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自然不會這麼簡單！
李素心中哀嘆。
哪怕拜入靈獸山之後，李素也沒個引路人，在他突破了築基之後，結丹只能自己摸索了。
索性，李素手頭高質量傳承不缺，他拿出辛氏一族留下的關於金丹突破的玉簡細細參悟。
裡面記載了玄劍門的諸多結丹辛秘，看似用來輔助李素結丹之路早已足夠。
可實際上，從冷冰冰的資料中學習和有人手把手的教導是兩回事。
“結丹不僅僅是法力性質上的突破……”
李素參悟的是一本《水火陰陽一氣考據》的資料。
裡面記述了辛氏前輩在結丹過程中，對於‘天火液’和‘靈雪水’作用的研究。
前輩修士們猜測‘天火液’和‘雪靈水’分別代表了陰陽之氣。
“陰陽二氣，造化自生……”
金丹修士之所以需要‘天火液’和‘雪靈水’才能突破金丹，是因為兩種靈物在對沖之後會化作一縷‘陰陽之氣’作為凝結金丹的引子。
“為什麼不是正負呢？”
自帶了上輩子知識的李素，自然知曉‘正負湮滅’猜想。
高品質的水火之力對沖之後會產生凝結金丹的‘靈機’，那麼類似對立性質的靈物對沖之後是否也會如此？
李素把這個念頭驅除腦外。
想來，不僅是他，上古的修士們，也在實驗類似靈物。
一次次的試錯之下，‘天火液’和‘雪靈水’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李素從儲物袋掏出了一隻匣子，裡面封禁了李素得來的‘天火液’。
掀開封印，神識探出。
“熱……”
從神識中反饋來的感覺，李素並未察覺特異之處。
“天火液應該是和‘築基三寶’一樣的高品質普通靈材，看似與結成金丹的秘密好像八竿子打不著，但只有和‘雪靈水’一同服用才會有作用……”
把這件能夠令所有築基修士瘋狂的靈物收好，然後李素暗暗思索自己該怎麼得到‘雪靈水’？
“此時，若是我主動踏入七派和魔道的戰場，參戰後立功是最有可能獲得‘雪靈水’的選擇……”
“但我卻不願成為棋盤中的棋子！”
李素心中又冒出幾個獲得‘雪靈水’的辦法，但無疑都是一些風險大收穫小的選項。
“此時，就算我主動迴歸靈獸山，我大機率也不可能獲得‘雪靈水’這種靈物，哪怕‘布和尚’這種犯錯的老牌築基也比我獲得的機率更大，我即便在靈獸山立下功勞也大機率會被其他‘賞賜’抵消掉……”
觀察了一下越國和魔道的格局就知道，這些修真者的上層在封鎖關鍵靈物。
築基丹和結丹靈物都是如此！
回憶一下原著，韓立抵達亂星海之後，幫別的勢力做任務就能獲得結丹靈物，在越國獲得結丹靈物的難度是亂星海的一百倍。
“關鍵是我沒辦法成為各派修士眼中的可靠之人……”
李素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
‘可靠’，這種看似可笑的條件，已經把李素死死攔在門外的。
不同於涵雲芝與涵家老祖血脈相連，藉助血脈家族關係獲得靈獸-御靈一系的信任。
考慮到原著的情況，御靈宗吞併了靈獸山一系之後，也需要推出一個靈獸山嫡系彰顯一下‘優待’，政治可靠、值得信任、性格柔弱的涵雲芝便被納入名單了。
李素心中稍微明白涵雲芝在加入御靈門之後優待的根源。
首先，涵雲芝對靈獸山並非死忠，再則，她和御靈門有很深的關係，最後，御靈門需要立一個榜樣安定人心。
“靈獸山一方不可能了，那麼掩月宗又怎麼樣？”
李素在掩月宗一方的關係隸屬南宮婉一系。
南宮婉和葉紅魚是師姐妹關係，也正是藉助兩人關係李素才勾搭上南宮婉。
“南宮婉修煉素女輪迴功，功法性質導致她戰力不穩，哪怕被掩月宗當做了元嬰種子，但卻沒辦法呼叫一份結丹靈物……”
李素想到這兒嘆了一口氣。
“而我的正牌師尊‘葉紅魚’，此時正在靈獸袋半死不活，而身軀卻早已化作了龍女……”
在一連排除了這兩條線之後，李素有些憂愁的按壓眉心。
“除了這兩條線之外，燕如嫣和龍女兩條線，並不是那麼穩定……”
這兩條線自身都難保，怎麼幫自己獲得靈物？
“難道只有前往亂星海了嗎？”
李素心中隱隱憂愁。
