你,好傢伙!觀禮你可變了啊……”

陸永超碰了一鼻子灰,抿了抿嘴,尷尬的回前院。

剛過了穿堂門,迎面遇到程建文從外面回來。

今年程德海帶著倆兒子都回來過年了,雖然手還有點抖,話也說不利索,但是氣色好了很多。

被當年離開時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

是不是真掙到錢了誰也不知道,反正建文建武吹得厲害。

程觀禮看在眼裡心中好笑,一下就能看出他們沒掙錢,至於這一年多在津門幹什麼不太清楚。

他們如果真掙了錢,就該去買老崔的房子給建文建武趕緊找媳婦。

可這次回來淨包裝自己了,建文建武穿得西裝革履的,卻不提房子和結婚的事。

崔大章也沒來找程觀禮,老崔兩口子還在後院穩定的住著。

程觀禮大概能猜出這爺仨回來沒好事,打算等忙完了春晚,再好好的研究他們。

此時程建文見陸永超一臉不忿的從後面出來,忍不住問道:“陸老闆,怎麼了這是?”

“幼!程老闆啊,害,沒事,鬧心!”

陸永超心裡憋屈,被程觀禮臭罵一頓沒地說理去。

程建文微微一笑,“嘿嘿,大過年的鬧什麼心啊?走,去我家喝一個?”

“呃……不了不了,沒心情!”

“誒~要是有心情我還不打擾你呢,走吧,大過年的,咱哥倆有段時間沒見了,聊聊唄,相互探討一下掙錢的門路,怎麼?你難道只能等著觀禮教你怎麼掙錢?”

陸永超不屑道:“切,我還能用他教?喝就喝,忙了一年光顧掙錢也該放鬆一下了,你先回家,我一會過去!”

程觀禮回屋沒待多久又騎著摩托車出門了。

陸永超在前院看到程觀禮走後,才掂著兩瓶好酒去後院找程德海爺仨。

雖然氣憤剛才程觀禮對他的態度,但心裡還有點怯得慌,不敢當著程觀禮的面去後院程家。

程觀禮走後,他才敢悄摸的去後院發牢騷。

媳婦劉秀秀撇嘴道:“沒那個膽量就別不服氣,跟建文建武尿一個夜壺,有你吃虧的時候,我告訴你啊,要是喝多了嘴不把門瞎胡說,我不讓你進家門!”

“行了,別成天動不動就訓我,你訓你爸媽也訓,不想想,生意不是我出力會越幹越大的嗎?光指望著我媽跟你媽,充其量也就比上班強那麼一點點,我有成就了不捧我,去喝個酒還管著啊!”

“切,懶得管你,別亂說話,後院程家還不如觀禮呢!”

“知道了,你跟媽吃過飯早點哄孩子睡覺,我晚點回來,不會喝多的!”

見陸永超掂著兩瓶好酒過來。

程德海高興的抖著手讓他坐下,嘴裡囔弄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陸永超皺眉道:“哎幼,程二叔,您還不能說利索呢?”

“唉……”程德海搖了搖頭。

程建文道:“都是被氣得了,算了,過年不提那些鬧心事,快坐快坐,永超你也是,拿什麼酒啊,我家裡有現成的好酒。”

陸永超笑道:“害,不能白來不是?快兩年沒見二叔了,我不得帶點東西?”

程老太道:“帶酒你二叔也喝不了,自從第一次氣暈就戒酒了,今兒個讓建文建武陪你喝,對了,把你老丈人也叫來啊!”

陸永超趕緊搖了搖手,小聲道:“我老丈人現在可喜歡程觀禮了,要是知道我來您家喝酒,他能揪著耳朵把我掂走,還有就是這幾天因為麵館到年底盤賬的事,他正生我的氣呢!”

程老太眉頭一皺,有三分不樂意,替陸永超感到不值,“為啥生你的氣啊?那麵館不都是你在張羅嗎?”

“唉!”

陸永超嘆了一口氣,“嫌我花銷太多,經常請朋友吃飯不收錢,說到底就是看不開!飯館不就是靠的回頭客和口碑嗎?我不大方點請朋友們吃飯,生意能這麼好嗎?就知道訓我,沒一個聽我的!”

程建文立即給陸永超倒上了一杯酒,笑道:“算了,誰讓你的麵館生意是程觀禮教的呢,你老丈人肯定拿你跟程觀禮比,說實話,你現在還真就比不了,那那都是毛病!”

“嘿!建文,拿我找樂呢?來你這喝酒,你也尋我的開心?”

“哈哈哈,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自己把生意乾的更大,不是他程觀禮指的路,那你老丈人就得捧著你了,你平時也不用看程觀禮的臉色。”

陸永超看了程建文一眼,笑道:“你讓我來不會就是專門談生意的吧?”

“多新鮮啊!現在是改開的初期,掙錢的好時機,不談生意我找你喝酒侃大山啊?我這條發財路可比程觀禮教的那種小打小鬧的麵館大得多,不怕你胃口大,就怕你沒膽量!”

“什麼生意?說來聽聽。”

見陸永超有那意思,程建文立即起身把門給關好。

“我在津門有條路,風險是大了點,不過利潤很高,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你有種的話,事成之後,最低是個萬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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