總覺得自己以築基修為踏入亂星海，可能因戰力低下壓根鎮不住場面。
“龍女……”
李素苦笑道。
“雖然找了一個強大的保鏢，可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在一番思索無果之後，李素也只能閉目休養。
從洞府中出來，一身修為顯露。
辛如音欣喜地發現李素此時竟然是築基後期修為，隱隱感受到的強大氣息讓它心頭髮悶。
“突破了？”
“不錯。”
李素牽住了辛如音的柔荑，收斂住自身外洩的氣息。
“這次麻煩你了。”
“沒什麼，只是一些瑣事。”
辛如音靠在李素懷中，有些好奇的問著李素。
“為何你突破時的動靜那般大？”
“也許是積累深厚！”
李素回憶了一下回答道。
“以與我接觸過的築基後期做標準，我此時的法力容量是對方的三倍，回覆自身法力的速度也是對方的三倍……”
辛如音細細琢磨這個‘三倍’。
有時候，修士之間差了一線，就足夠是生與死的差距了。
“好了，陣法構思的怎麼樣了？”
李素問起了關鍵的傳送陣。
“已經好了！”
辛如音認真的回答。
李素頷首。
原著之中，辛如音花了一個月時間，幫韓立修好了整個傳送陣，只能說明辛如音在這方面天賦卓絕。
此時，辛如音修為更高，眼界見識也更多了。
修繕一個傳送陣效率自然更高。
不過相對於修復韓立的傳送陣，辛如音修復這個傳送陣更用心，也更害怕這個傳送陣有一絲錯誤。
不過哪怕更費了一些心思，這麼長時間肯定早弄好了。
“傳送陣啟動之後會有劇烈的波動嗎？”
李素回憶著原著之中巨大的光影效果問辛如音。
“這……”
辛如音微微頷首。
“這種上古傳送陣，一旦開啟了之後，波動範圍極大……”
“有沒有辦法收斂效果？”
李素不相信沒有收斂效果之法。
最大的可能是投入產出不成比例，才讓上古修士把傳送陣設計成這樣。
李素手臂上的‘龍門’紋身也是一種特殊傳送陣法。
可是開啟的波動極小，投入的靈力也是極少。
由此可見，並非沒有解決辦法！
辛如音搖了搖頭。
‘看來靈界修士的傳送陣技術遠超上古修士的佈置。’
李素也沒有氣餒。
哪怕沒有直接改變傳送陣聲勢浩大的辦法，但壓制這些效果到最小的範圍卻是可能的！
“壓制效果的陣法的確有一些，不過以我的能力頂多限制在百里。”
辛如音思索了一下給出了答桉。
傳送陣在開啟之後，不僅是靈氣的波動，還有空間的波動。
可以說，這兩者在修士眼中，就宛如黑夜裡的螢火蟲。
前者會吸引低階修士，後者會吸引高階修士！
辛如音想要佈陣壓制的可不僅是傳送陣啟動後的光影效果。
同時，也需要壓制可能波及幾千裡的靈氣波動，以及在會傳匯出去的的空間曲折的效果。
“在凡人原著之中，元嬰似乎沒有感應空間的能力，但是我對元嬰瞭解極少並不能以我的智慧估量元嬰老怪的威能……”
這麼一來，啟動上古傳送陣時，辛如音也就不能在場了。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細節，便結束了這一次的談話。
接下來，辛如音要安排遮掩陣法，這比起傳送陣簡單多了。
但李素看她的模樣，似乎也更加努力了。
恐怕她也擔憂啟動傳送陣的後果了！
……
從隱居之地離開。
李素回了礦山附近轉了一圈。
然後一頭扎進了一處山坳，一座隱蔽陣法顯露在眼前。
相比起辛如音還遜色的陣法，卻也更有自己的特色佈置。
“雲芝！”
一張傳音符凌空燃盡。
顯然，這是‘小符仙’涵雲芝的安排。
不一會兒，也不需要李素通報，陣法開啟了一條道路。
李素踏著開啟的道路步入了陣法。
涵雲芝隱居之地很寧靜。
空谷林幽深。
“嘁！”
山壁上一隻藍色身影，探出腦袋鳴叫了一聲。
李素朝著鳥叫聲方向看去。
那隻靈獸嗎？
這是李素和涵雲芝入門所選獸卵。
此時，他們步入築基之後，這隻靈獸早已難以當做他們的戰力，但涵雲芝似乎依舊把它當做寵物養著。
“啾啾！”
這隻靈鳥似乎認出李素來了。
對著李素叫了兩聲，似乎在和他打招呼，又似在詢問紫雷鷹怎麼沒來？
“李大哥，小雪太頑皮了……”
涵雲芝一身青衣，翩然如仙的走出，宛如青山入畫雨如黛。
“雲芝。”
李素走了過去。
驚覺涵雲芝竟然築基中期了。
看來，不僅自己在進步，就連涵雲芝進步的速度也不慢。
“多虧了李大哥的丹藥。”
李素和韓立換取得‘紫金丹’也提供了一部分給涵雲芝。
至少在前中期的時候，紫金丹是很給力的！
兩人一番寒暄之後步入洞府。
涵雲芝的洞府清雅。
柔和的月燈照亮了洞府之中，一排木架上放著紙質書籍，兩把木製椅子和一張方桌很眼熟，李素髮覺這些還是當年太南坊市所留。
除了客廳之外，還有一處偏洞，一股香氣縈繞。
“這是？”
李素有些驚訝。
“李大哥當年照顧良多，便讓我對靈膳上了心。”涵雲芝一雙美眸彎成月牙兒：“我閉關除了修煉和畫符之外，也試著研究靈膳一道開拓見識……”
李素也沒想到涵雲芝竟然研究了靈膳一道。
修真百藝雖然從未言前後，但‘丹符器陣’明顯超過其他。
不過轉念一想，涵雲山歸隱之後，選擇了開了一處酒樓食肆，便可見‘涵家’可能在靈膳上有家族天賦。
“我讓李大哥品鑑一番吧！”
涵雲芝把李素按在椅子上，便起身去偏洞忙活了起來。
素手調羹，紅袖添香。
涵雲芝此刻像是從不染凡俗的仙子，化作了一位秀色可餐的凡人小廚娘。
“竟然是這些……”
李素看著主食是紫玉米，和一些其他熟悉的菜餚。
沒想到，涵雲芝為他做的，正是自己當年在天南坊市為她做的菜餚……
李素吃完了涵雲芝烹製的靈膳。
一些低階靈膳對李素此時已經沒有太大的促進作用了。
但是滿足口腹之慾還是挺作用的！
涵雲芝的手藝比李素更甚一籌，同樣的菜式烹調效果更遠超李素。
“雲芝，你在此道上頗有天賦！”
“小道而已。”
涵雲芝嘴上如此回答，卻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看得出來，這一餐飯她是用心了的，能得到一句誇讚已經讓她很歡喜了。
撤下殘羹冷盞之後，兩人牽著手說起局勢。
此時，兩方正在對峙之中。
越國氣氛很緊張。
作為靈獸山的‘失蹤人口’，兩人也不能在外面多跑。
涵雲芝不僅提升了修為，還輔修了一門靈膳傳承。
“你是說局勢又要發生變化？”
涵雲芝聽著李素的局勢分析追問。
“不錯……”
李素微微頷首。
“靈獸山要叛了！”
涵雲芝聞言臉色一白。
哪怕李素早已分析過靈獸山的立場，可是當涵雲芝再次聽聞也難免變色。
和原著中飽受欺凌的涵雲芝不同，此時的涵雲芝堪稱靈獸山天驕，對於門派的印象自然與原著不同了。
哪怕在李素的勸說下‘避戰保身’，涵雲芝也未曾沒有在心中默默祈禱！
“唉！”
許久，涵雲芝嘆息。
李素知曉她心中肯定是千頭萬緒，半摟住氣質柔弱的涵雲芝出言安慰：“等叛局已定，你也該走了！”
“這……”
涵雲芝一愣問。
“那你呢？”
李素搖了搖頭，道：“我在靈獸山之內，已經走到盡頭了！”
仔細分析一下越國的格局之後，李素得出了一個十分難堪的結論。
他若是一直帶在越國，結丹機率不足三層。
聽著李素的解釋，涵雲芝也默然了。
只能緊緊的抱住李素，言道：“李大哥，帶著我一起走吧？”
李素自然知曉涵雲芝心意。
但更知曉涵雲芝在御靈門有一個大機緣！
便堅定的搖了搖頭，出言安慰她並解釋道：“此行前途未卜，雲芝，你若留在越國之地，也是為我經營後路……”
李素知曉直言拒絕只會激起女孩的叛逆之心，但若是把同樣的話這般說卻讓涵雲芝猶豫了。
‘這是李大哥信任我！’
‘有了這條後路，我可以幫到他……’
“可我想要和他一起！”
‘涵雲芝，都是修仙之人，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追求的是長生不朽。’
李素看涵雲芝有些動搖，又加了一把火開口勸說：“雲芝，御靈門之中有一位涵姓元嬰，與你們靈獸山涵姓一系可能是同宗，所以你加入靈獸山-御靈門一系，比與我一同共赴前途未卜之旅更好，也許十幾年後，我再回越國之後還要與你道一聲‘涵前輩’呢！”
“噗呲！”
涵雲芝也都李素逗笑了。
本來有些悲傷的情緒，也化作了一股前進動力，白嫩下巴靠在李素的肩頭時，眼神之中的哀傷彷徨都化作了堅定。
“李大哥，我等你！”